不知为何,他就是极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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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棵劲节高挺的竹子,丛生在一起成了一片林子,林子里筛落几道阳光,把原本幽暗的空间点缀得明亮,显得遗世而独立。
林子深处有间竹篱小屋,屋外有一张小石桌,旁边四张小石椅一尘不染。
小屋的一扇圆形竹窗里出现一张娇颜,容颜上满是冰寒的怒意,
一名妇人手抚着心口,一脸心惊地道:“我的天!你们竟然遇上那个恶棍,还好没生出什么事来,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竹儿不禁一脸苦笑地看着她家夫人陈蔼亭。真的没生出什么事吗?她家小姐脸上的神情,可让她不敢确定。
“唉!也真是为难你们啦!要是今儿个凤儿的爹还在的话,哪能容那小小的县太爷之子欺到我们头上来?”陈蔼亭一脸心伤无奈。
张诏凤褪下脸上的寒霜,急忙安慰道:“娘,您别这样说,女儿现在也没怎么样啊!”
竹儿立即站出来反驳,“可是,小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卢公子的事还没了呢!小脸难道忘了他最后还撂下话,说一定要娶你呢……”
“竹儿!”张诏凤斥喝一声。竹儿还嫌娘为她烦心的事不够多吗?
“卢公子?”陈蔼亭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他不是救了凤儿吗?他想娶凤儿啊?”
“嗯!”竹儿重重地点头,“不过,可惜的是……”
“竹儿!”张诏凤又是一声斥喝,“娘您别听竹儿胡说,那卢允世举止轻浮、言行无礼,女儿岂能嫁给这种人?”
“凤儿,来娘身边坐下。”陈蔼亭笑着说。
张诏凤在心中一叹。看来娘是误会竹儿的话了。
“你也知道娘最挂心的就是你的归属,不然早就随你爹去了。”陈蔼亭温柔地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道,“要照你们所说的,卢公子的言行是过于轻浮了点,但那终究是为了救你的权宜之计,而且洛阳卢家可是名门权贵,跟咱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你要好好把握。”
竹儿越听越不对,“夫人不可以,那卢允世只是想纳小姐为妾,小姐怎么可以去做人家的偏房呢?”
陈蔼亭一怔,愤怒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他想纳凤儿为妾?”
竹儿被她吓到,忍不住缩缩肩,
张诏凤则是一脸苦笑。
“简直荒谬……”陈蔼亭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娘,您别生气,管他怎么说,我们住得这么隐密,他找不上门的。”张诏凤急忙安抚娘亲,然而却一脸若有所思。
竹儿忧心忡仲。就怕卢允世不像小姐说的那样,容易摆月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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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你们找孩儿有事?”卢允世恭敬地向坐于堂前的爷娘一揖。
徐心兰向丈夫使个眼色。
卢家望随即清清喉咙道:“允世,王家跟我们已经看好日子了,就下个月十一迎娶芸芸过门,你看如何?”
“孩儿没有意见,此事全凭爹娘作主,只不过,孩儿有一事要禀明爹娘。”他恭敬地回道。
“什么事?”徐心兰好奇。
“孩儿有一位喜欢的姑娘,想在娶妻的同时,顺便纳她为妾。”卢允世不疾不徐地说道。
徐心兰愕然,“荒唐!”
卢家望也是不赞同,“允世,你有了喜欢的姑娘怎么不早说?只要对方家世清白都可以让你娶进门,现在咱们都跟王家订好亲事,你才说有意中人,这教我们怎么跟王家交代呢!”
“所以孩儿才说要纳她为妾啊!”卢允世不禁拧起眉。
卢家望迟疑着。
“不行,先不要说纳不纳妾的事情,就说新妇进门的那天,你就要纳一房妾,你让芸芸的颜面往哪放啊!”徐心兰非常反对。
“我不想花太多时间,娶妻只要一天就够了。”卢允世很坚持。他的婚事都全权交由他父母作主了,怎么现在连纳个小妾都由不得他?
“你……”徐心兰还想再说,却见蒋景同由厅外走了进来,
“舅父、舅母。”蒋景同跟他们行了个礼。
“景同,你来得正好,帮舅父、舅母评评理,允世居然说要在娶亲那天同时纳妾,这像话吗?”简直气死她了!
“是啊!”卢家望附和着,又继续刚才中断的事,“允世,爹问你,你要娶的那位姑娘也愿意嫁你为妾吗?”
“她会答应的!”卢允世信心十足。
蒋景同挑起眉,没想到允世的动作那么快,居然已向舅父、舅母提起此事,他正想找他谈谈调查出来的结果呢!
“就算她答应,我也绝不答应。”徐心兰怒道,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好友的女儿被自己的儿子糟蹋了,再说,这门亲事也算是她逼成的。
“娘,孩儿说了,孩儿只是向你们禀明,若您不同意我纳妾,就请将王家的婚给退了吧!”卢允世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徐心兰怒极地看着儿子。
“允世,你是这样对你娘说话的吗?”他真拿这个儿子没辙!
“舅父、舅母你们先别生气,先让我劝劝允世再说吧!”蒋景同出面打圆场,
他是真心想劝允世打消这个念头,因为那张诏凤的来历着实太奇,他竟半点也打探不出她的真实身分。
卢允世对好友吹胡子瞪眼。难道景同没照他说的去办?
卢家望无奈地叹了口气。
“允世,你给我听好,娶进门的妾,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承认的!”徐心兰严厉地警告。
即使,她明白这番话对儿子产生的效果可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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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卢允世不悦地问。
他想做的事,不希望父母以为他还有妥协的余地。
“你还真行,人家姑娘没跟你说名字,你就先知道了。”蒋景同摇着头,
卢允世不回答,一脸莫测高深。
蒋景同继续说道:“三日前在庙外遇见的那名姑娘,姓张,名诏凤,祖籍洛阳,这是唯一能打探到的线索,这样你还要纳她为妾吗?这个姑娘的来历连我们都探听不到,实在太危险了!”
卢允世嘴角勾起一抹笑,没想到佳人的身分会这么神秘,“你知道我为何会唤她凤儿吗?”
蒋景同摇摇头。
“因为她给我的感觉有如凤凰般尊贵,高傲而不屈……”卢允世有些微出神。
到了这个年纪,他还没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呢!而那高傲的凤竟可以时时侵扰他的心绪,一开始的纳妾之言,是为折一折她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傲气,可后来心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其实他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他很想将她纳为已有……
“就算她是千岁之尊,那又如何呢?我还是要她!”卢允世坚决地道,神情极端自负,
蒋景同不禁深深震慑。他还没见过允世如此势在必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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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都是真的?”许国栋兴奋地质问跪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一脸贪婪地直点头,“当然,许公子,您这么聪明我怎么骗得过您呢?而且小的要不是偷听到我家少爷同蒋公子的对话,又怎会知道您对那位姑娘有兴趣,还特地急匆匆地赶来给您通风报信?”
许国栋不发一语,直盯着地上的男子,良久之后才道:“好!本公子就相信你,先赏你五两银,不过要是让本公子发现你欺骗我……绝不轻饶!阿福,带他下去拿五两银子给他,”
“是。”仆役阿福立刻恭敬地领着人下去。
许国栋忍不住扬起一脸婬笑,手中的摇扇不停地拍打另一只手。
看来老天爷真有意许他这个天仙美人,否则怎会让飞走的鸭子又回到他嘴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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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张诏凤绣着布儿,一针一语,念到伤心处不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