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他们了,我从未看过大哥对任何女人执著,也从没看他对谁如此容忍过。”
邢天湛楼著她转身离开。
“唉,看大哥那样子,分明是将吵嘴当调情。”难怪玄俗要叹气了。
“慕容,”他带她到树下遮阳,背靠著树干,楼著她道:“这几日我想了很多,实在不愿意让你陪著我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所以?”她埋首在他怀中,语气有些闷闷的。
“所以,我想为了你打下一片天地,供你独享。”
“天湛,”她抬头看他,脸色颇不以为然,轻声说道:“即使再困苦的生活,只要有你陪伴,我都甘之如饴。如果想要享有荣华富贵的代价,是你我必须时常忍受分离,那我并不愿意,也不会开心。”
“我只怕这儿的漫漫黄沙,湮没了你。”
“只要你永远在我身旁,又有什么关系?”她捧著他的脸细诉:“我不喜欢独眠的夜晚,我不喜欢醒来后看不到你,答应我,别离开我。”
“我答应你,到哪儿都带著你。”他轻笑,低下头吻住她。
玄俗放走驯养的角庹,看著远处树影下那对一样无视于旁人存在的男女,暗暗叹息。
一黑,一白;一魁梧,一娇弱;一丑陋,一美绝。这两个人组合起来该是多么矛盾,但她却奇异地嵌合入他的身子,融入他的生命。
之前他们在山寨中就已经引起不少单身汉妒恨的眼光,这下子……唉!
不需要说别人,连他都开始感到有点不是滋味了。
也许应该再找个名目将那一对散播妒恨的源头给撵出山寨,让大家来个眼不见为净!再望向那对紧紧相拥的男女一眼,玄俗脸色阴沉,心底开始盘算……远处的吵闹声,仍末止息———“是你先勾引我的。”
“谁晓得你一脸正气凛然,骨子里却恶霸低级……”
隐隐约约的虫鸣,唱和著夏天纷闹欢腾的气息,蟠龙寨的春天,才正在开始。
尾声蝉声唧唧,与喧哗的吆喝声热闹相和著。
今日是蟠龙寨立案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两对新人同时完婚,却是不同的心境。
一对是新娘不甘不愿地被强押拜堂,在吵闹挣扎中让新郎给扛入洞房;另一对则是欢欢喜喜,甜甜蜜蜜,看新郎对新娘极尽呵护的温柔模样,让寨里的单身汉无不心底泛酸。
全部的汉子将乞求又怨怒的眼神投向玄俗,让他一口饭差点咽不下。
“各位,想讨妻房,请各凭本事。”他干脆开口讥讽,引起一阵嘘声。
装饰得极为喜气的慕容居内,邢天湛正为两人倒酒。
“义父昨日告诉我,说祖父已经知道当年的案子,他想要上书给杜中书与欧阳平章,为你平反,问你意下如何?”
“若只有我个人,可以不在意,但该还爹娘一个清白公道。”
“嗯,明日送行之时,我会如实回覆。”她轻笑著,与他共饮交杯酒。“只是祖父要求若想请他帮忙,我们就要记得时常归宁,这可会多了不少奔波呀!”
他起身为她月兑下凤冠,执起绢帕沾湿,为她擦洗脸上的妆。“现在天下可算太平,大哥有意回归良民,上次玄俗与我讨论,说打算迁寨到江南之地。建德商事虽不比杭州,水陆运输倒也相当方便,因此我们考虑在那儿设置经商据点。”
“天湛,我……”她感动到说不出话,语气有丝硬咽。
“我知道你一直很重视这份迟来的天伦之情,不是吗?”他为她拭净脸上脂粉后,抱起她走向新床。
“为什么你总能知道我想什么?要什么?”她俱紧他,轻声叹息。
“因为我心心念念,只为你而转动。”他轻轻在她额上、颊上洒下细吻。
“我的天湛,愈来愈会说情话了。”因他嬉闹地啃咬她的耳朵,让她又痒又麻,暮然想起一事,她脸色红通通地捧正他的脸问:“你说说,如果我们有孩子,你希望是男是女?”
他楞住。“你……有了吗?”
“还没,只是问问。”她眠唇,笑得很神秘。
“如果有,我希望是女孩,而且性情像你。”他抚著它的脸颊,低声诉情。“但现在,我还不希望太早有孩子,剥夺了你属于我的时间。”
“多子多孙,不好吗?”
“生育子嗣,怕累坏你……”他物住她的唇,再不让她有开口的余地。
那可糟了,方才灵妹在离去之前,告诉她明年此时,他们将会有一个白胖俊俏又调皮的男娃儿,还说,她是兴家旺夫之命……灵妹的五行相术,据说奇准无比,从未曾出错。
不知道到那时候天湛会是何种表情?
也罢,反正她清楚,他会是最好的情人,最完美的丈夫,最称职的父亲,这就够了。
意识渐渐游离,让快速占据,她更清楚,洞房花烛夜,他不会让她有机会想太多……她的人生,因他,从此圆满;他的人生,因她,从此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