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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在秋千架 第8页

作者:辛凝

卫病已重重地从鼻孔中出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变得柔和,“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卫勇与云罗紧张地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卫病已叹了一口气,“好吧,既如此你们可不要怪本帅心狠,你们造成的后果实是严重,不惩罚你们不能服众,来人呀!将云罗推出去斩首,将卫勇重责二十军棍!”

此令一出,云罗睁大惊愕的双眸,两旁的刀斧手立时上来绑缚云罗。

卫勇大急,伸臂将云罗挡在身后,“万万不可!云罗罪不致死!”

卫勇向前爬行了两步,向卫病已连磕响头,“大帅!云罗姑娘万万斩不得,译错情报本是无心,若没有云罗相救,大帅怕是就不能在此地发号施令了!”

卫病已一怔,忽地想起那不知名的救援军队,还有那场奇异的大火,“卫勇你此话怎讲?”

“卫勇!”

卫勇话未说完,云罗一声断喝,将他打住,她怕卫勇说出私自调军之事,大帅查下来这更是死罪一条,到时卫勇可不是二十军棍的事了。

卫勇急得眼中含泪,“云姑娘大帅他要杀你呀!”

云罗习惯性地紧咬下唇,“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救得了我吗?”

卫勇急得痛哭了出来。

云罗慢慢闭上眼睛,她陷入了紧张而又激烈的思维,在这生死关头,如不自救可要身首异处了。过了片刻,云罗轻轻抬起头来,目光直视卫病已,轻启朱唇:“将军大人,云罗译错情报,致使三军惨败,罪责难逃,但将军却不能杀我!”

卫病已此时已是满月复疑团,他隐隐感觉到,那天的救援部队和那场奇异的大火与她二人有关系,但却一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他二目紧盯着云罗,“噢?为何杀不得你?”

“将军有三条不可杀!”

云罗不慌不忙,慢条斯语地讲着,好像她面临的不是生死大事,而是一场轻巧的辩论。

她出奇的镇静,更引起了卫病已的好奇,他挪动一子,脸上似笑非笑,“还有这么多?那你倒是说说看。”

“一云罗并非军中将士,既便犯错也不应该受军法处置,将军不通过地方官员,岂可乱杀百姓?二译错情报实属意外,本是那羊皮有不平之处,隐藏了两个字,羊皮在此,将军可以细观。三翻译羊皮密文本是将军邀请,云罗也是诚心相帮,将军若将云罗斩首,今后还有谁肯帮将军?还有谁敢帮将军?”

三条理由从云罗口中说出,卫病已暗暗地点了点头,他拿起递上来的羊皮细看,果然那处不平很难发现,看来云罗所言不虚。卫病已收起羊皮,他用怪怪的眼神盯视着云罗,卫勇方才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疑云在心头越布越浓,“我被困在法轮寺的时候,你二人在哪里?”

云罗心下一惊,马上镇定下来,“我们就在军中。”

卫病已不相信地抿了一下嘴唇,“一直在军中?可卫勇方才说若没有你相救,我就不能在此发号施令了,此话怎讲?”

“这……”云罗有些口吃起来,她瞅向卫勇狠狠地瞪他一眼,怪他一时多嘴。

云罗犹疑的神情,更加深了卫病已的猜测,他靠在椅背上,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看她那娇娇弱弱的样子,一阵风来都会倒地,竟然是退掉匈奴两万精兵的人?他不敢相信,可有些迹象已然表明,这很可能是个事实。

可他看着卫勇二人的神情却不敢再问,他们神色如此紧张,一定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当众问出,那将是一种什么后果?卫病已不敢再想,他下了一次斩杀令,绝不敢再下第二次,因眼前这两个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方才说出将云罗推出去斩首的时候,内心被一种不知来由的巨大疼痛席卷,这疼痛虽然让他莫名其妙,但他却绝不敢再尝试第二次,他从来没感到自己像今天这般脆弱过。

卫病已缓和了一下脸色,“好吧,刚才云罗姑娘说的也算是有道理,免去一死,但不准再留在军中,卫勇听令!”

“在!”免去死罪,卫勇心中大喜,听主人又在发号施令,连忙应承。

“你明日送云罗姑娘离开军营不得有误!”

“这……”卫勇听主人又要撵云罗走,心中立时感到不满,忙侧目看向云罗,云罗心头也是一震,但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难道还要有留下来的奢望吗?不由低下头去。

卫勇见此情景叹了一口气,不高兴地小声应了一声。

第4章(1)

卫勇帮云罗提着行囊向府外走,府门外已备好了送云罗离开的马车,云罗怏怏不乐地走在卫勇的后面。

他们路过一道矮墙时,忽听里面传出悲嚎之声,声音嘈杂像是有很多人。云罗感到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如此申吟悲叫之声?听了这样的声音,心中不免抽缩得紧紧的,忙问卫勇是怎么回事。

卫勇叹了一口气,“这里都是在打仗中负伤的士兵,元帅把他们接到帅府中医治,只可惜缺少良医良药,唉!”

云罗的心一沉,心道,将士们奋勇杀敌,受了伤却得不到及时救治,还有谁愿意再去拼命?云罗想到此,径直向那边走去。

卫勇在后面大喊:“云姑娘!你到那里去干什么?”

云罗走进这个住满伤兵的院落,不由倒抽口凉气,伤兵们都在院中横七竖八地躺卧,口中不断发出揪人心肺的痛苦申吟,几个看似军医的人在那里紧张地忙碌着。

云罗走到一个背靠大树,席地而坐的伤兵面前,蹲了下去,仔细察看伤兵的伤势。这个伤兵一条腿绻着,一条腿伸着,伸着的腿上绑着已被血污染黑的绷带。

云罗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按了一下他的腿,腿已肿涨得和腰一样粗,不知他承受了怎样的苦痛,云罗的心流泪了,她突然向后面大喊,“卫勇!拿剪刀来!”

卫勇愣愣地点了点头,忙打开云罗的箱笼,找出一把剪刀,忙不迭地递给云罗。这么长时间以来,卫勇已养成听云罗吩咐的习惯,只要是云罗说的,他就像圣旨一样毫无条件地服从,因他深信,云罗的每一句话,都会非常有道理甚至是创举。

云罗用剪刀将这个伤兵的绑带剪开,露出了已然腐烂的伤口,从伤口上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云罗一皱鼻子。

卫勇在旁边怯怯地问:“云姑娘你要干什么?给他们疗伤吗?外面的车还在等着我们。”

云罗头也不回地说,“不回去了,你去禀报将军,说我能医好他的伤兵,他势必会留下我,我给你开几味草药,务必将它买回,若没有卖的,就带人上山去,一定要快,不然等到明天天亮,这里的人就会死去一半儿。”

卫勇听罢,使劲地点了点头,按着云罗的吩咐去行事了。

卫病已听了卫勇的禀报,心中一惊,“你说什么?云罗可以治好伤兵?她是这么说的吗?”

卫勇郑重地点点头,“是的,她现在就在那个院子里,还给我开了几味草药,我正要带几个识得草药的军医去山上采。”

“好!太好了,她若能将这群伤兵治好,可是功劳一件。吩咐下去,为云罗提供一切方便条件,军中郎中听从云罗调遣,有不服从的军法从事!”

“遵命!”卫勇高兴地领命而去。

经过云罗细心的医治,三个月后,小院儿的伤兵差不多都痊愈了,先后离开小院儿。

这一日,云罗站在空荡荡的小院儿,仰天长出了一口气,她的使命已经完成,虽然很疲累,但感到非常的充实,心中暗想,自己为卫病已治好了伤兵,不知那卫病已是否还要撵她走,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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