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一恋千年 第17页

作者:雅史

“看来你并不好奇袋内的东西。”她何其幸运,遇到视钱财如粪土的救命恩人,白玉瑕自嘲道。

他浅笑,柔慵的语吻:“我知道那是属于官家的财物。”

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上来了,不只是他的外表,连姓名、声音、语调都是!

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名衣着平凡但气度不凡的卓尔男子,并非泛泛之辈。

白玉瑕因他的扑朔迷离而深感迷惑。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会对他产生一股似隐隐约约的心痛?他的温柔仿佛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似的自然,而她,似也乐在其中?

不,她不需要任何男子的温柔,绝不!

“郑公子救命之恩,我白玉瑕在此谢过了。”

读出她的想法,明白她冰封的心不易进驻,郑远祈叹了口气,没想到相逢后竟是此等光景!

“别谢!你身子尚虚,好好歇息,伤口需要调养数日,一切尽避宽心,我会打点一切!”

“那——待我伤好,你打算如何处置我?”白玉瑕没有温煦神色,冷冷瞅着他问道。

性格真是天差地别、南辕北辙的大大迥异呀!郑远祈虽然心中明白环境虽不能改变一个灵魂的本质,却能重新塑造出一个人在性格上表现不同的特色。她——变得执着于寡情、冷漠,对情爱不屑一顾!

〈使如此,他仍是深受她那无依安泊的灵魂,以及悲天悯人的侠义心肠而感动,尤其她不喜人知的良善,更令他激赏。

“那袋赃物,我帮你处理善后。”他告诉她。

白玉瑕睨了他一眼,讥讽道:“如何处理?”明知他是正人君子,她仍不给他友善的脸色,连语气也是刻意的尖锐。

“洛阳城内老弱伤残太多,这些赃物可换来的赈济着实不少,你说是吧?”郑远祈了然地注视她渐起的诧异之色,淡淡一笑。

“你——救我绝非偶然,是不是?”她确定地说。

“聪慧的姑娘!”他赞道。

白玉瑕仍不习惯他那柔腻得令人心慌的语吻。

“我累了。”这言下之意明显不过了。她实在疲于招架!

“那我不打扰了,你歇着吧!”不急于一时。要她撤除心防,融掉她浑身的冰霜,绝不能逼她逼得大紧。

白玉瑕躺下,背过身去,似乎有种逃避意味。想起师父始终不肯为她剃渡的原因——情缘未了,更想起小老头子的那句话——姑娘命定之人会在近日内出现!

不,她封紧脆弱的心,一再地告诫自己绝不沾惹儿女情长、男女情爱。

郑远祈透视出她的心情,低叹一声,踱出门外。

尘封千年的心,因与她重逢而再度敞开——

不愿使用幻化之术,郑远祈升火烹粥,炒了些小菜,搁置桌上。

阵阵的食物香味飘绕屋内,撩勾起睡梦中的白玉瑕。

似是感应到她已完全清醒,郑远祈至床边扶她落坐而起,顺势拿起沾湿的温热绢布为她拭面,动作十分温柔。

白玉瑕欲推开他,手却被他坚定地按下。

“别拗!你受了伤,表现出软弱并没什么不对!”

她不作声,只得顺他的意。

没办法,挣不开他的手是主因。

“我做了点清淡的小菜。”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她至桌前。“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有些期待的目光,望得她浑身不自在。

白王瑕故作冷淡,正举臂持筷,一阵撕扯的疼痛攫住她的知觉。

郑远祈很快地发觉了,满是自责的神情,关切地询问:“没事吧?”

她摇头,撇开脸,不愿见他自责照顾不周的神色。

“我喂你。”他迅速将碗端起。

“不用了,我可以用左手。”白玉瑕拒绝他。

郑远祈将碗搁下,对她的固执颇感无奈。

她忍不住瞄了他那张沮丧的苦脸,嘴角不觉上勾。对他,她实在无法一直扳着脸,即使她早已习惯寡情。

察觉她的笑意,郑远祈卸下沮丧之情,心中暗忖自己的动之以情果真逐步见效,心头喜不自胜。

第七章

许多菜在她碗里,他不断地怂恿她多吃些。

“够了。”看着自己那只堆积成山的碗,她若再不阻止他,恐有泛滥成灾之虞。“我吃不了那么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郑远祈罢了手,无限宠溺的温情包围她,令白玉瑕突感心口一窒。

“郑公子,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你不觉得自己的言行似乎有逾矩之嫌?”她下意识要和他划清界线,避免太过亲昵的气氛产生,搬出礼法推托,虽然她也不信那一套!

“若我待你过于生分客气,那才显得我太过娇情-湖儿女何必在乎这区区汹,你说是吧?既然我们之间清白坦荡,又何须拘泥太多!”郑远祈豪气地说着。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似是看穿她的推托,却不点破。

白玉瑕闻言哑口,殊不知她玲珑心思尽落对方眼中。她觉得自己被缠上了,难以月兑身!尤其对方的能耐,她尚未掌握,仿佛陷于迷雾中,没有个所以然,而他,显然了解她的一切。她只是奇怪,她白玉瑕游走大江南北,向来不喜留下名号让人探查,更不做为善扬名等蠢事,他是如何得知她的一切?令人匪夷所思啊!

“还合胃口吧?”郑远祈打断她的冥思。

“还可以。”白玉瑕淡漠不变。

“呃……看来是我手艺不精,下回我再用心想些菜色,或许你会满意。”他自顾自地说。

“郑公子,不必费心了。我是个出家人,不重口欲,长年吃素。”

“白姑娘看来不像是出家之人。你身子单薄,不宜吃素,不如,我捕猎些山川野味,烹来让你尝尝鲜!”想起自己与师父闭关千余年,出关后尚无荤素禁忌,而她并末正式出家,却有太多拘泥。郑远祈觉得有趣,忍不住想逗惹她。

“我虽未正式出家,但仍可自我修心养性,这未尝不可。”有些解释的意味。她向来行事不多作解释,因为解释就代表在乎对方对自己的看法。但待她警觉时,话已从唇齿间溜出。

白玉瑕有些气恼自己的失常,闷着头用膳。

郑远祈突然抓住她的手,密密地握在掌中。

“别恼!”他央求。

白玉瑕甩不开他的钳制,只能冷声喝斥他放手。

“实不相瞒。白姑娘,在下也是修道之人。”

她冷笑一声,讥诮地睨了他的手一眼,充分表达出她觉得可笑与不信。

郑远祈没有放手,反将拇指在她的肌肤上钿细摩挲,掀起她心中异样的情愫。

“原来郑公子修道至此等境界,实在佩服!”她讥讽道。

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有意或无心,那挫败的神情竟牵动她向来无感的心。

“你放不放手?”她的声音中有着怒气。

“叫我远祈,我就放!”他变得恶霸起来。

“你这也叫修道之人?”她反讽。

“侮辱我也没用!”他不为所动。

“你这是强人所难!”她向来自诩的平静淡漠溃决。

“两个字有这么难说?”

“这是原则问题!”

“说得好!看来你固执的脾气依旧!”这是新发现。

“多谢赞美!”她回敬他。

等等!依旧?这是什么意思?白玉瑕细想后才觉不对劲。

而郑远祈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失言了,开始自嘲这千余年来所练就的定力竟被她轻易打破,她对他的影响力仍然甚巨!思及至此,他不禁苦笑,松手放开了她。

“莫怪在下孟浪,方才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好说!”她没好气的,却也欣赏他自认理亏的道歉,至少他敢做敢当。

相较之下,就似乎显得自己幸子气了。对方救她一命,要她直呼对方的名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就当交个朋友罢了!若不是她对他有特别的感觉,也许一开始她就会答应吧?想来自己的行为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作贼心虚是什么?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