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要求吃了药,静静地等他开口。
“总而言之,你并不需要搬出去住。”徐皓銘十足轻松的口吻,他清楚地表达
出自己的本意。
“不需要?”谷云伊不以为然地说:“你怎么能擅自決定我需要或者不需要?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毫无主见地顺从你的意思?是因为……因为我昨晚说的话吗?
对不起,我会让你失望的,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说过的话来绑住我自己,这一点你应
懊相当明白,不需要我再多加解释。”她绝望地看着他。
“这就是你全部的想法?你只想用离开我来逃避这一切?你一点也不想听听我
想说什么?”徐皓銘好笑地看着她。
她对他怎么一点信心也没有?难道他就不可以是爱她的吗?他納问。
“我并不是逃避,只是厌倦了自己总是在期待不可能会得到回应的感情,林子
軒是这样、石彥伦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真的受够了!再说一次,我受够了!”
比云伊激动得几乎是用吼地说:“我难道就没有选择不再继续痛苦下去的权利?你说要我留下来我就得留下来,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就活该受这种罪是不是?没错,我是很喜欢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因此而伤害我!”她防卫性地口不
择言。“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也很可恶?我不需要你对我好或关心体帖我,我不
需要!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好残忍?你说过你有心上人了,那你去对她好啊,不要
随便拿我当练习的对象,我受不了!”她悲愤地看着他无辜的表情,觉得心里的伤
痕又加深了。
徐皓銘淡然一笑,与谷云伊的激动形成极大的对比。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谁吗?”他笑问。
“我想,现在应该没那个必要了!”她眼神灰黯。“知道又有何用?”
“谁说的?”他反问,一迳拿出西裝外套內的皮夹。
“有时候,眼不见为净对自己反而来得好些。”谷云伊觉得眼睛干干涩涩的,
泪水像是哭干似一滴都流不出来了。
徐皓銘将皮夹放在她面前。
“皮夹里有放一张我和她的合照,你可以看,我不介意现在让你知道。”他轻
松自若地笑说。
他的神情看在谷云伊的眼里却令她萌生怯意,不敢去打开皮夹瞧个仔细。
她不敢面对现实,尤其此刻。
也许徐皓銘说得对!她的确是在逃避,只是她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比云伊的心冷了半截,残存的勇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她将皮夹递还给他。“你不需要给我看,我已
经不好奇她是谁了。”她怯怯地说,正眼也不敢瞧他,怕他看出她的心虛与软弱。
“可是,我认为你有看看的必要。”他激她:“你怕了吗?原来你连看一下情
敌长什么样子的勇气都没有,真是白活了!”他故意重重地大叹一口气。
明知道他这是激将法,但谷云伊仍忍不住要往他设好的圈套里跳,没办法!谁
教她个性如此好强呢!
一把将他手中的皮夹夺了过去,她昂了昆下巴,摆出女王似的驕傲姿态,睨了
他一眼便慢慢地将皮夹打开。
你说她看到了什么?
可不是吗?皮夹里那张男女合照赫然呈现在谷云伊的眼前,照片中的女主角不
就是她自己嘛!
惊诧和不信浮泛在她的眸中,她当场发了傻。
会是恶作剧吗?这是谷云伊大脑开始恢复运作后的第一个念头。
为什么皮夹里摆的是三年前她毕业时他们两在校园里合拍的护贝照片呢?
“我不懂……”她呆呆地吐出三个字。
“不懂?不懂什么?”徐皓銘苦笑。“是不懂为什么会是这张照片,还是不懂
我怎么会喜欢你?”
“怎么会是这样?我以为……”
“你以为是另有其人,你以为我的心上人绝对不是你,我没说错吧?”他凝望
的。
比云伊噤声不语。
“喜欢你真不是件轻松的事啊!”他摇摇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云伊,你
可不是普通的迟钝。”
九点多的阳光已渐形炽热了起来,他知道她一向怕热,遂将玻璃窗合上开启冷
气,任清涼的温度降下室內的燥热。
“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吧?”他叹了一口气说:“你知不知道,从小我就喜欢
你了,不然我为什么老是在你身边打转?总不会有其它的原因吧!”
“不可能呀!我怎么可能完全没有看出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木头”!
“云伊,这就是你迟钝的地方,也是我被你打败的原因!”他十分中肯地告诉
她。
“出国三年的时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你有像我这样想过我吗?”他问她。
“可是……为什么你出国这三年完全不给我任何消息?没有电话、没有信件、
没有任何联絡?”她也反駁。
“你知不知道我原本是非常不愿意去美国的,因为我不想离开你,可是你一直
不明白我的心意!而我等你等了好久,眼巴巴地看着你把我当作弟弟看待,那种心
情真是非常非常的沮丧;我以为离开你一段长久的时间会让你了解、也重视我的存
在,哪里想到……我在美国完全等不到你的任何主动联絡,回来之后又发现你另外
心有所属,这些打击不用说当然很痛苦……”他愈说心情愈郁卒,往日的情怀一下
子倾洩而出,虽然痛快但也教人痛心,他来回不停地踱步着,彷彿如此踱步便可排
解心中所有的狂躁以及不安的情绪。
“为什么你从来不肯直接说出来?”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和你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不是不清楚你的个性,如果你不爱我,我是指男女
之间的那种爱,只因为我的一廂情愿而冒冒失失地向你表白,我不以为……你会接
受我。”徐皓銘顿了顿说:“礙于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一定不会当面给我
难堪,但之后你会藉故慢慢疏远我,或来个避不见面,日子一久,自然而然我们的
默契也就淡了,我也更没有机会接近你了,不是吗?”他专注的眼神令她动容。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会演变成这种情形,所以我选择了隐藏这分感情,虽然有
时候仍会忍不住透露出来或向你暗示,但你始终没有发现。”
徐皓銘说的是实情!比云伊心里有数。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用心地经营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没想到的实在是太多太
多了!
“好不容易,在昨晚,我以为你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后来听你说了一大堆的
心事才了解不是因为发现我喜欢你,而是为了你发现自己不小心爱上我而痛苦,这
两者之间虽然有所差距,但我却兴奋了一个晚上,你知道吗?”
“我想,这其中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不知道的,也许我真的不够了解你,否则就
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错误……你觉得我有资格再重新了解你吗?”她一想到他为自
己忍受这么多的挫败和沮丧,心头上的悔恨和歉意像洶湧波涛似的奔腾着,天啊!
她伤得最深的不是自己,而是最深爱她的人。
“你当然有资格。”他从她的神情读出了她的心思。“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愿意接受。”她信誓旦旦地告诉他。
“那简单,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叫我『喂』,你得叫我『皓銘』,而且要用很
撒娇热情的声音叫我!”他老实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比云伊脸蛋登时刷红。“我以后不敢叫你了。”她緬腆地说:“好肉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