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懒洋洋地趴在壁炉边,它已经年纪很大了。
泽西一贯漠视依克冷漠轻慢的表情,他闪烁着雪白的牙齿伫立在壁炉边问:“唐,为什么英的脸色那么苍白。”
唐一边翻着炉火,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若无其事地说:“他只是脸色白了些,身体状况还好。”
“以后不要光顾着挣钱,要多照顾他!”出生于“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家庭,泽西理所当然并未多想地说。
唐还没有回答,依克已无法沉默,带着强烈的责备语气喝斥泽西:“你又做了什么?你既无事业又不顾家庭,英生病发烧时你又不知在哪个女人怀里!”
“住口,依克,我叫你闭嘴。”唐严厉的声音吓坏了英,他怯生生地用大大的绿眸瞧瞧依克又瞧瞧母亲,方御风抱起他说有礼物要送他,英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叔叔送他的礼物上,两人走出客厅。
沉默,静寂,泽西没吭声,他认为说也是白搭,他无法一年长住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古堡,更不可能陪唐到各处,以丈夫的身份看她精明干练地同别人谈生意而插不上一句话。唐会如何介绍他?“我的贵族丈夫”?除此以外,他一无是处,什么都不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使他挺直腰板,神情坦然地面对依克,优雅的容姿更令依克恼火。
他怎么能无动于衷,不觉惭愧,身为一个男人他难道一点自尊都没有吗?依克想大声指责泽西,但他没有,因为唐的眼睛冻结了一层冰霜,寒气逼人。唐在生他的气,而不是泽西的,对任何都能不在乎的依克,惟独这件事令他无法冷静。
泽西走到唐身边,低头亲吻一下她的面颊,抬头凝注着她温柔地说:“我想生日礼物只能寄给你了,圣诞树下绿色的盒子里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唐亲吻他的唇,依依不舍地深望他一眼。
很快的泽西收拾东西离开了。
“这是他的家,走的应该是我。”依克孤傲的神情透着倔强。
“尹胡说。”唐紧皱眉头,她这么生气的样子是依克头一次见到,“这是你的家,永远都是,依克——”叹口气,唐语重心长地说,“并非所有的男人都想有个有钱的妻子,更不是所有人都以可以炫耀的事业为追求的目标,泽西他只想自由地生活。”
“我很抱歉,唐,你一定很想见他。”依克比唐高出许多的个头像是矮了一截。
“我最担心的是英,他闹起来的话就派你对付他。”唐眨眨眼,惩罚性地替依克安排这项艰巨可怕的任务。
用过餐后,唐深吸口气打开泽西送她的礼物,是一条卡地亚一百五十周年纪念围巾,苦笑一声,唐低声呢喃:“泽西,你看看你送我的这些华丽虚幻的东西。”她欣赏着纯丝制造的珍品,在柔和闪耀的金色衬托下,淡淡散发着神秘的黑色及醉人的紫红色,让你陶醉惊叹在卡地亚充满梦幻的设计里。红鹳夹扣胸针,红色指环自由鸟,镶金及钻石的大象,轻轻摇头,面带微笑,虽然不是她想要的,可足见他的心意。
细心地为儿子盖好被子,唐关上灯,原本今夜可以一起入梦,现在你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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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宿在一家旅馆,听着人们欢快的歌声,泽西却心烦意乱,无法安然入梦,他开始认真思索是否一切都是错误?他不应该和唐结婚,唐就像是用一颗巨大钻石雕刻出来的人,无比珍贵。而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没落贵族。唐终日忙于工作,他则到处谈情说爱。别说依克,连他自己都觉得两人极不相衬,还有小小的儿子,他不知道如何照顾他,他习惯了一个人无拘无束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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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唐阅读完报纸,用过早餐到书房办公,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要用显微镜才能发现,电话声响,唐接起:“喂——”
“唐——”泽西的声音非常犹豫。
唐轻轻压了压额心,可声音是轻快兴奋又温柔的:“什么事,亲爱的,方带着依克和英去迪斯尼乐园玩了,你要不要回来?”
将话咽了回去,泽西迟疑着,她,还有可爱的英,离婚会对她造成怎样的伤害?而且他不希望其他人取代他成为唐的丈夫。
“泽西。”唐的口气带着他久违的邪魅,不怀好意,“下次回来别忘了做身体检查,最近艾滋病日渐猖獗。”
“我会注意的!”一句话气得泽西咬牙切齿地谢过她的好意,挂上电话,转回头想就这样保持现状好了,要逃出这女人的手掌心恐怕是难如登天。刚放下电话,手机响了。泽西接听,是特里纳多尔·佛斯卡特,他的同学兼好友。
“哈,伙计,一年多没见,你是否想到人儿消瘦,衣带渐宽?”不正经的戏谑声是特里的个性,看不到也能清晰地在脑海里勾画出他吊儿郎当的模样。
泽西问:“你又有时间了吗?居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才没你那么悠闲轻松,父亲现在把我当头牛使唤,又利用我钓起一尾大鱼。”特里喟然长叹一声。
“大鱼?”泽西不解。
“美人鱼!老兄我要结婚了。”特里讽刺地宣告这一人生大事。
“你竟愿意放弃单身生活?”泽西听出他言语间的无奈。
“没办法,反正迟早要结婚,这个新娘家世好,人长得端庄大方,脾气又很温顺,我父母和姐姐弟弟都喜欢她,我也不讨厌,一举多得,何乐不为呢?”电话出现短暂的沉默后,传来特里古怪的语声:“说真的,我还真妒嫉你的好运,娶个那么有个性的女人做老婆。”
“哼哼。”泽西冷笑两声,“你应该佩服我勇于娶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你和唐一起来吧。”特里道,后又连忙说:“算了吧,要让我老爸知道我认识唐,他说不定会让我杀了你再娶她为妻,他过分膨胀的让我头疼,不过你小子千万别勾引我老婆,否则我老爸会找你拼命。”
“放心吧,我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说真的,你想要什么结婚礼物?”话刚出口,泽西便后悔了。上次他送给他和唐的结婚礼物是一辆老爷车,结果被亚伦放在切斯特的客厅和父亲一起观赏了一个月。特里的品味有点与众不同,将手机移离耳畔,省得听他的一堆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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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日子,花儿盛开,草坪上端放着铺着洁白台布的餐桌,鲜红的玫瑰花插在瓶里摆在其上,还有各种水果、点心;侍从穿梭着为客人们服务,送上各种美酒佳酿。雄伟的大宅被平坦的草地和绒毯似的草坪环饶,迈上宽大的台阶,步入大厅,平日里肃穆的大厅现在被装饰得五颜六色、绚丽夺目,四周布满了鲜花,落地长窗洞开着,通向平台。待到暮色降临之际,彩灯会竟放异彩,在柱廊边,乐队早已支起乐谱架子,乐器也已一一摆开,只待主人一声令下,整个庄园就会沸腾起来。
泽西同他的新女伴站在大厅的一边。巴巴拉是个有名的记者,她性格开朗,交际手腕高超,善于打扮的她身着黑雪纺绸的礼服,用火红色塔夫绸做裙褶和拖裙装饰,映得雪白的肌肤更加耀目。
巴巴拉蓦地睁大蓝色的眼眸,微扇眼睫,勾唇一笑,对泽西说:“瞧今晚的主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