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四哥怕小堂妹会出什么差错,所以就跟着她一路到了后园的莲花池旁。”他从头说起。
娇惯的唐心雨一路跑到莲花池,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开始扑簌簌掉了下来;她靠着池边栽植的柳树,抓着柳枝,就开始泄愤地扯着,连扯断了好几根细枝,上头的叶子都被她拔光了。
“该死的司徒焰日!你以为本小姐真那么喜欢你呀!摆出那副脸孔!要不是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会这样缠着你!?”一边说,一边还是拉着树枝,胀红了脸,好像把那棵树当成了司徒焰日,死命地或捶或踢。
唐亦季跟唐亦承很识时务地躲在后面,没让唐心雨发现他们跟在后头。
“四哥,你说小堂妹会不会干脆下毒,把那棵柳树毒死呀!”唐亦承看到唐心雨那气愤的样子,心里很为那棵柳树抱不平。
“那棵树真是可怜……无妄之灾呀!”看到唐心雨抽出怀里的小刀,开始砍那稞细小的柳树,他就开始唾弃小堂妹的幼稚举动。
“有人来了。”唐亦季拉着弟弟躲在树丛后面。从莲池的另一侧,有一个姑娘走了过来。
忆莲从早上起床到现在都在阅读医书。好不容易告了一个段落,便到莲花池这里散散步。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在柳树下发脾气,还拿着利刃在割树干,很明显的是在泄愤。她不忍心地走了过去,规劝说:“姑娘,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也不要割树嘛!树虽然不会说话,但也是会痛的。”
“本姑娘高兴,你管得着!”唐心雨猛然回头,双眼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要是不嫌弃,我愿意听你说话,好吗?”看到她的模样,忆莲好心地说着。
“哼!你是冷剑山庄的什么人?”抹了抹脸,唐心雨看着忆莲的装扮,觉得不像是下人,但是对方又好像待在这冷剑山庄有一段时间了,心里随即升起了一股不安。
“我是冷剑山庄的客人。”
“客人?你住在冷剑山庄里?”在这里见到一个女子,她心中有了联想。
“我就住在醒心阁里头。”
冷剑山庄占地极广,房间也多,但是主人所住的内院与客房离得极远。而忆莲住的醒心阁位在内院里头,是明月楼的一部份。司徒昊给了子女每人一个独立的空间。司徒焰日住的地方是跃日斋,司徒邀月住的是明月楼,司徒怜星的地方称为掬星阁,而司徒倚辰的住所则称为天辰楼,至于庄主夫妻的住所则是青翔院。
兄妹四人的住所,大致上是围成一个ㄇ字形,由右至左以长幼顺序排列,所以司徒邀月的住所就在司徒焰日隔壁,而醒心阁又是最靠近跃日斋的一个房间,只要走出来,把头向左一转,就正好对上司徒焰日的寝室房门。
忆莲会住在醒心阁当然是邀月的蓄意安排,希望能把两人凑成一对。可惜的是,忆莲虽然住在醒心阁里,但自从她在现已无人居住的天辰楼里发现了许多道教典章与医学书籍,心喜之余,在经过了司徒焰日的同意后,只要是白天,她就会待在天辰楼里面,因此两人见面的机会其实很少,这着实让司徒邀月一度相当失望。
曾经缠着司徒焰日,甚至住饼冷剑山庄客房一阵子的唐心雨,当然也知道里头的房间位置。一听到忆莲住的是最靠近跃日斋的醒心阁,下意识的,她就明白眼前的忆莲是她最大的情敌,因此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唐心雨二话不说,伸手一挥,撤出了红蝎粉,淡红色的粉尘全落在忆莲身上,忆莲吓了一跳,也忘了反应,就站在当地。
“哼!让你尝尝红蝎粉的滋味!”她得意地笑着,等着看沾上毒粉的忆莲待会毒发,全身红肿的丑态。躲在树丛里的二人一看到唐心雨突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拿毒粉伤人,连忙冲了出来。
“心雨,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柔弱女子!”唐亦承无法置信,原本以为她只是被宠坏了,但没想到现在居然会滥伤无辜!唐亦季则是从怀中掏出红蝎粉的解药,要为忆莲解毒。
“呼!吓了我一跳,你怎么突然对我撒红蝎粉呀!这粉虽然不会毒死人,但沾上的人会难过好一阵子的。”忆莲就像是身上沾了灰尘一般,随手拍掉粉末,一点都不在乎。
看到她的举动,唐门的三人全呆住了,他们不明白为何忆莲会像没事人一般。唐亦季以为她是因为练武,以内力弹开了毒粉,但仔细一看,又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忆莲看来丝毫不会武功。
唐心雨最先反应过来,但她脑袋首先浮现的念头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女人出现”!
见毒粉不成,她就射出了暗器。唐亦承眼明手快地发出飞镖,半途就把唐心雨的暗器打了下来。
“心雨,你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暗算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他实在受不了唐心雨的举动,唐亦承愤怒地斥责。
“我……我不能让她待在这里!如果让她待在这里的话,司徒焰日就绝不可能理睬我的!”她心慌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唐亦季听到这话,回过头来,痛心地说:“为了这个缘故,你就要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什么手无寸铁!你们也看到了,红蝎粉对她一点用都没有,说不定她武功厉害得很呢!”她很快地就为自己找到一个理由。
“睁眼说瞎话!她有没有武功你看不出来?”唐亦承马上回了她一句。
“倘若你真的伤了她,司徒焰日只会恨你入骨,进而与唐门反目成仇,这关系你有没有想过!”唐亦季按捺住怒气,分析情况。原本苍白的脸孔因愤怒而染上了一层淡红。
唐心雨一惊,仔细想了想。的确,倘若这女人对他那么重要的话,我要是真杀了她,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我的……刚才被嫉妒冲昏了头,竟没想到这一点。
她又看了看忆莲,心里充满了不甘心、嫉妒、愤很……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令她心头就像被人用手狠狠拧住、不住扭转般的痛苦。
忆莲看到了她的神情,那狰狞的表情令她有点畏惧。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姑娘,尤其两人素未相识,连名字都不知道呢!
她看了看眼前的二男一女,总觉得这两个男人好像在哪见过。她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着:“你们……是唐门的人吗?”她是从红蝎粉这一点猜测的,若没记错的话,她记得爹曾告诉过她,唐门的人喜欢用它来给外人一些教训。
“是的,很抱歉,让姑娘受惊了。”唐亦承抱拳向忆莲微微一躬。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忆莲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
“在下唐亦季,敢问姑娘名字?”
“我是常忆莲。”
“常姑娘,为何红蝎粉对你无效?”唐亦季对医、毒两道皆有钻研,一想到这个问题,兴致就来了。
“那是九转化元丹的缘故。”
“九转化元丹?那是什么?”
“那是我爹以相冲相克的药理所调制出来的丹药。以九种天下至毒与九种难觅圣药,再加上数百种药材,配合天地时节与阴阳调和的时序,炼了十年才炼出来的。服用过后,便可百毒不侵,所以刚才撒下的红蝎粉对我来说并无大碍。”她详细地解释给唐亦季听。
唐亦季听完后,只觉得不可思议。
“真有这种丹药?照理来说,是不可能调配出来的!”想了一想,这完全月兑出他的药理常识,同时他也不相信真有人能做出这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