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跟踪我.”家俊胸有成竹,“我相信短时间我不能见他们.”
“那个牛皮纸封呢?”
“你说松田佳的──不在我这儿,我早已交给罗渣,不是他带到日本交还了吗?”
“日本那边没有.”陆小凤冷冷说:“你俩各说各话,该信谁?”
“当然信我,我从来没骗过你们.”
“可是罗渣跑了.”
“他会回来,我深信他会回来.”家俊说得十分诚恳自然,“相信我.”
“这件事总要了结,老头子很生气.”
“替我向董事长解释,不是我的错.”
“那个卓依是怎么回事”
“啊──我──”
“阿佳怎么会放过你,而且──”话题一转,“何时认识她的?怎么订了婚我们也不知道?”
家俊下意识模模额头,并没有汗,原来陆世龙那边没有模清卓依的底,以为真是他的未婚妻,太好了,干脆将错就错.
“出事之前不久的事.”他不欲详谈,“陈警司告诉我车祸并非意外,有人想撞死我.”
“你──怀疑什么?”陆小凤声音一沉.
“没有.我认为意外,那条山路很黑,又是转角,卓依──”
“卓依说什么?她在车上?”
“没说什么.”家俊吸一气,“她也认为是意外,她说太快了,什么也看不清.”
“她好运气,一点伤也没有.”
“小陆.”家俊的声音再诚恳也没有,“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是误会吗?最好你自己跟老头子亲自解释,愈早愈好.”说完,冷哼着把电话挂断.
拿着话筒呆怔片刻,大声叫女秘书的名字,她进来,他又是一副亲切笑容.
“这些日子你可曾去我家淋花?”
“没有.”秘书说:“警方把门匙取去之后我没有再去过.”
“警方有什么权力取我门匙?”家俊皱眉.
“警方与你弟弟一起进去.”
“家杰?!他怎么一句也没跟我提过?”他极之意外.
“听说门匙已交给,他与卓小姐也去过你的住所.”秘书又说.
“他们没提──”他第一次显得沉不住气.“谢谢,其实我想在搬回去之前找人打扫.啊──我那钟点工人你能联络吗?”
“可以.我有她的电话.”
“那么这一、两天通知她上去打扫.”他挥挥手示意秘书离去.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醒来后不但许多人改变了,连事情都显得不对劲,为什么家杰和卓依都好象有许多事没告诉他?
他打电话给卓依.
“中午可以跟你午膳吗?”他的笑声蜜.
“对不起,今天不行.我极忙碌,要赶着发薪水,中午不能外.”出她说得结巴.
“可怜的卓依.”他叹息,“要我替你送午餐吗?”
“不不不.”她吓一大跳,“怎能劳烦你──”
“怎么说劳烦?我是谁?你忘了我是你最亲密的人吗?”
卓依在电话里直吸气,好半天才说:
“我是谁──不必.”她很不自然,“我老板已替我们买了三文治.”
“那么下班.”他说:“下班我来接你.”
“今天要加班──哎,每个月的这几天都要加班,真对不起!”她很为难的.
“算了,我约家杰.”他随口说:“明天我们再见面,好不好?”
“好.”她说,然后急急把电话挂断.
他提着电话出神.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肯认做他的未婚妻?看样子她又不像坏女人,不像有什么目的、什么企图的,难道真的喜欢他?
很多女人、女孩子喜欢,他知道,也为这事自傲.他的秘书,甚至连罗渣的秘书阿玲看他时的眼光都有情,只是他看不上她们.
卓依不同,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看见她时就觉得亲切、可爱,尤其她那又惊、又怯、又尴尬、又窘迫的表情.他会一直装做失忆,直到不必装,或装不下去为止.
他一定要这么做.
娶卓依比跟松田佳一起好得多.松田佳──没办法再想下去,他看见陈警司带着手下大步走进来.
“嗨,陈警司,你好.”家俊热情地站起,“不知道你要来,失迎.”
陈警司淡漠地点点头,出示搜查令.
“对不起!今天我们来搜查你的寸人保险箱,请合作.”他说.
“啊──”家俊彷佛意外,“里面全是些私人东西,与公事无关.”
一边说,一边迅速地以半身掩着手,按动着保险箱的密码.
“好.打开了.”他难开双手,“欢迎参观.”
陈警司挥挥手,两个手下立刻工作.
保险箱里有些现款、有几件珠宝,还有屋契什么的,正如他所说,全是私人物品.
“看,这是我送给未婚妻的结婚戒指.”家俊随手打开一个丝绒盒,一枚光芒四射的钻石戒指端正地放在中央,大约三或四卡,“漂不漂亮?”
“保险箱中原来只有这些东西?”陈警司问.
“什么意思?这原是我的私人保险箱啊!”家俊很无辜的样子,“你们想找寻什么?”
陈警司脸色不好,冷冷哼一声.
“想请贺律师回警署一趟,帮忙我们指证几个人.”他说.
“为什么找我?那些人与我有关?”
“不知道有没有关,见了面就知道.”
“但是我约了人,家杰,我弟弟,你认识的,是不是?”
“不需要太多时间,你赶得回来.”
家俊考虑一下,大声对秘书说:
“我去警署,有事可打来警署找我.”他笑,“陈警司,我是好市民,乐意与警方合作.”
陈警司没有任何表情,领先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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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署,内家俊面带微笑,显得从容然地回答警方重复又重复的问题.他看来极有耐心,非常合作,无可挑剔.他那坦诚笑意,好几次令陈警司怀疑是不是该查问他.
他一次又一次地回答都找不出任何破绽,警方只好让他离开.
走出警署,他又下意识地模额,没有汗,这只是习惯的动作.
警署外,家俊看见家杰坐车里等他.
“秘书叫你来的?”家俊笑.
“陈警司通知我,他说你没驾车来.”
家俊坐上车,汽车缓缓前驶.家杰沉默着,他让家俊先开口.
“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家俊问,很有责备的意味.
“你说呢?”家杰反问:“或者说──有什么事你想知道?”
兄弟俩颇针锋相对.
“对我不满?”家俊笑了.
“没有,我们是兄弟.”家杰淡淡地说:“而且我并不清楚这些年来你在做什么.”
“我做律师该做的事,还能有什么?”
“你自己知道.”
“话里有骨头.陈警司告诉你什么?”
“有关陆世龙和你的关系.”
“关系?”家俊笑着摇头,“我是他的律师,与他集团的人很熟,如此而已.”
家杰看他一眼,没作声.
“你以为我这律师是什么?电影里夸张的流氓律师?”他再摇头,“我做所有与法律没有抵触的事.”
“与法律没有抵触,但不一定代表不是错事.”家杰沉声.
“你是什么意?”家俊不快.
“以事论事.”家杰还是淡淡地说:“若非错事,当你沉睡昏迷时,警方不会找我、找卓依谈话,不会查你的住所、你的律师楼,我们也不会被陆世龙的人跟踪、骚扰.”
“有──这样的事?”家俊皱眉,“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以为你早心知肚明.”家杰再看他一眼,“你拖累了卓依,有个外号陆小凤的人甚至扮出租车司机恐吓她.”
“小陆?他怎会这么做?”家俊彷佛很惊讶、很意外,“他是富豪陆世龙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