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仪式,他们只是预备开一个酒会,请一些好朋友、好同事、好同学。
文珠很热心,叫叫嚷嚷的在帮忙,斯年也开心,老
朋友终身已定呢!但——开心之余却有惆怅,费烈和艾伦才认识多久呢?就订婚了,他和慧心却还遥遥无期,甚至可以说还是未知数!
他悄悄注视慧心的反应,她显得淡然,也不怎幺热心,斯年有点失望。
他曾问她要不要参加酒会,她说:“当然要!”于是他就不再出声。
他想,他是这样的忍耐,等待和包容,慧心总有一天会答应他吧?
酒会的那天,约好了斯年七点钟去接蕙心的,他穿得整整齐齐的开了平治四五O去接她,满以为她会打扮好了,在等她,但是——她母亲说,她还没回家!
“她还没回家?”斯年异常惊愕,“下班时,我送她到楼下看着她进来的!”
“是,她回来过一次,又走了!”母亲平静地说:“换了件衣服,又走了!
“她去哪里?伯母可知道?”斯年问。
“她行色匆忙,没有时间跟我讲话!”母亲摇摇头,“进去坐坐吗?斯年。”
“不——今夜费烈订婚,我们约好一起去的!”斯年摇头。“她会不会先去了?”
“先去?不,我看不会,”母亲摇头:“她穿便服,又没化妆,我看不会!”
“那——”斯年傻了。
送她回家时才讲好七点钟的,怎幺她会出门?
“进来等她一下,如果你们约好,我想她会赶回来的!”慧心母亲微笑:“她是很守时、守约的人!”
“好!我等她!”他只能进来。
斯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简直是坐立不安,慧心去了哪里呢?有什幺可使她这个时候出去?
慧心的母亲倒是十分亲切地陪他坐,陪他等,陪他聊天,但——斯年一心是火,慧心去了哪里?
七点半,电话声响起。
“找你的,斯年。”母亲接听之后说。
“我是斯年!”他接过电话。
“斯年,怎幺回事?”文珠的声音:“这个时候还不来,酒会就要结束了!”
“我——”斯年话也说不出。
“快来,快来,你真不够朋友,”文珠不理他。“费烈和艾伦生气了,你还不快来厂’
“好!我马上来!”斯年放下电话。“伯母,我先去了,慧心回来叫她等我,我等酒会结束会再来!”
“好!你先去吧!”母亲说。
斯年十万火急的飞车到文华酒店,费烈的酒会就设在这儿,泊好车,他简直是冲上去的。
“看,你这家伙——”文珠一把抓住他,“咦,蕙心呢?怎幺没有跟你一起?”
“她——”斯年摇摇头。
文珠这才看见斯年脸色不对,这才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些什幺事。
“慧心怎幺了?和你吵架?”她压低了声音。
斯年摇摇头,朝费烈走去。
“我们先去恭喜费烈和艾伦!”他说。
家瑞也从一边走过来,他也意外。
“沈慧心呢?”他问。
文珠用一个眼色阻止了他问下去。
“恭喜你们,费烈、艾伦!”斯年走向前,吻一吻艾伦的面颊。-他又送上了一份预先准备好的礼物。
“谢谢!”艾伦笑得斯文。
“哦,慧心刚才有电话来,”费烈说得轻描淡写。“她已到家了,叫我转告你!”
“她去了哪里?”斯年脸色一沉。
“她有急事,公司的!”费烈说:“她向我道过歉,我不怪她!”
斯年摇摇头,拿起侍者送来的一杯酒,神色不好的走开了。
家瑞和文珠互相看了一眼,跟了过去。
“斯年不要这样,费烈的好日子呢!”文珠小声说。
“我很抱歉。”斯年摇头。“我无法假装高兴!”
“奇怪!我没听说公司有什幺急事要慧心去做!”家瑞是老实人。
“家瑞!”文珠喝止他。
“抱歉!”家瑞脸红地醒悟:“我不该多事!”
“我想现在去找她!”斯年突然把酒杯交给家瑞。“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幺回事!”
“斯年——”文珠叫。
他是愤怒的,尴尬的;而且自尊心大受打击,慧心怎能选这个时候落他的面子呢?有什幺天大的事情非要这个时候去办?而且——而且竟还打电话来口H费烈通知他,说她巳回家——
慧心太可恶,太可恶,她可是故意这幺做?她可是故意要在众多朋友面前令他下不了台?她——她——这幺做对她自已有什幺好处?
他不记得闯过多少次红灯,甚至不知道怎幺就冲到了慧心家的大厦前。他运气还真不错,没有遇到警车,没有遇到电影中警车狂追的镜头,他到了蕙心家。开门的是慧心,她看来心平气和,浅笑盈盈,若无其事一般,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的失约。
“出来谈,好吗?”斯年深深的吸几口气,然后才能勉强令自己说出这几个字。
他是有教养,有风度的,即使在任何情况下,他不想失态,尤其在自己心爱的女孩子面前。
“进来吧!”慧心摇摇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爸爸和妈妈到教会查经班去!”
斯年再吸一口气,终于走进去!
任何人都能看见他脸色不好,任何人都能知道他情绪激动,他愤怒,怎幺慧心还能这幺若无其事?她是对他太有把握?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
“喝什幺?”她望着他。
“不,谢谢!”斯年坐下来。“我们——该谈一谈,是吗?刚才的事令我很难堪!”
“我很抱歉,是急事!”她坐在他对面。
“可以先通知我一声,不必我急忙赶来,眼巴巴的等着,”他说。带着负气的、指责的口吻。“而且——你不以为这幺做费烈他们会笑话我?”
“我不在意别人笑不笑话,因为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慧心淡淡地说。“我刚才不是道过歉了吗?”
“你能告诉我是什幺急事?急得可以不顾我们的约会,可以不理费烈的订婚派对!”他说。
她皱皱眉,思索着。
“你一定要知道?”她问。
“当然!我认为我有权知道。”他肯定的。
蕙心笑了,笑得——很难懂。
“真是那幺生气?斯年?”她说:“你固执得超乎我想象之外!”
“我是认真的,慧心!”他在盯着她。
“好吧!我是去机场接人!”她拍拍手,轻描淡写的。“是老总临时打电话叫我去的!”
“谁?接谁?”他呆怔一下。
“朗尼!”她说。
“谁是朗尼?人事经理也要替公司做这些接接送送的事吗?”他不满的。“是那个洋人重要?或是我?费烈?”
“不要这样,只不过接一个人而已!”她说。
“时候不对,”他愤愤不平。“费烈的派对,我们约好的时间都可以不顾,不理?”
“我不能这样对老总讲,我是下属。”她皱眉。
“你可以不理会他,下班的时间属于私人,他没有权力仍叫你做事!”斯年拍拍沙发。
“反正我已经去了,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去争论,好吗?”她已没有笑容。
斯年定定地望着她,好久,好久。
“朗尼是那个哈佛讲师?”他敏感得惊人。“这是惟一的解释!”
她也呆怔一下,斯年的反应太快。
“是,他是我在美国受讣D的讲师,全公司只有我一个人认识他,老总叫我去接,我能拒绝吗?”她说话。不知道为什幺,就是不能理直气壮。
凭良心说,她对朗尼全无意思。
“现在我明白了!”斯年再也不能冷静,再也顾不了失不失态,他说:“为什幺我和费烈都不再重要!”
“你……”
“我——很失望,我想我看错了你!”他站起来。“你有美好的外表,出众的气质,但内心——和大多数现实,惟利是图的女人一样,你不是我眼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