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妍尖叫失色。
“现在救伤车就来了,我必须下去等,等我送他到医院后再通知你,你先换好衣服。我随时来接你。”大千一连串的说。
然后又问心妍地址。
“我等会来接你。”大干说。
“好!”心妍一点也不犹豫:“他——严重吗?”
大千没回答,心姐已听见救伤车的声音更近了。
思宇真的——受伤?
程大千去接心姐,心姐站在楼下大门口干着急,她以为大干会告诉她关于思宇的伤势,但大千什么都不说,只沉默着!
心妍虽知道大千这个人,却不认识他,看见人家不出声,她也不敢问。心跳的声音连自己也听得见,她以为思宇的伤势一定很严重,脸色益发青白!
大千望她一眼,摇摇头又叹一口气!
“程先生,思宇是不是——”她的声音发干!
“庄心妍,不是我说你。心眼儿为什么会这么窄?动不动就呷醋生气,自己是这圈子的人还看不开?看不透?弄成这样子。”大千以老卖老的。
心妍咬着唇沉默不语。
“外面传的谣言已对你们极不利了,你们还是这么闹气,根本是跟自己过不去嘛!”大千再说:“会夜思宇又出事,好在时间已这么晚,没让新闻界知道,否则又闹得天那么大一件事。”
“思宇他——严重吗?”她终于问。
“暂时知道的是皮外伤,至干有没有脑震荡就要等检查完才知道,”他说:“不过我离开医院他已醒了,只是酒醉得胡言乱语。”
“他为什么喝酒?”她问。
大千看她一眼,说:“你该比我清楚。”
心妍的脸红了,久久没有说话。
“有点后悔,是不是个大千再看她。现在他是一脸认真,完
全没有喜剧表情:“感情要靠两个人一起维护,动不动就发小姐
脾气只有伤害。”
她不响,但神色是很信服他讲的。
“我也通知了思宇母亲。”他又说。
“为什么?那么远,而他伤势不严重。”她立刻有异议,十分
自然。
“可不是我擅作主张,思宇要求的。”大千耸耸肩:“你该知道他最爱母亲。”
她心中无端端就蒙上一层阴影,自己也不知为何。
“怎么?你怕见他母剽”他看出她的脸色。
“不,我以前见过一次,不熟,言语不通。”她摇头:“只不过——不该惊动她!”
“相信她已在途中,或者也该到了。”他说:“我一通知她就立刻赶来了。”
她看着车窗外,医院到了。
到现在,她反而不担心焦急了,他又没什么严重的伤,早知——她不来也罢。否则现在见面总是尴尬。
大干伴她上到五楼,他们走到其中一间病房。
“进去吧!”大干推开病房。
并不如大干所说,思宇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吵闹,只睁大了眼,静静的躺在那儿。
一眼看见她,他眼中光芒一闪,直撑着坐起来。
“心妍——”他叫她,然后皱皱眉,就此无言。
她向前两步,想说什么却忍往了。
“哎——我出去五分钟,够了吧!”大干笑看:“我并不想做电灯泡,但我还要送心妍回家,不能走。”
他说完转身就走,并反手关上门。
“心妍——”他再叫,她站在他面前,他紧紧的握往她的双手:“我以为你不肯来。”
她看着他脸上贴着纱布,手臂上也有,后悔之心油然而起。
“我们以后别再吵架了,好不好?”她望着思宇说。
“好!我发誓不再意你生气。”他说,黑眸中满是温柔和深情。
“我也不再小心眼儿。”她笑一笑。
“啊!这样多好,我这一跤没有白摔。”他说。
“你是故意摔下来的吗?”她问。
“我是疯子?脸上损了这么多,起码一星期不能拍戏。不过也好,我有一星期陪你。”
“真的?”她惊喜的。
“搬回我那?”他问。
她只想了一下,就点头。
“等会儿我就去收抬一下,你一定弄得好乱。”她说。
“你知道吗?如果脑子没事,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出院了。”他说。
“也好,免得被人知道又乱传。”她说。
“不会,我从楼梯摔下来而已!”
“人们会说我们吵架、争执,不知道又编成怎样一个故事。”
他动情的望往她,忍不住拥她入怀,重重的吻她。
好一阵子,她推开她。
“以后,无论如何不许再喝酒,好臭。”她红着脸。
“遵命,老婆。”他开玩笑。
“不许这么叫,”她脸沉下采:“谁都是你老婆,有什么希奇,我不许你叫我。”
“是!大人。”他作状的。
房门响了,一大千在外面叫。
“行了没有,我要进来了,伯母到了。”
心妍连忙退开。大千陪着气急败坏的思宇母亲进来,母亲的眼中当然只有儿子,她看不到房里还有别人,直冲到儿子床前。
“阿宇,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又喝酒,伤得怎么样?急死我了!”母亲用家乡话说。
“没有事,只是意外。”思宇说。
“是不是同那个姓庄的女孩一起。”母亲似乎很冒火:“她不会带给你什么好处。”
虽然心妍不怎么懂思宇的家乡话,却也听出来在讲自己,脸也红起来。
“不是,我和大千在一起!”思子也讲家乡话,他不自然的看心妍一眼。
“那为什么要喝酒呢?有什么事怎么不回家讲给阿妈听呢?”母亲很不满。
“真的没有事。”思宇在母亲面前温驯得像只羔羊。
“不信!”母亲却是主观得很:“近来你的事都不再告诉我,是不是姓庄的女孩缠着你,不许你回家?”
思宇难堪了,看看心姐又看看母亲,母亲这时发现沉默在一边的心妍,不但不招呼,还狠狠的瞪她一眼。
心妍心中涌出一阵无名愤怒,这老人家友了什么疯?对她用这种态度?
思宇用一个眼色安慰着心妍。
“阿妈,你不用再生气,明天我就可以出院,”思宇放柔了声音,耐着性子说:“我叫大千送你回去,好不好?因为太晚了,我会担心。”
“叫他们都走,”母亲的声音颇权威,当然,儿子是她的,她自然更关心些,“我今夜要在这儿陪你。”
“不必了,我自己睡觉——”
“你怎么愈来愈不听我的话?”母亲说。
思宇不敢再说什么,用眼神示意大千送心妍走。
心妍皱皱眉,一眼不看思宇的母亲,大步往外走。
“心妍——”思宇担心的叫。
心妍转头,做一个不怪他的表情,才推门出去。
大千自然是跟着。
“庄心妍,你不要和一个不识字的老太婆计较。”大千全看在眼里了。
“她好像跟我有仇。”心妍说。
“每个做母亲的都是如此!”大千很有经验似的;“儿子和那个女孩子不认真,母亲就很自然地开始不喜欢那女孩,因为怕她抢了她的儿子。”
“她好像特别怪些。”她说。
“可能与她以前的生活有关。”大千点点头:“她吃过不少苦头。”
“思宇又对她过分迁就,”心妍笑起来:“我没见过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儿子。””他是个孝子,”大千说:“也证明思宇的内心,保守而且善良。这样的男孩子现在已经不容易找到。”
她截了一辆计程车,心妍说了思宇家的地址。
大千看她一眼,笑了。
“庄心妍,除了小心眼儿,你真是个好女孩。”他由衷的。
“其实我不是小心眼儿,真的,我只是不喜欢过分的事,事情一过分,就不好了!”她说。
“你说得有道理。”大千点点头,“而思宇正有这毛病,他高兴起来就会胡说八道,说完了便拉倒,完全不理后果。他这次是第一次撞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