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一件事,刚才真是车坏了迟到?”她问,她是心细如尘。
他的脸色变一下,立刻又恢复正常。
“当然不是。可是何必告诉他们真相?”他不以为然的:“难道我说被个女孩缠得月兑不了身?”
红了脸的是心妍,她皱眉,一声不响的转头就走。
“心妍——”他一把抓任她的臂:“你听我说,我只是打个比喻。”
“那也不关我的事!”她冷哼一声。
“你说,你要怎样才相信我的诚意?”他咬着牙。
“你——有诚意吗?”她冷冷的望着他。
“庄心妍——”他简直被气坏了。
心妍站在那儿,也不再想离开。她是在想,看看这个何思宇到底耍什么花样。
“心妍,我们不必为这小事争,好不好?”他又软了,他是真的喜欢她的。“是吧!我们开车去兜风!”
“为完成你刚才对记者许下的诺言?”她说。
“什么诺言?”他早已忘了。
“让我请记者喝茶,向他们道歉!”她不满的:“你不能替我做这些决定!”
“我是为你好,而且也不必你出面,”他又笑起来,表现得信心十足,“我会教人弄妥这事。”
“我希望知道你怎么做?”她问。
“教几个死党记者出面请客,说你付钱的不就行了?”他轻松的。
“可是我不付钱,我根本不想道歉。”她强硬的。
“哪需要你付?总之有人同你‘搞括’就行了!他说。
“我也不接受你付钱,”她绝不妥协,“怎么连香港电视圈的话也学来了?”
“是啊!电影、电视的语言是共通的,我很容易上手,搞掂的意思就是办妥。”他自得的。
“你做过多少类似的事?”她反问。
“嗯——”们模模鼻子:”记不得了!”
她望着他,摇摇头。
“你用这样的手法去追女孩?”她问。
“当然不是,”他微笑,“我不会这么低招。””自认手段高强了?”她笑。
“在你面前我可不敢,对着你,我束手无策。”他半真半假的说。
“我这么难对付?”她又笑。
“你油盐不进,”他乍然的摇头叹息:“我不知道要死多少细胞,掉多少头发才能追到你。”
“我——只是个普通人,”她似在暗示:“我并不欣赏太戏剧化的态度。”
“我可以收敛。”他立刻说。
“我——不喜欢把两人之间的事让记者知道,”她说:“在人前一律保密。”
“这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偷偷模模。”他反对。
“我的原则不必你喜欢!”她强硬的。
“你想把我气死,是不是?”他咬牙切齿的:“好!你喜欢做戏,我们就在记者面前做戏。”
“不是做戏,只像普通同事一般!”她满意的笑了。
“那么,你在人后就会试试我,给我一个机会,是不是?”他开心的。
“不是机会,”她淡淡的摇头:“合得来才能做朋友,而且朋友是互相的。”
他想一想,毅然点头。
“你知道,像今天这样的玩笑也不可以,”她说:“我讨厌别人当面来问我这些。”
他再点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在人前我们互不相干,在人后就能让我追你,是吗?”他也像孩子一样。
“怎么忽然对自己又这么没有信心了?”她笑:“你不是大多数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
记者们这一次虽因思宇的缘故没有杯葛心妍,但很少在文字中提到她,就算提到也只轻描淡写毫不看重。
心研并不在意这些,令她苦恼的是——也许当女主角,监制。导演对她的要求也提高了,每一句对白,每一个表情都要求她做到十足,而她——是担心的,她知道自己很吃力,她常常达不到要求。
懊怎么办呢?可是她天生笨些、蠢些?不会演戏?但是她以前不是做得很好?还被夸赞过。怎么一当女主角就不行了呢?
看见思宇演得那么挥洒自如,她羡慕得要死。
但是——表面上,除了演戏之外,他们是很少讲话的,她总是默默坐在一边看她的剧本,思宇自有他的去处,因此他并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即使她想请教于他,也没有机会。
罢才一场戏就NG了三次,都是心妍的表情交不准。导演虽没说什么,大概也不耐烦了。她也很不好意思得很,对下一场戏,信心就更少了。
她不安的看着剧本,倔强的性格却不让她把不安露出来,她不能让人看笑话。
“心妍,”不常出现的监制走过来,“拍了十多天,你有什么感想?”
监制是故意过来的,是吧?平日他那么忙,哪儿会有时间来跟她聊天?
“我——”她的脸一红,呐呐不能成言:“我做得不大好,我知道。”
“有困难吗?”监制很和气、很亲切:“心妍,你也许太紧张了,会不会?”
紧张?会吗?面对思宇。
“我不知道,”她半垂着头:“有的表情——我觉得很困难,导演的要求又高……”
“心妍,你做得到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一点,”监制说:“我们选你当女主角,当然是相信你会做得好,也肯定你有潜质,有可塑性。”
“但是——”
“别因为对手是思宇就怕了,”监制笑起来:“你要做得比他更好,对不对?”
“有人在说我吗?”思宇在一边叫,然后就慢慢的走了过来:“我刚才听见有人说我名字。”
“放松些,”监制拍拍她:“没有理由做不来,而且你还有最好的老师,忘了吗?”
监制望着思宇笑,思宇指着自己。
“我?我是最好老师?”他说。
这一刻,他看来很正经,没有吊儿郎当的神情。
“心妍紧张,你负责教教她。”监制拍拍思宇:“我对你绝对有信心。”
他再看看心妍,迳自走了。
思宇的黑眸射在心妍脸上,背着众人,他眸中是少有的动人凝肃。
“有困难,是不是?”他轻轻的说道,“别担心,谁都遇到过这种情形,谁都有第一次当主角的时候。”
“你也曾经如此?”她意外的。
“比你更糟。”他在她一边坐下来:“简直不知所谓,把对手给气坏了。
“我也气坏了你?”她轻松一点。
“怎么会呢?”他摇头说:“心妍,其实你不是做不到,只是太紧张,愈紧张,脸上的肌肉愈僵硬,什么表情都做不出。”
“怎样才可以不紧张?”她问。
思宇的确有资格做她的老师。
“很简单,放松自己,忘掉自己,把自己当成戏中人,换句话说就是投入!”他说。
“我——恐怕做不到这点。”她摇头。
“慢慢来,你才开始呢,”他很有信心的跟她说:“以后我会帮你,但——你先要做一件事!”
“先做什么事?”她问。
“你对我的心理障碍,”他笑:“心妍,我不是那么可怕吗?我觉得你一直对我步步为营。”
“我设有——”她又脸红了。
她是这样,她自己知道,她像防备着他什么,她对他是完全没有信心的。
“你不必承认,也不必否认,”他笑得十分吸引人,这笑容不是荧光幕上可以见到的,“我们必须先消除这种障碍才能相处请更融洽,是不是?”
她不语。
“说真话,我也很怕和陌生的对手做戏,不能投入,怎能有感情呢?”他说。
“我——明白了!”地吸一口气。
“好像你,眼睛都不敢正视我,怎能做出一个含懂脉脉的表情?”他开玩笑。
“导演也没有这样的要求!”她说。
“迟早会有,你没看过剧本?”他眨眨眼:“你真的要放松,心妍。站在你对面做戏。连我都紧张起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