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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百合 第7页

作者:严沁

朗尼也笑一笑,看得出来.他对费烈、文珠他们都很有好感。

“喂,朗尼,斯年还是老样子吗?”文珠问。

“我只能说,他是最漂亮、最出色的神父。”朗尼答。“很奇怪.当我一眼看见他时,就知道他是斯年。”

“当年的情敌。”文珠盯他一眼。她在心中,还是怪罪朗尼的。

“我无意把事情弄成这样,真是抱歉,”朗尼诚挚

地,’‘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有斯年这个人。”

“那就要——”文珠口无遮拦,她一定要说出心里的话。

可是费烈更快地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说下去。

“昨天——我收到斯年的信。”他说。

“啊——真的?他说了些什么?”文珠怪叫。

慧心的脸变了,费烈迅速看蕙心一眼,“只是讲一些他在罗马的工作。”

“这斯年,好像真的把我们都忘光了;只记得费烈。”文珠抱怨着。“下次若是让我见到他,一定不放过他。”

“你能怎样严家瑞笑。“别忘了他已是神父。”

“神父又怎样?他还是斯年。”文珠说。

沉默的蕙心发现家瑞真的对朝尼很冷淡,他甚至不正眼看朗尼。

他是——哎!是老实人,他始终忠于和斯年的友谊,只是——在座的人,谁又不是呢?

蕙心只是叹息,谁不是呢?

午餐来了,他们开始迸食,讲斯年的话题也告一段落,蕙心的神色又恢复了。

费烈和朗尼很谈得来,他们还订了晚上的约会,友谊实在是奇妙的。

午餐后,他们在文华门口分手。

朗尼送慧心回公司,一路上他显得很高兴。

“我真心喜欢你的朋友。”他说。

“是否包括咄咄逼人和不友善的文珠和家瑞?”她问。

“当然。他们很真,我喜欢真的一切。”朗尼说:“还有费烈,我们很谈得来,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我相信,你们都很优秀,你是哈佛的,他是剑桥的,大家半斤八两,门当户对。”她打趣地。

“这不是念什么学校的问题,”他摇摇头,“我和他的个性相近。”

“你们成了朋友,我也轻松了,”她笑,“早知如此,六年前就该介绍你们认识。”

“若真如此,恐怕今天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斯年也不会离开了。”他唏嘘。

“这是命运,我们不能埋怨。”她说。

“我觉得抱歉。”他摇头。“斯年实在是我见过的男士中最出色的。”

“包括你自己?”她半开玩笑。

“包括我。他比我好,所以当年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说;“只可借当年你连哈佛的奖学金也放弃了。”

“当时——我万念俱灰。”她说。

“后来怎么振作起来的?”他问。

“在比利时见过做了神父的斯年.他的一些话,他送我的‘悠然草’,不知怎么的,我竟——心中又有了希望和光亮,于是我全神投入工作。”

“但你不该放弃哈佛。”他说。

“你不明白,”她摇摇头,“斯年因你而误会,虽然我和作之间并没什么,但那时候若再去哈佛——我自己的良心会过意不去,不去哈佛是因为你的关系。”

“但他自己却去哈佛,你不以为他是因为你吗?”他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因为我?”她心灵巨震。可能吗?

“或者——他以为你在那儿?”朗尼再说。

“不,不,”慧心震惊地,“不会的,他该知道我不会在那儿,他该知道——”

“他怎会知道呢?除非你告诉他。”他说。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他已是神父。”她黯然。“所有的一切都已太迟了。”

“但是你说你心中又有了希望和光亮,是不是?”他拍拍她,在她办公室外转身离去前说:“想想那‘悠然草’。”

蕙心真的呆住了,什么意思?希望和光亮?

“你知道——斯年原本也是哈佛的MBA。”她小声说。

可是朗尼没听见.他走远了。

下班前十分钟,慧心正在看一封紧急电报,秘书带着神秘的微笑走了进来。

蕙心抬头,她不明白这些女孩子为什么常常大惊小敝的。

“他来了。”秘书眨眨眼。

他?谁?那些女孩子们已替她认定了一个对象吗?朗尼?或是李柏奕?

她皱皱眉,看见门外的柏奕,他双手放在身后,把头探人门内。

“能进来吗?”他说。

“当然欢迎,”蕙心放下电报,“不用上班吗v’

“就五点钟了,我可没跟公司签卖身契。”他说。

他走进来,秘书退了出夫。

“这是送你的。”他的双手从背后伸出,手上却什么也没有。

慧心微笑,也大方地伸手接过他送的无形礼物。

“谢谢,很漂亮。”她说,很有幽默感。

“很幸运,买到最后一枝。”他笑。

‘’这一枝比上一枝还要漂亮。”她说。

两人都很默契,她知道他心目中想进什么,他也知道她明白这无形的礼物是什么。

“在中环见一个新客户,谈完之后就不想回去,因为想起你在这儿。”他说。

“不是又想吃海鲜吧?”她笑,一面收拾桌面上的东西O“你提醒我可以下班了。”

“不吃海鲜,我想——去拜访伯父、伯母。”他说,非常诚恳。

她的眉宇扬得好高,去拜访她父母?这——当年斯年也要这么做的,却被她拒绝了.是她太固执、大讲原则、大保守;相同的事,她不能错两次。

“也好,我先打个电话告诉妈妈。”她对自己妥协

了,是吧?“你第一次去,总要准备一下。”

拿起电话,她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他望着她半晌,摇摇头。

“我以为你一定不会同意。”他说。

“如果早几年,我是不会同意的,”她脸上流过一株黯然,‘当年我就没让斯年去见过父母。”

“为什么?”他好意外。

“当然,他们见过面,”她摇头,“不过是在找不到我,又急又气的情况下。”

“很抱歉,令你想起以前的事。”他说。

‘泪D使你不提,这些事也仍存在我心中,”她苦笑,“有些事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我了解。”他点点头。“我们走吧广

她拿起皮包就要往外走,他却叫住她。

“别忘了,那盒隐形礼物。”他笑。

“啊!透明百合,我已经拿了。”她摇一摇手。

他伴她走出去。

“怎知一定是百合?”他说:“可以随便是什么。”

“我很固执,早认定了它是百合。”她说。

一直到停车场,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认定了百合,岂不是失去了很多欣赏其他花朵的机会?”他一语双关。

“是的、我知道。”她开车。“那是没法子的事,个性是天生的O”

“我——很欣赏你这种固执,”他点点头,“我深信这种固执是幸福的保证。”

“我不明白。”她看他一眼,车已驶出停车场。

“我是说——如果能得到你的心、你的固执,幸福岂不永不流失?”他说。

“也许,不过谁也不能保证什么,因为幸福实在是虚无熟缈、来去无踪的,我们必须时时警觉,在感觉到它来时,就得抓牢,否则——就消失了。”她感叹。

他同意地点头。

这是她从自己的经历、挫折中得的经验,当然是正确而深刻的。

“一个人在一生中,应该不是只有一次机会,你认为对吗?”

“当然.”她感慨,“可是——我相信一个人生命中想抓牢的机会只有一次。”

“这么肯定?”他问。

“到目前为止我是这么认为,但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她笑起来,“说不定会出现我想抓牢的第二次机t"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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