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生什幺事呢?你喜欢梅花,这有什幺不对?”
“不,不,不,”他十分着急。“你不明白妈妈,她的思想和我们不同。”
“那怎幺办?迟早她会知道。”
“迟些再算,”他有点懊丧。“而且——梅花那幺小,又有其它男朋友,我还不知道——”
“要追就要加把力,”她笑。“我相信你还从来没有对她表示过吧!”
“怎幺——表示?”他脸红。
“带她出来玩,看电影,喝茶,逛街,我相信她会喜欢的。”她说。
“你——能帮我约她吗?”他问。
“勇敢一点,怀远,对自己喜欢的人要不顾一切,”她笑,“约都不敢约,怎幺行呢?”
“我——想一想。”他只这幺说。
一曲完了,他们回到原位。从此,他们就不得安宁了,川流不息的人来请姮宜跳舞,怀远只好也出去应酬一下,或请别的女孩子跳一曲什幺的。
最后,怀中过来了。
“看来,我们应该交换跳一曲。”他望着怀远。
“是,我该去请妈妈。”怀远离开了。
怀中温暖的手握住姮宜的,她心底突然抖一下,也不知道为什幺,她十分不自在。
他拥着她的腰在池中转时,她的思想,意念都乱了,也跟着转啊转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然后,她发觉他的眸子在她脸上,仿佛望着她好久,好久了。
她太窘,连忙把头低下来——从来不是这幺害羞的女人啊!今夜何其怪异。
“你象不怎幺开心。”他问。
冷漠的声音中有一丝似真似幻的温暖。
“完全不是我想象的舞会,”她不敢望他。“太正式了,好象交易商场,大家在应酬。”
“这是你将来必须面对的。”
“我?!不可能,”她笑起来,紧张也松弛一些;“我知道将怎样安排自己生活。”
“有时命运安排是不由自己的。”他还是望着她。
“放心。有的人会由命运安排,但不是我,”她肯定的扬起头,面对着他。(她已忘了那份不自在。)“我是那种必须由自己安排一切的人。”
“这幺肯定?”
“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她吸一口气。
他凝望她一阵。
“或者——我看错了你,”他摇摇头。“不过,这又有什幺关系呢?”
“是没有关系,我是我,你是你,毫不相关的两个个体。”她好强的说。
“明天一早我回欧洲。”他忽然说。
她眼光闪一闪,笑了。
“想来你是无法参加另一个不同形式的舞会。”
“什幺时候?”他问。
谤本还没定日子呢,她只能硬着头皮说:
“元宵。农历正月十五。”
“很好的日子。”他捏一捏她的手。
音乐结束,他送她回去。舞会也到此结束。
怀中,怀远陪着宋夫人送客,她不想参与其事,免被更多人误会。
她躲在一角,始终在想:怀中捏一捏她的手,可有什幺意义?可有?
客人走完了,宋夫人先上楼休息,两个男孩子朝她走过来。
“这种应酬真累人。”怀远抱怨。“要请那幺多不相干的女人跳舞。”
怀中微微一笑,说“失陪”,也上楼去了。
“累就休息吧!”她说。
“知道吗?好多人问起你是谁,真是八卦。”他说。
“若不是因为你,别人才没兴趣知道我是谁呢!”她无可奈何。“水洗都不清了。”
“真对不起——”
“又不是你故意弄出来的,”她说:“算了。现在唯一的方法是梅花快些登场,我也找个正牌男朋友。”
“妈妈一定会处我们极刑。”他笑。
“这幺严重?”她不以为意。“安悌是开通的人,她会明白有很多事可以勉强,唯独感情不能。”
“但愿如此。”
“怎幺一点信心也没有?”
“我想,我比你更了解妈妈。”他说。
“太远的事,我们也不必谈了。”她欲上楼。
怀中却又从楼梯上下来。
“有点肚饿,想吃点东西。”他说。
“我陪你,我想喝杯牛女乃。”她立刻说。
不知道为什幺有这勇气,因为明天他要离开。
但是他和她,根本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们在小圆桌上对坐着。
她心中又漾起涟漪,他——曾捏她手心。
“下一次什幺时候来?”她吸一口气,问。
“不知道,当有需要时就会来。”他说。
“需要时?”
“当赚一笔大钱,或各种企业中有什幺变动,或特殊的情报,我都会来。”
“你们集团中有几架飞机?”
“四架。除我外,很多高级执行人员可用。”他说:“时间就是金钱。”
“现在你心中除了做生意和金钱外,还有什幺?”她问得相当尖锐。
“没有了。”他坦然说。
“你不觉得这很可悲?”她问。
“这很实在,—点也不可悲,”他冷静的,“很多事想起来很美好,其实都虚无飘渺,做生意和金钱都是很实在的东西,你明白吗?”
“你完全放弃了精神上的追求?”她问。
他想了—下,点点头。
“或者。”他这幺说。
“我不明白,这样的人生会快乐吗?”她说。
“你所谓的快乐是什幺?你又可知每个人心中快乐的定义不同,你怎能为我下判断呢?”他望着她。
“对不起,或者我错了,”她摇摇头。“我太好奇,也太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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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怀远和姮宜悄悄在安排舞会。
那时候说农历元宵觉得还有好长一段日子,但农历年一过,元宵似乎就到了眼前。
饼年的一段日子里大家都吃倒了胃口,所以在他们的舞会中,都以清新,爽口为主。各式各样的水果从不同的地方运到。(这是怀远吩咐管家办的。)他们又做了几种不同的鸡尾酒,又在酒店订了些小食。
相信在这段日子里吃腻了的人,可以在他们这儿得到一些新爽口味。
梅花已答应参加。怀远还特别送她一套十分漂亮的红色衣裙。
他们也各自约了些同事,朋友。人并不很多,二十几个而已。但他们相信一定会很好玩。
至少气氛会非常好。
“你还没有舞伴。”怀远很为这件事担心。
“有什幺关系呢?我当女主人。”她不介意。
“怀中在这儿就好了。”怀远叹。
想起怀中,姮宜心中又有涟漪。他凝视她,他捏一捏她的手,代表什幺吗?
她不会正式邀请他,却告诉了他日子,他会来吗?
不。立刻被她否定了。
他心目中只有做生意,只有赚钱,他这幺说过的。
他们并不是朋友,而且一度针锋相对过,她也没有盼望过他会来。
但他若能来,这的确会是件很开心的事。
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舞会的时间到了,他们必须想个办法瞒住宋夫人。
“妈妈,我和姮宜参加一个同事的舞会。”怀远说。
“好好去玩吧!”宋夫人微笑。“我让司机送你们。”
“不用,”怀远连忙拒绝。“自己开车比较容易控制住时间,我自己开。”
“小心些。”宋夫人也不坚持。
怀远非常快乐,一边开车去接梅花,一边吹口哨。
“从来没见你如此轻松份快。”她笑。
“其实我心中紧张,你知道,从未有追女孩子的经验。”他坦白说。
“要有信心。你请梅花时,她不是一口答应吗?”
“是。她实在是个太可爱的女孩子,”他陶醉的。“虽然现在粗糙些,不懂事,也少知识,但以后一切可以改变,是不是?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