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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斯人独憔悴 第14页

作者:严沁

小美在旁边掩着嘴笑。

“陆健才不是这幺勤劳的人,今天你也上班啊!”小美指着姮柔。

“又开玩笑。”姮柔淡淡的。“陆健是我小弟弟。”

“陆健,听见没有?小弟弟,今夜怕回家睡不着觉,伤心欲绝吧!”小美打趣。

“你才伤心欲绝呢!”陆健白她一眼。

这个时候,亦天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他实在是个很有气势的男人,才一进来,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光彩都被他压下了。

他和大家打招呼,视线若似无意的掠过姮柔,有如冷电。姮柔暗暗吃惊。

大概——东窗事发了吧!

但他只是一瞥,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他的办公室。

整个上午,姮柔都在提心吊胆的状态下工作,生怕亦天叫她进去,拆穿她的谎言。

直到中午下班的时候(星期六下午不必上班),亦天离开后,她才松一口气。

“什幺事令你紧张?”陆健好奇的。

“紧张?不,没有,”她掩饰着。“对工作我会紧张,也许这几天工作较重。”

“下午去轻松一下,逛街、看电影。”他打蛇随棍上。

“我最好的轻松方法是回家唾大觉。”她笑。

陆健不知道她曾跟踪他去舞厅吧?要不然他的表演功力就太到家了。

“周末睡大觉,太浪费了吧?”他说。

“不要死缠烂打,”小美在—边笑。“你该知道是没有希望的,姮柔喜欢成熟型的人。”

“成熟型?谁?亦天——”他想收口已来不及,怎幺突然说出亦天的名字呢?这个玩笑开得太离谱。“对不起,我乱说的,不要生气。”

姮柔没什幺,他自己倒红了脸。

“看我星期一告诉亦天,”小美不放过。“你呀!说不定被骂—顿。”

“别说,别说,最多我请你看电影,”陆健真的介意。“我不该拿亦天开这种玩笑,他—一”

“我都不生气,斯亦天也不会介意吧!”姮柔笑:“他是男人,而且明知开玩笑。”

小美很意外,这不像平日含蓄的姮柔呢!姮柔也不开玩笑,而且很含蓄。

“饶你一次,”小美对陆健说,又转向姮柔。“你不是真要休息吧?我们女生去逛街。”

“真的想回家。”姮柔歉然。“下次再逛街。”

他们于是不再勉强她,收拾桌子各自离开,

姮柔最后走,她有点心怯,不敢跟他们一起,她实在担心录音带的事。

离开公司,她才暗暗透一口气,今天总算混过了。以后的日子她简直不敢想。

走出巷子,猛的吃了一惊,站在她面前的不正是亦天!他定定的望住她,什幺都不说。

“斯——斯亦天。”她口吃的。她知道他在等她。

“请跟我来一趟。”他说。

她深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他走。

她只能硬着头皮这幺做,既然被他发现了,她逃也逃不了,是吧!

心里好紧张,一边迅速的盘算,该怎幺应付?可是越急就越乱,越想不到应付之策。

她以为亦天带她回公司,但是不,他带她上楼,到他自己的家中。

她心跳得更厉害,去他家——是不是因为事情太严重?

阿婶来替他们开门,看见姮柔—点也不觉得意外。

“小姐,请坐。”阿婶说。

又为姮柔送来清茶。

姮柔虽然紧张却忍不住心里的惊奇,她从来没有想象过,他的家会是这个样子。

纯中国式的古雅布置。古旧(看得出来不是现代的)的酸技木家具,透亮的地扳,墙上挂着许多国画,而且竟都是名家真迹。最特别的,墙上还有一把似生了锈的中国古剑,书卷味中又有一抹难以形容的杀气。

姮柔并没有坐下米,她拘束的站着不知所措。

“坐。”他的声音又沉又冷,但中气充沛。

她机械的坐下,她象一个待罪之人。

“不知道——有什幺事?”她低声问。

他拿起阿婶为他预备的酒,一饮而尽。

“你应该知道是什幺事。”他说。

“是——”她想还是坦白点吧!做了就承认,也没有什幺了不起。“是那卷录音带?”

他凝定在她脸上的眼光一闪。

“多谢你的坦白。”他说:“你有什幺解释?”

解释?她扬—扬头,即然做了,还解释什幺?她不想婆婆妈妈的多此一举。

“没有解释。”她很固执,很倔强。

他又是眼光—闪,黑眸更深。

“姓陈的要你这幺他的?”他再问。

“你已知道,何必问?”她垂着头不看他。

“你很倔强,”他不知道是赞或是叹。“我不知道对你是好或不好。”

“你预备怎幺做?我并没有犯法。”她说。

“是,目前为止你还没有犯法,而且姓白的女人还让我们打伤了,对不对?”

她一言不发,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

“你有什幺打算?”他问。

打算?啊!她太天真了,她居然没想到,这件事之后她还能留在公司吗?

“我辞职。”她生硬的说。

“我同意。”他还是什幺表情也没有。

“那——我可以走了吗?”她问。

“我想知道——你为什幺要这幺做?”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直这幺凝视她,眼中光芒很难懂,很深刻,但——她没有看出敌意。

他并没有把她当做敌人,她知道。这样——她觉得心里舒服些,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幺如此。

“真要知道?”她再扬一扬头。“当然,为钱。他们给我弟弟出国的所有费用,而且—一最重要的,为我们每个人的大前题—一政府。”

“政府!”他先是—呆,然后仰天大笑,仿佛她的话很荒谬似的。

“有什幺好笑!”她愤怒的望他。“就是政府。”

“我明白了,好,好。”他说:“爱政府的郭姮柔,想为民除害,你请吧!”

请!就这幺简单!

这一夜,姮柔失眠了。

她万万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的,她已经尽可能的小心、注意了,还是发生这种事。

电话原来是有录音的。

她很烦、失去这份工作不要紧,弟弟留学那笔钱呢?要还给陈先生?啊!

如果母亲知道她辞职,一定会怀疑那笔钱的,老天!她这回真是进退无路了!

天快亮时,她突然想起电话录音的事也不能全怪她,电话是陈先生打的,他该知道详情才对。

是了!这该是陈先生的错。

她这才安心些,迷糊的睡了一阵。

“姮柔,姮柔,还不起床上班?迟了。”母亲很着急的推她又叫她。

“上班?”她迅速坐想来,立刻又想起辞职的事,颓然倒下。“不,今天不上班了。”

“为什幺?今天公司休息?”

“不,”她用棉被蒙住头。“我辞职了。”

母亲吓一大跳。

“你说什幺!辞职?”她叫。“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又说老板人好,才借了钱——怎幺辞职?。”

“是真的。”她把头伸出来透一口气,“我和公司的人——有一点磨擦。”

“你这孩子,怎幺可以这样呢?”母亲着急。“你一向脾气都好,怎幺这回有磨擦?”

“大家工作原则不同,”她吸一口气。“你知道我是最讲原则的人。”

“也不能说辞就辞—一”

“已经辞了,没办法挽回。”她说。

她心中也难受,但不能表露出来。

亦天是好老板,公司也是好公司,但她——

“姮柔,你的毛病就是个性太倔强了一点,”母亲叹气。“我们替你取名字姮柔,就是希望你脾气柔一点,你——”

姮柔不说话。

其实她只是讲原则,并不太倔强,但这事——真是与脾气、个性无关。

可是她又不能说清楚。

“老板提过那笔钱吗?”母亲焦急。

“没有。”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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