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的!”她苦笑。
“我——”他摇摇头。“我是个既矛盾又不快乐的人,而且还有点虚荣心。”
这是他的真话吧!
她看他一眼,真话总是感动人的,仍况她喜欢他。她重新把手伸进他臂弯,靠住了他。
“这也不是什么过错,谁都有虚荣心,”她说:“只要不过分就行了。”
“你真好,史蒂拉。”他吻吻她的额头。
“我们——想个特殊的宣传方法吧!”她终于说。
这就是爱情吧!它能包容一切的缺点。
江换今晚不必录影,所以他做完英文台的工作后就和史蒂拉一起离开,他们预备回石澳去烧东西吃,天气已凉,是烧烤的好时候了。
才出电视台,就看见倚墙而立的征世。征世?是她吗?她该在纽西兰或南太平洋的任何一个地方,怎么会站在这儿?可能吗?
“征——世?”江浪和史蒂拉都很惊讶的叫她。
“回来了!”征世耸耸肩。“我正在等你们。”
“等我们?怎么不进去?”史蒂拉大叫。“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呢?庄岩呢?”
一连串的问题象连珠炮似的,征世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已辞职了,没有职员证,怎么可以进去?”她只这么说。
啊!她辞了职.他们都忘了。
“你知不知道江浪已开始演电视剧了?”史蒂拉是藏不住话的。“如果他要录影,那你怎么等得到我们呢?”
“是吗?:恭喜;江浪。”征世笑。
她笑得有点特别,似乎——落寞。
“我们去石澳烧东西吃,你也一起?”江浪说。
征世皱皱眉,但还是点头。
“好!一起去。”她说。
“那就上车吧!”江浪没什么心机的。“庄岩还在休息吗?你们是今天回来的?”
“不,我回来三天了!”征世说。
“三天?”江浪呆楞一下。“我——怎么没看到庄岩?你回来三天才找我们?”
“我很累,想休息。”征世的语气和平日不同,神情更是大异。
“庄岩呢?总不会躲在卧室里三天不出来吧?”江浪发动车子。“我怎么没看见他?”
“他——还没回来。”征世展开一个笑容,她很努力,但很不自然。
“哦!他又转到哪儿去谈生意了?”史蒂拉说:“这个标准的生意人!”
“不——他留在纽西兰。”征世摇摇头。
江浪忍不住看征世,过了好半天。
“征世,告诉我,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了问题?”他问。
征世耸耸肩,颇难启齿。
“很难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问题?”她勉强笑。“或者说——有点意见!”
“意见?:史蒂拉问。“你们吵架?”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吵架?”征世摇头。“只是彼此意见不同,我们又不想吵,所以我先回来,让大家有个冷静的时间,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江浪加重语气。“征世,你没有对我们说真话,我看得出。”
“真的只有这样,”征世淡淡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真的!”
“为了什么事?”史蒂拉问。
征世脸色一变,摇摇头。
“这不重要。”她看得出不想回答。“重要的是我们有了意见,而且不能互相妥协。”
“他同意你回来?”江浪问。
征世笑一笑,笑得很豪气。
“我何征世是独立惯了的人,我做任何事不需要谁的同意。”她说。
“庄岩不能忍受你的大女人作风?”史蒂拉笑。
“我从不要求任何人忍受我,包括庄。”征世很诚心的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怎么走的?”江浪似乎有些了解,“庄岩不可能就这么让你离开。”
征世笑广笑,有种难以形容的孤傲。
“我说要出去走走,拿了护照就去机场,这是很方便的事。”她说。
江浪和史蒂拉对望一眼,情形比想象中严重呢!
“你甚至没拿行李?”史蒂拉问。
“那只是一些衣物,我在香港还有。”征世说。她的洒月兑不仅是外表而已。
“难道庄岩到现在还不知道?”江浪天真的问。
“怎么会呢?”征世笑。“临上飞机前十分钟,我打电话告诉他,我不想他去报警说我失踪。”
“他怎么说?”史蒂拉好紧张。
“又不是在看电影,看小说,他能怎么说呢?”征世说,“他当然只好同意。”
“只是同意啊!”史蒂拉仿佛很失望。
“我看你是受电影、小说的影响太深了!”江换也说:“想怎么样?难道要庄岩飞车去机场追回征世?”
“就算来不及也可以搭下班飞机回来啊!”史蒂拉不服气。“征世已回来了三天!”
“他回来做什么?”江浪问。“在那边解决不了的问题,回来还是解决不了。”
“大家面对面总比较好商量些。”史蒂拉有她的固执。“分开两地误会更大些。”
“不会,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误会,歧见是根本上的!”征世很理智的。
时代女性都不再那么感情用事了吧?
“因为他的独身主义?”江浪问。
征世呆楞一下,然后大笑起来。
“怎么会呢?他本来就是独身主义者,我一直知道的!怎么会为这个?”她说。
这回轮到江浪发呆了,若不是为这个——他就不懂了。他发觉,他实在不懂征世。
“不要笑,算我说错就是了!”他有点懊恼。认识征世那么久,还一直欣赏她,喜欢她,可是却不懂她,这实在是件很遗憾的事。
“那么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史蒂拉追问到底。
“不要问,好不好?”征世的声音忽然变低了,笑声也没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等可以告诉你们时我再说,好吗?”
他们都看得出征世为难,她是个坦率的女孩子,她不愿说就是真的很为难了。
是什公难题困扰了她?他们更好奇了。
“好,我们不问,等可以说出来对你再告诉我们好了。”江浪说:“征世,我们是好朋友,我们都关心你!”
“我知道,谢谢!”征世在后面拍拍他。
征世是独自一人坐在后面的,江浪相史蒂拉坐前面,她好象故意要隔开自己似的。
“这次旅行——你们到底开不开心?”史蒂拉忍不住又问。“还是一开始就有意见?”
“不,我们一直都很开心,从开始到我回来,一直都开心,”征世说得好特别。“意见与开心无关,这次旅行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最难忘的!”
江浪迷惑了,又开心,又闹意见,怎么说呢?
“你们不懂,是不是?我也很难解释!”征吸叹广网禄o“我很爱庄,他也是,除了他的独身主义外,还有一些事我们不同,这当然不太好,但——我相信这绝对不损我们之间的爱情!”
“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江浪说。
“这是我心中矛盾的地方,所以我回来找方法应付,”征世说:“我赢了当然好,输了——或者我就要改变一种生活方式。但我对庄的爱情不变。”
“或者——你俩都与众不同,我不懂你们!”江浪看史蒂拉一眼。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幸福——是两个能心灵相通的有情人吧!
他握一握史蒂拉的手,笑了。
“但是我懂你,史蒂拉,觉得自己很快乐!”他接着说,说得非常真诚。
“江浪——”史带拉好激动,江浪第一次这么坦率而真心的对她表示。
爱情——有时是反射的,是吧!要从别人的遭遇中才能领悟出自己的幸福来。
“我们到了!”江浪停车。
是到了!他们就在不知不觉的谈话中到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