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事,大家可以验血证明。”很久没有说话的警员说。
“不。我要她说,”传宗忽然转向江心月姐妹,“若你还有一丝天良,你告诉我们。”
“不,家杰才是顾家太少爷,你不是,你是野种,是野种。”江心月已失控,
竭斯底里地狂叫狂笑,眼泪也跟着狂流,“你有甚么资格?只有家杰才是法定的顾家继承人,将拥有顾家的一切,谁也抢不走。永远抢不走。”
“你安排自己的儿子来谋夺顾家的家产。那时夫人身体极差,儿子由你一手带大,你说,你给顾太吃了甚么?”冬姨冷冷的说。
“你果然——”希仁脸色大变,“你们姐妹做的伤天害理事。”
“不要信她,那不是真的。你们一直爱家杰,不是吗?他才是你们的好儿子,这些外人野种才是谋夺家产,你千万别相信——”
“戏演完了,江心月女士。”警员在一边冶笑,“你最好说真话,因为我们有一个最有力的证人。”
“不可能!谁?不可能。”江心月惊叫。
深沉的江中月到这时才长长透一口气,摇摇头,一副放弃的样子。
“你想眼他见面吗?好,等着。”探员走出房门,五分钟后带来一个人。
彼家杰。
他垂头丧气,满脸苍白,已完全失去往日的气焰和神采。他只垂着头,不看任何人。
“你不是有话说吗?说吧。”警员说。
气氛很僵,屋子里没一个人出声。
自家杰进来,江心月也沉默了。眼中开始有一抹畏惧,紧紧的盯着家杰。
突然,令大家意外的是家杰跪下来,痛哭流涕的对大家说:
“我对不起大家,我知错了。”
他知错,是哪件事呢?
“你错在甚么地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家仪轻声问,“你到底是谁?”
家杰的头垂得更低,声音更细。
“我是顾家杰,是你的堂哥。”他终于说。
“家杰——”江心月叫得惊天动地,她扑向家杰,一把抱住自己的亲生儿子,
呼天抢地,“你不必告诉他们,没有人能证实,你不必——”
“我内疚了五年,再下去我会疯,”家杰倒非坏人,“这五年里我做错了许多事,我不能平衡,我霸占人家的地位、人家的亲情、人家的一切。我不能心安,也不能原谅自己,我竟是那么贪心、邪恶的一个人,每天都在欺骗人,尤其是对我那么好的伯父、伯娘,我不能原谅自己。请你——我们收手吧。”
“你——你这蠢人,我们已几乎成功了,不是吗?若非他出现!”江心月咬牙切齿的指着传宗,“他居然还能在香港,居然还出现,是他破坏了一切。”
家杰抬起头,恳切求恕的望着传宗。
“你原谅我们,传宗。”他说。
此时传宗恼中空白一片,甚么都没有了。一件又一件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实打乱了他的思想意识,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传宗,”曼宁已站在他身边,“难道你还不肯认我吗?”
传宗热泪满盈,用力的拥抱曼宁。多么奇妙,这个令他亲切、仰慕、乐于亲近的人,竟然是母亲,亲生的,这简直是上帝的恩赐,上天对他太好太好,好到——他觉得幸福从全身每一个细胞溢了出来。
“妈妈——”他哑着声音叫。
希仁和家仪都流出眼泪,太意料之外的结局竟令他们有点不知所措。
“事情到此也可结束。”警员轻咳一声,“江中月被控伤人罪,顾家杰的案件由商业调查科起诉。至于江心月,你们要告她甚么?到目前为止,警方都无法起诉她,虽然她犯了罪。”
希仁看看曼宁,她正无限喜悦与满足的拥着传宗,家仪也握紧了这才相认哥哥的手,他心中充满了幸福感觉。
“我们不预备告她,毕竟我们也团圆了。以后我不要再看见这个人,她和我们顾家再无关系,就是这样。”他说。
“顾家杰亏空公款的事呢?”
“那是我们的家事,算了吧。”希仁宽宏大量,“他已有他其他应得的罪名,不是吗?”
“希仁——”曼宁轻轻叫。
“你不满意?”希仁间。
“你说的正是我心中想的,”她很感激,“但是家杰——你让他以后还能回公司。”
希仁看家杰一眼,毕竟有二十几年的父子情。他轻叹一声。
“如果你愿意,将来回来吧。”他说,“毕竟你也姓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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