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意思,”她好惭愧,之安太好了。“之安,我们,会有时间出去旅行、度假吗?”
“最近不行,”他摇摇头。“等秋天过后好吗?我带你到欧洲旅行!”
她暗暗叹息。她希望之安答应她,帮助她解决目前的矛盾,可是之安完全体会不出。
“好,吧!”她轻轻的。“等秋天过后,我们去欧洲!”
之安满意地重新拿起报纸。贝妮就是这幺柔顺的一个女孩子,他选的好太太!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她紧张地神经质般抢着抓起话筒来。
“喂,盛公馆!”她说。
“贝妮,我是立品,”他愉快的声音传过来,她的心都扭紧了。“能出来吗?”
“哎,不能,”她手足失措的.之安就在旁边啊!“之安在家,我得陪他!”
“我妒忌,贝妮!”立品在电话里说道:“出来吧!”
“真的不行,明天吧!”她的脸色都变了。
“谁的电话?”之安问。
她心中飞快地转着,说谁才不会引起之安怀疑?
“是陈院长,”她只有扯谎。“是孤儿院的陈院长!”
“有什幺事?”之安很关心。
“他说要我去一趟,有点事情要我帮帮忙!”她仍然拿着电话,她故意让立品也听见。
“去吧!”之安宽大的。“你该去的!”
“那,”贝妮对着话筒。“陈院长,我就来!”
“到我家来吧!”立品开心地笑了。
放下电话,贝妮长长地透一口气。她不惯说谎,尤其在毫无准备的倩况下。
“我现在就去?”贝妮看着之安。她觉得无地自容。
“带五千块钱去!”之安随手写张支票。“陈院长有事,你该义不容辞!”
“上个月已送去一万元,”她更难堪,之安为什幺不怀疑一点?那幺她心里也会舒服些。
“不要紧,做多点善事对自己好,”之安也懂幽默了。“我感谢他养育了你!”
贝妮接过支票。她若不拿,之安反而会怀疑,等会儿抽空送去吧!
她换了条长裤,拿了手袋、车匙就走,她那幺急着渴望见到立品。
“之安,我去了,我不知道要什幺时候才能赶回来,”“别急着赶回来,帮忙要帮得彻底,我会安排自己!”之安简直绝不怀疑。
“你可以去打高尔夫球!”她不好意思的立刻走了。
“放心,或者我去找米高他们打桥牌,”他竟催她走。“你快去吧!陈院长怕等得着急了!”
她硬起心肠,大步走了出去。
她有飞出鸟笼的感觉。无形的鸟笼。
她过了海,先赶到陈院长那儿,把五千块钱的支票送到,然后再去立品家。
立品竟焦急地在楼下等,见到她时,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他抓住她的手直嚷着。
“急坏我了,怎幺这个时候才来?”他带她进电梯。“你早该在半个钟头前到的。”
“急什幺呢?”她心中甜甜的。“找先给陈院长送张支票去,难道我是孩子,还会走失?”
“怎能不急,这个时代,什幺意外都可能发生,像交通意外,像遇到飞仔打劫,像,哎,反正你愈不来,我就愈往坏的地方想,真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
“稚气。”她满意地笑了。“哪有那幺多的意外?照你讲每个人都别出门口了!”
“有我陪伴就不同,”他打开房门。“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自己!”她笑一笑。“我从小就训练成保护自己的本能!”
“所以你的未婚夫失踪.你立刻就嫁给盛之安!”他说。
“怎幺这样说?你认为错在我?”她睁大眼睛。“你认为我该一直做舞女等下去?”
“不、不,别误会!”他连忙摇头。“我只是妒忌盛之安,多等两年,不是会遇到我吗?”
“异想天开,”她被逗笑了。“没有之安,我不会认识王医生,没有王医生我就不会认识你。”
“我们缘订三生,没有他们也会相遇,信吗?”他凝望着她,说得好认真。
“也,许吧!”她垂下头。上帝所安排的棋局,不是她能预知的。
“怎幺?又有些不开心?”他让她坐下。
“不,立品,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好吗?”她说。
“没问题,我随你到天涯海角去!”她捏捏她的手。
“只怕我们无路可行!”她靠在沙发上。
“又悲观了,要有信心,知道吗?”他拍拍她。
“不是信心的问题,”她皱着眉,苦着脸。“之安对我实在太好,我不忍心!”
“感情的事,有时是很残酷的!”他说。
“也许我这种人命中注定是要受精神折磨的!”她说。
“走!”他跳来。“出去走走!再说下去.连我都会悲观起来!”
“我想到沙田万佛寺去!”她说。
“万佛寺!”他心中一动。“好熟的名字,我好象去过一样!”
“我去过,”她说得有些伤感。“我曾在那儿许过一千个愿!”
“这幺多愿望?表示你心事太多!”他笑着。
“一千个愿望全为一件事,”她说:“我希望“他”平安,“他”有一天会回来!”
他不说话,心中十分感动,她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我们去吧!”他慢慢说:“让我帮你求那一万个愿来成全你的愿望!”
“若“他”真回来,你,怎样?”她故意问。
“我!”他呆住了。“我没想过这问题,我,真奇怪,我竟以为自己是他了!”
“这是不可能的!”她不再说下去。“走吧。”
仍是她驾车,出狮子山隧道直奔沙田。
一路上他都在沉思。他觉得路旁的一切都好熟悉,彷佛真是来过一般。他奇怪自己怎幺常常有这种感觉,他可不相信什幺鬼鬼怪怪及轮回这类的说法。
在沙田路边泊好车,步行转向去万佛寺的小径,贝妮突然停下来,若有所思的、若有所悟的。
“不,立品,今天不去了!”她下定决心。
“为什幺?就快到了,不是吗?”他诧异的。
“我觉得,有些事不能强求,”她回头就走。“我们回去!”
“贝妮!”他抓住她的手臂。“你心里想着些什幺?”
“你要知道?”她盯着他看,立品就在身边,还求什幺?不是太荒谬了吗?
“说吧?你一定瞒着我一些事!”他不放手。
她犹豫半晌,还是,不说吧!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不是现在!”她肯定的。“我答应一定告诉你!”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有什幺阴谋似的!”他摇摇头。“你肯接受我,有点怪!”
“说得多离谱,阴谋!敝,”她夸张地掩饰。“立品,我不知道你把我看成什幺人!”
“把你看成少有的好女孩,”他庄重的。“我看得出你内心的矛盾,而且,你不可能那幺快爱上一个人!”
“你不信一见钟倩?”她心中吃惊.他真精明。
“我信!只是,你对我不是一见钟情,”他洞悉一切地望着她。“你特别对我的往事感兴趣!”
“不管你怎幺说,今天我不能把一切讲出来,”她摇摇头。“其实,也没有什幺事!”
他知道她绝不会说的了,他放弃追问。
“不去万佛寺,难道回家?”他问。
“我打一个电话,如果之安去打桥牌或高尔夫球,你不如到我家去!”她说。
“好提议!”他稚气地拍手。“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请我去你家了!”
“那是之安的家!”她纠正他。
“我喜欢那个露台,”他说:“从那儿望下去,香港、九龙都在我脚下!”
“等我,我过去打电话!”她走过马路,走进一家士多。
立品到汽车上等她,她回来时神情很愉快。
“之安到朋友家去了,吩咐连晚餐都不回家吃!”她笑得好甜、好美。“我可以做我的拿手好菜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