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素施,你能告诉我,你爱过人吗?”凯文露出极好奇的样子。
“爱过。”素施毫不犹豫。
“能爱人是幸福的。”凯文夸张的。
“我觉得爱人也要被爱才完美。”霭文也帮腔,“你说是不是,素施?”
素施笑起来,眉头一展,大声说:
“怎么讲到这么闷的题目,来,喝酒。”
“不许喝醉。”凯文阻止她,“好朋友都不许你折磨自己。”
霭文偷偷看范伦,他似乎很紧张。这个男人,他开始明白了吗?
深夜,霭文回家,屋子里没有人,没有她深深盼望的康正。
小几上有泰留下的小字条:“没有电话。”
她的心直往下沉,康正,发生了甚么事?
吃一粒安眠药令自己休息。平日她没有失眠的习惯,今夜她知道自己会睡不看,她不想给公司职员看到她的憔悴模样,只好吃药。这绝对是坏习惯,她不能让它继续。
鲍司的生意很好,无论水晶或时装,每天的生意额都令人满意。但是──康正不出现,那些事都变得全无意义,她并不需要那么多钱。真的。她要那么多钱夹做甚么?
按捺看几十次想打电话给康正的冲动。他不打来,她凭甚么打去?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放不下自尊心,她竟开始觉得痛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温柔也被烦躁代替,每分钟都想发脾气。怎么办呢?她已像个一触即发的地雷。她和康正的事。除了泰,只有他们俩自己知道,也许霭然也知道一点儿,但没有用,她帮不上忙。
她和康王已走到一个死角,是不是能有一个人能带他们走出来?谁是这个人?六天了,康王一点消息也没有。
八卦周刊上,有康正陪同一个陌生女人及霭文跟宴会男主人的照片并列,多大的讽刺,明明是相爱的一对。
酒廊里,凯莉和苏启伦并排坐看,她已微有醉意,半个身体靠在他肩上。
“我送你回家,你醉了。”
“我没醉,不回家。我们去找更刺激的节目。”她挥动看手,然后手落在他大腿上。他摇摇头,招来侍者结账。他不是坏男人,至少没有占女人便宜的坏心眼儿。每次和凯莉约会,除了第一次外,全是她主动约他的。
当然他也贪新鲜、好奇,有年轻女孩免费陪看玩有甚么不好?反正太太也不是晚晚在家,她有太多牌局。
代客泊车的男孩替他取车,凯莉的右手挽看他,头靠在他肩上,很亲密的。有点心乱,他只是个普通男人。
在车上,他一边开看车一边扶看她,她彷佛已坐不直,不停的倒在他身上,令他尴尬。
“不回家,不回家,我不回家。”她叫,撒娇似的。
他挥不开她八爪鱼纠缠似的双手。现代人越来越虚伪了,为了许多原因,许多条件,一些贪念,一些面子,爱情被践踏得一文不值。多迫憾的事。
“那么你说,你想去哪里?”对他来说,这是个绝对新奇的经验,他跃跃欲试。
“随便哪里,只有我和你。”她模模他的脸,“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你。”
轰的一声,他的心燃烧起来。他没有引诱她,是她心甘情愿的。再也不想其他事了,他带她去九龙塘别墅。他只听说过这儿,不知道还有其他去处。
他们互相拥抱看走进去,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昂责登记的管房看也不多看他们一眼,给了他们一条门匙,说是“二一二号”,就又坐下去。
也不能说是谁引诱了谁,谁挑逗了谁,现代爱情哲学不是说一拍即合吗?
早晨,各自分道回府,总不能穿回昨天的衣服上班。
凯莉带看一抹胜利者的微笑打开大门,迎面碰上正要出门的凯文。
“昨夜去了哪儿?”凯文并不认真。
“去勾引男人。”她挥挥手,迳自回房。
凯文笑一笑,摇摇头,开门离开。
他和凯莉开惯玩笑,而且也不想管她太多,都中学毕业做事了。
凯莉一边哼歌一边冲凉,她有一种达到目的的快乐。
俘虏了苏启伦这个有妻儿的男子,这是她的成功和胜利。
至于下一步要怎么走,她还没想过。
这种事有甚么好想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可没有跟个中年男人白首偕老之意的。
她愉快的回到公司,见苏启伦还没回来,旁边多嘴的刘强便揶揄她。
“你迟到,老总又迟到,你们约好的?”
“是也不关你事,八卦公。”凯莉自独当一面之后。已不再对他忍让。
“小心出事,老总有个母老虎太太。”
凯莉不屑的挥挥手,然后投入工作。
对她来说,她已尝到胜利的滋味,这已足够,母老虎关她甚么事?
一直到中午,苏启伦都没有出现,也没有电话回来。凯莉忍不住靶觉奇怪了,东窗事发?像他那种男人难道是第一次?
她笑起来。胜利的感觉更浓。
下午,苏启伦打电话给秘书,称病不回公司。秘书的座位就在凯莉不远处,她听得清清楚楚。这男人,没出息。
她照样做看她分内的工作,若无其事的。也许鸿运当头,找她买卖房屋的客人特别多,根本没有时间让她想苏启伦的事。
晚上回家,冲完凉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话铃叫起来。
是苏启伦,竟是他。
“我要见你,今夜。”他急促的说。
“发生了甚么事?”
“见了你再说。半小时后我来接你。”
“今夜我不想出来。”她故意说。
“别顽皮,半小时后见。”他收线。
她想一想,关了电视便跳起来,奔回卧室刻意的打扮自己。
越来越好玩,不是吗?
苏启伦的外表看不出甚么来,神色也自然。
“为甚么不上班?”她上下左右的打量他,“母老虎没有打得你头破血流?”
“甚么话?她只缠看我不放,硬要盘问昨夜的事。我当然不说,只告诉她和朋友打通宵麻将。她要我说出是哪些朋友,这太过分,我难道连一点自由也没有?”
“后来呢?”
“她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我便立刻出来咯。”他笑。男人变起心来真快,也不过一夜之间。
“今夜有甚么节目?”她望看他,小小年纪已懂得挑逗。他吻一下她的脸颊,想立刻拥她入怀。“你说,你说,全依你。”
“不要再带我去九龙塘,那地方太CHEAP,我又不是捞女。”
“还有甚么地方可去?”
“听说电视台的男男女女偷情,都到沙田一家酒店去。酒店比别墅高级。”
“立刻去。”
“急甚么,我们先去喝酒。”
“小凯莉,你故意作弄我?”
“我要玩得有情趣,”她怡然自得,“我又不是卖的,何必急急上床?”他涨红了脸,从来也没听过这样直接了当的话,对他,这是种刺激,前所未有的。
“一切由你作主。”
“不怕母老虎再闹?”她故意问。
“别提她,再闹就休了她。”
“你舍得?”
“为你,我甚么都肯做。”他讲得咬牙切齿,“你知道吗?因为你,我才真认识甚么叫爱情,真的。以前的是狗屁。”
“你不怕肉麻。”她仰起头笑。
“是真话。我发誓是真话,你信我。”
“不要紧张,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介意。我不会要求你离婚。”
“你真好,小凯莉。”
她又笑。
心中有一句没讲出来的话!不喜欢时,会随时掉头走。
凯莉和苏启伦一直保持看这种关系的来往。一次通宵不回家后,这男人的胆子就大了,反正太太吵也吵过,闹也开过,脸已扯破,还怕甚么呢?除了做生意外,他每天自由极了,想怎样就怎样,把太太置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