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人如往常般的生活着。思奕居然对一个港大的女孩子一见钟情。思朗呢?完全变了!不但没有拍拖,连男人的任何约会也不答应。除了修身养性之外。还在理工夜间部选读了一门功课,非常用功上进的样子。最安静的思曼,反而时时和傅尧约会,两人之间相处融洽,虽没人间过他们感情如何,想必已相当好了。
就这样,半年的日子便这?过了。
星期天,思朗正在笑思曼现在饱尝相思苦,而思奕那故作的垂头丧气状也令人捧月复大笑。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哈罗!”思朗顺手拿起电话。“你的,公司同事。”
“嗨!史提夫,什??!不可能!你一定眼睛花了,决无可能,”思奕一连串的叫。“怎?会呢?他明明已经回去美国。这不可能!”
思朗也竖起了耳朵,说谁?谁回美国?谁不可能?
“好。我会查一查,谢谢你。”思奕挂断电话。
“谁?什?事?”她问。
“不可能,我不相信。”思奕还在说:“史提夫他刚从新界回来,他看见雷子樵走在路边。
“雷子樵?怎?可能!”思朗也笑了。“那人一定看错了,人有相似的嘛!”
“我也这?说,子樵怎可能回来?”思奕坐在地毯上。“放弃了这?好的工作,跑回来做什??农夫?”
“别提他了,根本没有可能。”思朗说:“看电视?”
“没心情。”他摇头。“港大小女生每次都推说事情忙,不答应我的约,我得想个办法突破这一关才行。”
“快三十岁了,找什?小女生呢?年纪差不多的才有共同兴趣,才有情趣。”她打趣。
“情有独钟,怎?办呢?”思奕笑。“喂!史提夫说路上见到那个人和子樵有一模一样的胡子。”
“凡有胡子者皆雷子樵?”她白他一眼。“他若回来不找我们,我们还何必当他是朋友?’
“明明是朋友,怎可不认?”
“那?怪的一个人,我看他是没心没肺没感情的。”
“不许这?说,子樵内心一定有事。”思奕很忠厚。“作为朋友不能为他分忧已不该,还说人家?”
“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思曼?”思朗问。
“很难说,象是又象不是,连思曼自己恐怕也没觉察。”思奕想一想。
“错了。他常常去找思曼的,临走前的一阵子还去公司楼下等她,思曼当然知道。”
“别问她,事情已经过了,提起来无益。”他警告。
“谁提啊?思曼和傅尧进展顺利,想来不出一年就会结婚。我做十三点哪!去提!”
“我始终不喜欢傅尧,慢吞吞的,”思奕说:“思曼配他就太委屈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呢!”思朗说。
“傅尧只不过是个稳稳当当、安安分分的好丈夫,可以给思曼幸福,至于快乐——就难说了。”
“快乐是个人的感受,你不能代替思曼。”
“我只是关心。”思奕想一想。“向来,我非常看重你们姐妹两人,你们该和别人不同,你们比一般女孩子更超然一点。对你们将来的对象,我自然关心,而且特别紧张,自然要求多些。”
“然而这些事可遇不可求,有时找到爱情时,什?条件也没有了。”她笑。
“或者我过于紧张,”思奕孩子气的笑。“尤其思曼,我总觉得她比别人高贵,决不能配普通的凡夫俗子。也许是我做哥哥的偏见。”
“不。我也觉得思曼比我好很多,她的男朋友或丈夫要不同凡响些!”思朗也笑了。“我的意思并非有钱无钱,而是在思想行为上的。”
“对了,说中了我的心意。”他高兴的叫。“我也是这?想,所以才不满意傅尧。”
“思曼什?时候回来?”思朗问。
“她陪妈妈去超级市场。”
“等会儿我们三个再开车出去兜风,如何?”思朗兴致勃勃。
“不会再遇见子樵了,”他说:“子樵已是个回忆中的人物,别再提他,尤其在思曼面前。”
“别在我面前做什??”思曼推门而入,神情平静愉快。“谁在背后说我?”
“思奕说别在你面前提子樵。”思朗冲口而出。她个性如此,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子樵?为什??”思曼毫无异状。“我和他有仇?”
“不是。有人说看见他在香港,”思朗竟然一段脑儿都说出来。“我们不相信,因为绝对不可能。”
思曼微微一笑,不再说什?。
“买了好多雪糕,要不要我做水果圣代(注:新地)?”母亲问。
“不吃,不吃,要减肥,”思朗叫。“我们要去兜风。”
“又去石澳?”思曼抗议。
“不,我们去新界。”思奕抢着说。
思朗和思奕交换了解的一眼。
“什?风让你们想去新界?”思曼斯斯文文的坐着。“有没有我的分?”
“当然有你,我们是难分舍的兄妹。”思朗做一个好古怪的表情。
“那?我请全家去吃乳鸽。”思曼心情极好。
“万岁!妈,快点叫醒爸爸。”思朗跳叫。
“我们俩不去了,”母亲摇头。“爸爸有点头痛,我不想他再吹风而感冒。”
“多扫兴。”思朗叫。“去啦!去啦!”
“我进去问问。”母亲进卧室。
“我们三个其实也可以吃乳鸽。”思朗话最多。
“当然。”思曼望着思奕。“你在想什??”
“我——哎——我,”思奕大梦初醒。“我在想该去哪儿好?要风景好、地方好。”
“西贡如何?”思曼说:“有山又有水。”
“一言为定。”思奕眼睛亮了。
母亲从卧室出来,歉然的摇头。
“爸爸现在有一点点发烧了,下次吧!”
“OK,我们走。”思朗一跃而起。“但是我们去西贡做什??有乳鸽吗?”
“去西贡转一圈,然后去沙田。”思奕神采飞扬。
“喂!出去兜风你怎会高兴成这样子?”思朗不解。“一辈子没出去过吗?”
“我想到了一件事——哎!不,不,”思奕伸伸舌头。“没什?事,走吧!”
“神秘兮兮的。”思朗骂。
三兄妹上车,直奔西贡。一转进彩云村那条路,思奕就把车速放慢了,慢得好象蜗牛。
“怎?象兜风呢?后面的车要骂人了。”思朗说。
“慢慢走.才有‘兜’的味道。我们又不赶时间,急什?呢?总不能这?早就吃乳鸽。”思奕说。
“我宁愿下去走。”思朗赌气。
“到一处好地方我自然放你下来。”
“胸有成竹似的?”思曼问。
“我的意思是找处有人烟的海滩,我们下去走走,浪漫一下,去拾贝壳。”思奕笑。
他一边讲,一边很专注的望着街边的行人道。
思曼发现了,思朗也发现了。
“喂!”思朗从后面靠近思奕的耳边。“是不是想找到胡子先生?”
“别胡扯。”
也不知道思曼听见了没有,她没有什?表示。
思朗伸伸舌头,不敢再出声。
整个西贡都走完了,思奕把汽车调头,好象很失望似的。他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怎?了?你今天出来仿佛有目的似的。”思曼轻声问。
“没有。纯粹出来走走。”思奕非常强调。
“现在去沙田吧!可以开快一点。”思曼笑。
思奕看思朗一眼,有怪她的意思。
“怎?关我的事呢?”思朗不以为然。
“你少出声就行了。”思奕没好气的。
一直到沙田,思奕都不大开心似的。思朗也不出声,象在生闷气。
“你们俩到底搞什?鬼?”思曼忍不住笑。“打哑谜,好象小孩子似的。”
“思朗口松坏事。”思奕在餐厅前把车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