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蕴毫不考虑,怯怯地以同样方法“治疗”他。只是,那一吻比其他的地方停留的时间久了很多很多……
蔚海薇轻轻掩上墨绿纱门,避开顶楼上的缠绵——为了她未来的安全起见,以及南学姊成为自己大嫂的机会,她还是识相点的好。
无声无息回到自己房间,蔚海薇的嘴角轻轻上扬。
他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蔚少农的发达令她与有荣焉,她非常诚心祝福自己的哥哥。不过,她唯一感到麻烦的是,下次买书写作业时,她得另外找个“书僮”来帮忙了!
“小薇——该去上提琴课了!”爸爸宏亮的嗓音冷不防打断了她的“感性时间”。
蔚海薇不甘愿地皱皱眉。“来了!”她抄起心爱的小提琴步出房门。
或许,她可以练练什么“结婚进行曲”,以应时景,为几年后的那天作准备呢!
出门时,蔚海薇列完资料的电脑萤幕忘了“乾坤大挪移”,不见浩翰星云图,但见湛蓝底上数行细细白字:
再一次,我套着和阎王死神的好交情,又可在人世间多活几天。走出台中监狱后,我片刻不留地赶回事务所,里面已经蒙上淡淡尘埃,我撕去这项CASE中的资料及照片,冲个热水澡后,我烧掉为自己所写的遗书。
案子圆满结束了,台北的空气很烂,台湾地窄人稠,悲喜恩怨在小城中一成不变,但是,我仍然觉得这个世界相当美好。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废遗书可烧,不过,不过,我永远期待明天会有崭新的冒险。
威海卫
第十章
羽厦女中旁的牛肉面店内,一群“青蛙装”的女孩子正吱吱喳喳围在电视机前:
“喂,你们确定是这台吗?”
“报纸上说它会转播啊!”
“可是,已经十点了耶!为什么还是连续剧?”
“你的表太快了啦!”
众人皆急她独静。店内一角,蔚海薇优闲地咀嚼着她的“早午餐”,一大碗牛肉细粉。
面对老板疑惑却莫可奈何的神情,她停下箸,朝他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们有朋友会上电视,所以……”
“没,没关系。”老板笑得很勉强。“想看就尽避看吧!反正我要照顾生意,电视本来就是摆给客人看的嘛!”没办法,谁叫这群黄毛丫头是他的“衣食父母”呢?
海薇颔首,又自顾自地吃起细粉;突然,一个彷若幽灵的女声由背后响起:
“蔚——海——薇——”毛骨悚然,十成十七月半的凄凉味儿。
海薇见怪不怪,只是“簌”地吞进粉丝,拍拍手:“不错不错,很有演女鬼的天分。建议你不妨到中影文化城走走,他们最近好像有鬼片试镜会。”
来者垮着一张脸——咱们暂且称她为BMW好了!
BMW坐到蔚海薇前的位子,两只眼睛透着哀怨的光芒:
“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你有哥哥,而且他是大帅哥的事?而且,你还知道那么多南湘蕴的事……你是存心想砸我的饭碗是不是?”
“我对“大众传播业”没兴趣。”她答,嗑掉一大块香辣可口的牛肉,“而且,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BMW一张脸更哀怨了,不过,这份哀怨维持不到两秒,旋又被谄媚取而代之。
“不要这样啦!蔚姊姊,好歹透露一下嘛!”
“少没大没小,你是三年级,和二等的小妹我称小,岂不折我的寿!?”蔚海薇白她一眼。
“不敢不敢,拜托啦!我只要知道一点点就好了!”BMW浑圆的姆指食指夹出一超小空间。“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好!”
蔚海薇烦不胜烦,只好道:“想听什么?”
BMW闻之立即眉开眼笑:“当然是你哥和南湘蕴的罗曼史!包括“交流互惠”、“互信合作”、到远程的“协商统一”,一样不能少哦!”
“嘿!狮子大开口哦你!”
BMW咧着本该端庄秀气的嘴笑道:“哈哈!我正好是狮子座的,自然是不客气罗!”
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死不要脸连鬼都怕。蔚海薇觉得这句话用来套在BMW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了;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订作的!
海薇抄起夹克故作离去的样子。
“我有事先走了。”她懒得再陪BMW丢脸下去。
“唉,有话好说,大不了我向你买情报就是了嘛!”
蔚海薇果然回头:“代价?”
“你说,可别太离谱哦!”谁教她先前向蔚海薇敲了四、五本威海卫亲笔签名的新书,被人吃死也是活该。
“一言为定。我先说我知道的——”正当海薇欲把背景拉到一个月前的序幕时,电视机前那票娘子军突然发出潮水般的欢呼声:
“来了来了!小薇,我看到你哥了!”
“他穿西装好帅啊!”
蔚海薇突然觉得恶心。
“看起来好忠厚老实哦!”
八成是笑虫在作祟,她有发噱的冲动。
“啊!南湘蕴真好命!若不是他已经“死会”,我才不会坐视王子骑白马去找别的公主!”
丙然是纯纯少女“蠢蠢”情,怎么办?她突然好想去跳楼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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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一大学,活动会馆礼堂——
猩红的绒质垂幕高挂,偌大的礼堂内人山人海,除了大学内的学生,更有多位应邀参加的艺术人士担任外宾,当然,如此盛大的场面更少不了媒体来凑热闹。
“第十五届金画笔美展颁奖曲典礼”的金色旗帜醒目,略过八股的客套致词,正式颁的头一个奖项便是油画类的指定题,司仪由佳作开始一一唱名颁奖,没多久,便颁到了首奖——
“我们现在颁发的是油画类指定题的首奖——”司仪拆开形式上的名卡,朗声道:“得奖人是华一大学,蔚少农!”台下顿时响起如雷掌声。
真的像是梦。蔚少农踏着地毯柔软的旋状梯步上台,大气不敢喘一口,他怕这似梦的景象会倏忽惊醒。
“我们请到国内外知名画家,也是去年得奖人——笪彰羲先生为我们颁奖!”
在司仪美声引领下,左边后台步出位银髯星发的长者,其神韵还真有几分神似书上自画像中的达文西呢!
他拍拍蔚少农肩头,颁给他那只镶金画笔的奖座:
“英雄出少年,希望你将来一帆风顺!”
蔚少农朝他深深一鞠躬:“您过奖。”他沉稳有礼的个性总为他带来许多源自师长的欣赏喝采。
“呵呵,说说自己的感想吧!”慈眉善目的笪彰羲老先生如此道。
蔚少农转向庞大拥挤的观众席,没有怯场,也没有逃避,目光透过银镜直对每一个视线,无论认识抑或陌生。
“我能得这个奖,除了要感谢父母……”
蔚氏夫妇满足骄傲的依偎在一起。
“启蒙我学绘画的林淑萍老师……”
林淑萍感动的拭去眼角泪水,而调皮的小表头——南湘佑依然不安分,频频向他比出”V”的胜利手势,再不然便像在暗示些什么的东指西指。
“支持我的朋友……”
站在礼堂出入口的沈、风二人闻言后相视一笑:
“小蔚这家伙,和我们还这么客气!”
沈子昂挥手:“他哪回不这样!?对了,“那个”好了吗?”
“当然没问题!先天良材加上后天雕琢,肯定包君满意!”风咏曦得意道。他用下颚指指台上:“喏,注意,好戏要上演了!”
镜头迅速带到蔚少农——
“最后,我要感谢一个最重要的人——”只可惜她不能来,蔚少农的心里有一丝丝遗憾。
“南湘蕴小姐。如果没有她,我画不成那幅画,当然也不可能站在这里领奖,因为,她是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甚至永生永世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