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头头是不是在发花痴啊?”躲在暗处,被派来监视完颜烈的两人窃窃私语。
“不会吧?咱山寨男人何其多,几乎单身男子全都对头头表爱意了,就不见头头点头,我们都以为她对男人没意思咧,怎么会偏偏对这个蛮子发花痴咧?别胡扯了。”
“但你没看到她刚才的表情,简直就是……”
“你说这话是在毁谤头头的名节哦,被别人听到可会杀头的哦,千万别再讲了,知道吗?”
“嗯……”
※※※※※
一入夜,所有奴隶全被集中关在又冷又暗又臭的地牢里,惟独完颜烈像只狗一样被铁链绑住脖子,锁在李涓门外。
不仅倪震看出完颜烈是个危险人物,就连李涓也感受到他不同的气势,是以将他与其他女真人隔离是有绝对的必要,所以他才会被单独囚禁在此。虽名为李涓专有的奴隶,实为假借名目看管监控他。
“胡烈,你给我滚进来!”一声娇喝自门内传出,完颜烈仍旧板着脸,慢吞吞地将门推开,却是站在门口不愿进去。
“你是怎么洗衣服的?”李涓气极败坏地将衣服丢向他。
将头上衣物扯下,他低头一看,咦?怎地破破烂烂了?
“你是故意的吗?故意把我的衣服洗破,好报复我叫你做事?!”李涓迎头就给他一巴掌,完颜烈火大了,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轻易拧开了去。
“怎样?你想反抗?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奴隶!”因为他抓了她的手,所以她更有理由再赏他一巴掌。
“你……”完颜烈非常生气,可知道自己若再反抗,无异是替自己找苦吃,是以努力压抑自己。
“怎样?你不服气吗?”李涓笑得挑衅。
“我……没这个意思。”完颜烈吞下一肚子火,故作卑微以保身。
“嘿嘿……谅你也没这个胆。”李涓走到桌边坐下,跷着腿斜睨着他:“今晚罚你没饭吃。”
“唔……”少吃一顿饭又饿不死他,他倒不怎么在意。
“你……几天没洗澡了?”看到他那身脏样,李涓突然觉得刺眼极了。
“自进寨至今。”
“什么?那么久没洗了!?”李涓倒抽一口气。女人嘛,总是喜欢干净事物,尤其又要留他在身边侍候,那么臭,她怎么忍受得住?
“走,我带你去洗澡!”说完,就像牵拘一样将他拖往外面去,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已经习惯被她操控做事,完颜烈踩着慢吞吞的步伐,一步一步跟她来到后山大湖畔。
“把衣服月兑了。”坐在湖边大石上,李涓手握铁链,睁着晶亮眸子看着。
“能不能……回避一下?”将手互盘,完颜烈并未动手月兑衣。
“不行!”李涓笑得好贼,像在看好戏一般恶劣。
“如果你不回避,我就不洗。”完颜烈打定主意,誓死不从。
“给你最后警告,快去洗!”她李涓可不是能让人威胁的角色。
“不。”
“去洗!”
“不。”
“好!”长鞭飞舞,像刀一般刮上完颜烈没有抵抗的身体,却也同时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一划破,完颜烈拼命想阻止鞭子落下,但无奈内力尽失,努力只是白费,不一会儿已是全身光果,就算气白了脸,长鞭的主人仍饶不了他,只见长鞭卷上完颜烈的腰,再使劲一甩,完颜烈就像颗石头一般呼一声投进湖水里。一切仍如李涓所愿,他还是洗了澡。
“我说过,反抗是没有用的。”她很是得意,黑暗中虽看不到完颜烈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却很容易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
湖水冷透他的筋骨,可生平从未受过的耻辱让他全身热胀非常。他发誓,今日所受的一切,总有一天定要全数讨回。
“赶快把你身上的臭味洗净,否则我让你一直浸在湖中直到月兑皮!”
知道她说话算话,完颜烈只得咬着牙努力洗刷身体与长发,只要不给她找碴的机会,他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些。
傍了他一些时间洗澡,李涓扯了扯铁链。“洗够了没?洗够了就上岸。”
“衣服呢?”就怕她会让他光着身体游山寨一圈……
“放在我脚边,上来穿吧。”呼,还好!
横竖她就是想看他坐立难安、受窘的模样,好吧!想看就让她看个够吧,就不相信她不会感到难堪。
潜水游至湖边,完颜烈自水中站起,银光色的水滴自黑发滑落,顺着他贲张的肌肉线条滴落水面,火辣辣的画面令本欲整人的人反而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了起来。
咧开一脸性感的微笑,完颜烈一边看着她羞红的俏脸,一边极优雅地捡起衣物,再慢吞吞穿戴整齐,其间他发现她早已将脸转开,原来呵……她根本不像她所表现的那样粗俗嘛。
“好了吗?”她粗鲁地扯着他的铁链,令他颈上伤痕又多了一条。
“可以了。”快步走到她身边,完颜烈已经知道治她的方法了。
“干嘛对我傻笑?”李涓不悦地瞪他一眼,。
“没什么。”完颜烈窃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回到住屋,李涓将他锁在门外,进屋才走了两步,就听闻敲门声,她转头应门:“是谁?”
“头头,是我,孙俦!”
“什么事?”李涓开门让他进来。
“是……”孙俦向她挤眉弄眼,李涓点点头,走出门来到完颜烈跟前,点了他昏穴,这才进屋来。
“是宫仪的事吗?她怎样了?”前两天一打点好,就送宫仪到“满香阁”去,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还让冯赛男扮女装,装作宫仪的丫环随侍在旁,如今该是一切安顿好、报平安的时候了。
“这是冯赛的飞鸽传书,头头请过目。”孙俦将书信交给她,趁着她看信的时间坐着喝口茶。
“信中说宫仪一到满香阁就马上挂牌接客,据说还满受汴京达官贵族青睐……唉!真不知道是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李涓轻叹。
“宫姑娘的个性很倔强,若不依她,定会出事,虽然她身处三教九流之地,但她很聪明,再加上有冯赛在旁协助出主意,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头头你别烦心才是。”孙俦规劝着。
“宫仪外柔内刚,我相信依她的手腕,想拐骗男人自是没什么困难,问题是……我担心她无法承受内、父烈熬,她很傻的,我怕一旦事成,她会想不开做傻事。”
“有冯赛看着她,应该不会让此事发生。”
“这也是我安排他在她身边的主要原因,另外……”李涓神秘一笑,闭嘴不语。
“另外什么?”孙俦亦跟着傻笑。
“秘密。”
“啥?秘密?头头,你对小的我竟然还有秘密哦?”孙俦抗议。
“此事还不能说,时机未到。”李涓又一笑,想到冯赛看宫仪的表情就……
“什么啦!头头,告诉小的我嘛……”孙俦还想要赖,却被李涓扫出门去。
“我要睡了,你也早点去睡,明早还有活儿要干咧!”李涓将门一拴,睡觉去了。
“头头……”孙俦遇此也莫可奈何,只好搔搔头回他的大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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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被点了昏穴一直到适才突然莫名清醒,完颜烈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又是谁替他解穴的……猛然察觉到有个黑影正站在隐蔽处凝视他,抬眼与之对视,发现对方并未回避,也未走近,他的气息……闻起来跟一般的山贼不太一样,没有恨,却另有种……讨好的气味。
完颜烈机警地望向正在不远处睡得死沉、被派来监视他的两名山贼应已受迷药暗算,看不到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