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聪明的人是该见苗头不对,立即抽身闪人的不是吗?死缠烂打是最愚蠢的事,既浪费青春,又浪费精力,很不划算。
“真如此,死了也活该!”她的眼神好冰冷好犀利,像把刀。
这种人是劝不醒的,小护士懒的再理她,反倒是同情起被玩弄股掌间的仕伦。
谁对谁错在这两种人身上是无法真正厘清的。
“你好好休息,别再乱拔针管了,小心弄破血管可是得不偿失。”小护士好心警告着,说完也没理她就走了。
“哼,拔针管可是很痛的,我才没这么自虐呢!”昕香想了下,合上眼认真休息。
没多久仕伦回来了,见昕香闭眼休息,心想也该回家洗澡换套衣服准备上班,只是才转过身想离开,昕香却开口说话:
“你可以在医院陪我吗?”
以前她从不作要求的,现在她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我还有工作——”他想拒绝,不愿浪费太多精神在她身上。
“求求你,只要一天就够了,我……会怕、不敢睡。”
她看起来仍苍白而虚弱,仕伦并不觉得内疚或愧对,只是单纯的同情心作祟,心想:她跟着我不论公私已有六年的交情,撇开私事不论,就以身为她的顶头上司的身分来说,照顾一下助理应该也不为过吧!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陪伴你,你安心睡吧!”走到一旁沙发椅坐妥,他很认命地说。
“谢谢。”她露出欣慰的笑容,果真极安静听话的睡着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也累了。
☆☆☆
“孝智,你看我该怎么办才好?”素梅趴在自家阳台,隔着些微距离询问一脸严肃的孝智。
他俨然已成为她的知己,感情上的军师。
“你要盯紧你的男人,千万别让对方有机可趁。”拨弄着头发,他说。
“怎么盯?自昕香吞药自杀那天开始,只要有事没事她就会出一些状况来让仕伦收抬,而且常常在三更半夜打电话要仕伦过去陪她,不是喝醉了酒,就是遭小偷,要不干脆说看到鬼……唉!般得仕伦有觉没得睡,白天上班又担心她在公司疯搞垮他在工作上的努力。看见他为了她精神不济,显露疲累,我看了都心疼不已了,哪还忍心增加他的压力或负担呢?”她哀叹。
原以为得到仕伦的爱,从此就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谁知道这才是恶梦的开始。
“其实对付这种人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理她,要死也让她去死,免得惹人厌。”孝智翻着白眼,他们就是太仁慈了,所以养刁了对方。
“仕伦也是这么说,可是他有他的顾虑,譬如工作、譬如我。”
“很简单嘛,叫你的爱人同志把她给辞退,然后又搬家,看她还能怎么办。”
俗话说——遇人不淑,大概就是此景最佳写照吧!
“事情没有你说的简单,家是可以搬,但工作呢?辞退了她并不能保证她不会到公司闹。仕伦他毕竟是个男人,他好面子,除非他也辞去他的工作不干,否则这件事就要没完没了的牵扯下去。”意兴阑珊地摆着手,她反靠着墙壁说。
“要他也辞掉工作似乎很不理智,可是除此以外难道已无他法了吗?”孝智也跟着她反靠墙壁。
“仕伦是说,也许跟她长期拖战反而会把事情淡化,所以他情愿让事情就这样拖着。”素梅表情呆板,似乎这件事对她已不再影响;事实上,那只是表面,还有一件事始终困扰着她。
“位置占久了就是她的,你……不担心会发生情况逆转吗?”看着她的反应,他反而有些替她着急。
“我担心啊,可是又怎么样?她就是不放手,唉——”叹了一口长气,她趴在阳台,将下巴靠在矮墙上。
“你可以跟仕伦马上结婚啊!般不好她反而会死心哩!”他像发现金矿般叫了起来。
“仕伦跟我也讨论过这个可能性,可是他说这么做有潜藏的危险性,怕一下子激怒她又疯狂傲出什么事来伤害我们,而且仕伦也认为这么做会委屈我,所以情愿耽搁。”
话是这么说,但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存在,素梅怀疑这只是仕伦逃避婚姻的另一项借口罢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吧!你们只好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辈子生活在三人世界中吧!”将手一摊,孝智也没辙了。
三人世界?素梅苦笑说:
“你形容的真是恰当,这个礼拜六,仕伦就要跟这个拖油瓶去香港出差三天,只要一想到他们就要朝夕相处整整三天,我就——”
“你也跟去嘛。”他建议。
“对喔!”她眼睛一亮,随即又灰黯了下来。”不行呀!我如果提出这个要求仕伦一定会马上捉狂,说我又不信任他了。”
“你可以假借想出国游玩啊?”
“是权宜之计没错,但我可以次次都跟着他们出差吗?可以为了怕他们孤男寡女的发生什么事就常向公司请假,好让我的老板有借口把我踢出去吗?”
“你太忧柔寡断了,再想这么多,当心你的男人被拐走。”伸出手敲她一记,孝智很不欣赏地说。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这个世界早已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够狠,脸皮够厚,世界就是他的,像你这种宅心仁厚的家伙只有被欺负、被掠夺的分。”说这话的孝智一点也不秀气,像极有担当的粗犷男子汉。
她沉默,她应该学习昕香的精神不顾一切去争夺吗?可是这么一来被伤的遍体鳞伤的将会是仕伦一个人,她舍得吗?
咄咄逼人的女人绝不受仕伦认同,她相信仕伦会喜欢她是因为她有悲悯他人的特质吧!
她应该相信仕伦,对,应该更相信他才是。
“我不会去的。”最后她决定道。
“为什么?你这个笨女人。”他哇哇叫。
“我应该以行动来支持他,而不是扯他后腿,我要信任他,要让他知道我有……”一双厚实的手悄然揽上她的腰,她惊讶地住口,转头却跌入仕伦温柔的怀中。
“谢谢你的信任。”他含情脉脉。
“你不是在加班吗?”攀着他的脖子,她喜悦地问。
“提前把公事办完就赶回来了。”他笑着亲了她一下。
“咳、咳!”孝智在一旁羡慕的眼都红啦。
仕伦挑眉戏谑问道:“你没事干吗?”
“咦?……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明天要交作业……晚安,两位。”对他就是又爱又怕,没办法。
见孝智火烧地逃开,素梅有些于心不忍地责怪仕伦:
“你对他就不能和善一点吗?他是我的朋友耶!”
“除非他变性成为真正的女人。”没有商量余地,他揽着她走人屋内。
希望孝智没听到这句话,否则他可能为此而真跑去变性,那可就糟了。素梅担心地想。
电话响起,两人不自然对望一眼。心知肚明那一定是听香打来的,她就是存心不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素梅偏过头不发一语地看着仕伦,那眼神有委屈、痛苦、不舍与坚定的信任。
仕伦突地抓着她的手往外走,今晚他不希望让昕香夹在两人中间,他只想与她度过一个不受打扰的晚上:
“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可是……”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响的电话。
仕伦捂住她的耳朵,低头亲吻她一下…”就让今晚只属于我们俩好吗?”
“仕伦……”她眼红了,他的选择如此明显,她还需要怀疑吗?
朝他一笑,牵着他的手,两人抛下多日累积的阴霾,轻松喜悦地出们去。
☆☆☆
手擦指甲油,弯着脖子夹住话筒,昕香让电话一声又一声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