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孟平紧盯着子英,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往日的温柔。“你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你别想否认,可我不明白当两人相爱时,你为什么要选择伤害她?难道就因为她善意的欺骗?”
“我和她一来没有婚约,二来没有你所谓的男女之情,就算曾经有过,现在也不存在了。如果你非要我给她一个交代,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劳烦你将这句话带给她,省得我再重复一次。”子英既然作了决定,就不可能让自己有一丝心软,更不能被孟平恳求的眼神给打动。“可是……”孟平想要反驳,突然开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继续劝说的念头。
心澄握紧拳头,强颜欢笑的走到孟平面前。“爹,请您先出去,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她没有亲自得到证实,实在不相信子英会这么残忍对她。
“你都听到了?”孟平明知故问,想看子英的反应。
丙然,当心澄点头时,子英森冷的双眸瞬间闪过一丝痛苦,他的变化虽然只有一刹那,却逃不过孟平锐利的双眼。孟平微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在子英的怒目瞪视下,脚步轻快的离开书房。
年轻人的事还是由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相信以心澄的智慧,定能教子英这顽石点头。
???
孟平离开后,书房内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心澄尴尬地笑笑,对自己一时的冲动感到有些后悔。大事未成,她竟只顾着儿女私情,这事要是让普阳知道,不被她念个三天三夜,她是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得不到子英的谅解,她的一颗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事到如今,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子英哥?”深情的询问声,透露出她内心的渴望和矛盾,她想听他亲口告诉她他是爱她的,却又害怕知道答案。“你还想知道什么?难道刚才你听得还不够清楚?”子英阴沉着脸,咄咄逼人地俯视着她。“如果你非要再听一次才会死心,我可以如你所愿,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说给你听。”
“你……我……”心澄被他眼中狂烈的恨意吓白了脸,颤动着双唇低呼一声便往外跑。她一边跑一边想着多年来对他的爱恋,和这一年来无法用言语解释的委屈,不禁泪流满面。
子英紧跟着她跑出书房,抓住她的手臂质问道:“你为什么哭?是我的回答不合你的意,还是你想再用相同的手法博取我的同情?”
心澄从来不曾见过子英生这么大的气,以往他总是对她轻声细语、小心呵护,即使昨晚发现她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狂怒。
子英哥,你真的这么恨我,连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我?心澄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她深爱的男人会变得如此残酷?为什么……
“凭你这个样子也想跟赵璜斗,我看普阳是高估了你的能耐,才会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子英忍住心疼的感觉,极尽可能地伤害她,唯有如此,他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抱她。
“不!”心澄放声大叫,像失了魂似地道:“你不是子英哥,子英哥不会这样对我,他不会这样对我……”
子英被她激动的情绪吓得六神无主,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吼道:“该死的!你以为我会对你怎样?我只是要你别缠着我,别再对我痴心妄想,因为我讨厌你,不想再见到你,你明不明白?”一说完气话子英就后悔了。望着她纷纷坠落的泪珠,他咒骂自己残忍,可是他马上警告自己不可因她的泪水而心软,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
心澄闻言,突然感到一股怒气直逼胸口。这算什么?难道她真的那么碍他的眼?而她竟然还奢望他对她会有一丝爱意。
“你就这么讨厌我?恨不得我马上消失在你眼前?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一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爱我,难道你吻我的时候,没有想到我会认真,甚至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是因为我是自动送上门的,所以你当我和那些青楼女子一样,可以任你玩弄?子英哥,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如果她还有一丝尊严,就该掉头离去,把这一切全部忘记。可是她办不到,在没有问清楚、说明白之前,她怎么也不甘心就此放弃。
一年不见,她果然变得不同以往,说起话来振振有辞,做错了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子英的双眼随着心中的怒火炽热起来。“没错,我讨厌你,讨厌你柔弱的个性,讨厌你的无趣和呆板,讨厌你的自命清高,更讨厌你对我永无止境的纠缠。我宁愿要一个烟花女子,也不想要你这种空有容貌却乏味至极的女人,至少她们懂得如何讨好我,服侍我,却绝对不会对我死缠活赖;至少她们不会欺骗我,把我的感情踩在脚底;至少……”他低咒一声,别开脸。如果再继续说谎下去,先疯的人会是他。
“我柔弱,我呆板,我自命清高,我对你纠缠不清,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感觉!”她希望他爱她,期待有一天能和他白头偕老,可是她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有你这番话,我总算可以死心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难你了,也不会再为你带来困扰,只要你高兴,你尽避可以去找你的朝云姑娘,或任何一个你爱的女人。但别奢望我会祝福你,因为我不想,也不愿勉强自己。”紫儿说得没错,男人全是笨驴!全是蠢蛋!一点也不值得女人为他们付出真心。“你还没答应我退出这次的计划!”他急切地道,难以掩饰内心的焦虑。努力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的违心之论,他要的就是她的保证。
心澄蹙眉,不解地凝视着他问道:“你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为什么?”她刚才因太过伤心忽略了他异于平常的举措,现在冷静一想,他的言行举止的确有些反常,情绪激烈得令人怀疑。
子英在她的逼视下,心虚地吼道:“因为我不想受你连累,不想让你的感情用事坏了我的计划,你该死的为什么不乖乖听话,非要和我作对不可!”
心澄一听他心虚的话语,顿时了解他的用意。没错,从头到尾她就是不够理智、不够聪明,才会被他刻意表现出的残忍所伤。诚如普阳所言,子英是爱她的,即使她欺骗了他,他也不可能伤害她,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保护她。
心澄忍住心中的喜悦,她挑衅地反驳道:“明王府的机关只有我能破,没有我,谁都别想拿到密函。如果你怕我连累你,我可以建议普阳公主改变计划,将所有任务都交给我负责,这么一来,你就不用担心你的命会让我给玩完了。”他的脸色愈难看,她的心情就愈快乐,她状似无辜地耸耸肩,继续撩拨他的怒火,“我想普阳公主会接受我的意见,毕竟这个任务不是非你不可,我才是不可或缺的主角。”
心澄和普阳相处一年,她的口才虽还没到口若悬河的境界,但应付子英绰绰有余。
“你为什么不干脆答应我?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只要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多问,也不会反对,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子英咬牙切齿,对她的固执深感挫折。
“只要你肯说真心话,我就不为难你,但不包括这次的计划。”心澄的表情像给了子英多大恩惠似的,气得他火冒三丈,直想狠狠打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