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蜊!”艾飞雪一声大喝,震回了姜蜊尚在神游的心神。
只见东霸门长老列忠一掌向他劈来,他完全来不及躲避。
艾飞雪连忙飞身推开姜蜊,可那一掌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打在她身上。
“啊——”一口血气翻涌上来,鲜红的血濡湿了飞雪雪白的外衣。
“艾小姐——”姜蜊一边应战,一边喊道。
“我没事,自己小心。”语毕,飞雪一个回身,踢开了东霸门的攻势,顺势撒出一把夏月飘霜。
白雪一落,东霸门主应声倒地。
东霸门门主一死,众人开始逃得逃、躲得躲,不一会儿,周围只剩下怪异的宁静。
终于结束了。
一安心,那口血腥又再次涌了上来,艾飞雪强定内息,但也知道自己再也经不起任何一场战斗,必须好好地调养不可。
“艾小姐……你还好吧!”姜蜊搀扶着艾飞雪,担心地问道。
“嗯,我们回庄吧!事情总算——啊,小心——”艾飞雪眼角瞥见一阵凌厉的攻势突袭而来,连忙推开姜蜊。
“艾小姐,怎么……,”姜蜊尚未厘清发生了什么事,艾飞雪已迎面倒向他,他赶紧扶住她,这时,他才看见她身后那张狰狞的面孔——东霸门少门主梁阴。
可恶!这小人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竟敢趁他们不备时偷袭!
艾小姐也真是的,已身受重伤,竟还替他挡下这一掌,梁阴的“地火掌”已得其父真传,不可小腼,艾小姐这次恐怕……
看着怀中艾飞雪惨白的脸色,姜蜊心急如焚地喊道:“艾小姐、艾小姐,你振作些啊!”
可惜,怀中的人儿紧闭双眸毫无反应。姜蜊抬头瞪着梁阴大吼道:“你这卑鄙小人竟然玩阴的!”
梁阴发出刺耳的笑声说道:“我玩阴的?你们杀了我全东霸门的人,还敢说我玩阴的,今日我一定要你俩的命,你们……”
突地,艾飞雪掷出烙心针,截断梁阴未完的话。
只见梁阴以不相信的神情缓缓倒地,晕死过去。
艾飞知道自己倒下后,姜塑个人绝不是梁阴的对手,因此,她凭耋坠息志力,支撑着几近模糊垄息识。她垫息装作昏迷,只为降低梁阴的戒心。再趁其不备,从怀中掷出把烙心针,见到梁阴随针倒地,她放心地昏过去了,脸上带着甜美的笑靥。
掷针时牵动真气,出手时,她亦觉得喉头一阵甜腥,尚不觉得自己出了什么事,却见白衣又染上了刺目的鲜红,红得令人想不到这是和死亡有关的颜色。反而很美很美……美得令人想到一切美好的事。
是不是死了之后,所有的事都会变美好,所以红色才会如此美丽,是不是死了之后,就不会再有一个齐漠昀来折磨她了,难怪有人说,死后的世界比现世好上千倍。
想通了,飞雪的唇角漾出甜笑。随着唇角的上扬,一道鲜血由她口中沁出。
“艾小姐:”姜蜊吓得打了个冷颤。一探她的鼻息,已冰冷如死尸。
死了!不可能……
他强自镇定,一把将飞雪抱起,用尽全力奔回庄中。
“庄主——”远远的,他对着那个不该出现的男子大喊。“艾小姐,她……”
一时之间,齐漠昀怔怔地没有接过飞雪,只是用骇人的眼光扫向身后的众人。
※※※※※
这里一定不是仙界,佛祖不会狠心到,她都死了还派一个貌似齐漠昀的男人来,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这里一定也不是地狱,像齐漠昀那种男人,才不会好到随着她下地狱。
那,这里就是人世了。而眼前那个一直唤她飞雪的男人是齐漠昀了。
是啊!,只有他才会有那种含冰带怒的眼神。
生气了!为什么?是因为发现我想离开你吗?
别生气,大不了下次不被你发现就是了。
什么——你叫我别说话,说你没有生气。你的眼睛在生气,唇角在生气、你整个人都在生气。
奇怪!明明受伤的只有我,为什么你身上也沾着血,你也受伤了吗?是谁伤了你……漠昀……漠昀你痛吗?是谁伤了你?
“飞雪。”他将昏迷的飞雪抱在怀中,掌心贴着她纤弱的背,把一股温热的真气源源不绝地传入她体内。
他从不曾这般心乱过,就连父母双亡的那夜,他都还保持一贯的冷静,可是,见飞雪一身是血时,他,再也无法冷静。
他一遍又一遍唤着飞雪的名字,直到她睡着了,呼吸也平稳了,才将她放回床上。
“不准再擅自离开我了。”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知道飞雪睡了,他才又任思绪飞扬。如果,他没有提前回来,如果……心,又开始漫出那种他无能操控的情绪。
当时,看着大量的鲜血由飞雪的体内涌出,听着她无意识的一遍又一遍说着要离开他的话,他不仅难过而且生气,在气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这样,齐漠昀怀着怒气和疑问,守在飞雪床畔直到天明,看着飞雪的眼眸,尽是忧愁。
※※※※※
棒天一早,确定飞雪不再有生命危险之后,他才忿忿地走向大堂。
若不是天射庄的医术天下闻名,飞雪早到阎罗王那里报到。
他的脑海仍闪着姜蜊抱飞雪回庄时的情景。那时,他甫回庄,正想看看许久未见的飞雪。
不知为何,离庄的这段日子他一直无法对飞雪放心,所以便提前回来,因此,他接受了江南七雄近乎无理的要求——四年后,方举行武林大会,推举武林盟主。名义上是为漠北双侠守丧,实际上,不知那几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是,飞雪却仍……
大堂中,漠昀和平日一般端坐在上睨视众人,不同以往的是,他的目光,除冷锐外,更加上了无人见过的骇人怒气。
堂正中央的地上,东霸少门主梁阴双手反绑于背,狼狈地跪在众人面前。
昨夜姜蜊护送艾飞雪回庄后,又立刻带人回束霸门捉拿梁阴,而运气不好的梁阴,正在治疗烙心针的毒素,来不及逃又被盛怒中的姜蜊抓住。“是你打伤六月霜艾飞雪。”齐漠昀一字一字慢慢说着,比起以往更加吓人。
“是……是。”梁阴颤抖着回答,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怕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齐漠昀的冷寒像是会吃人般,冻得他直发抖。
“好!”齐漠昀极端诡异地笑了。“为他松绑,能伤六月霜,证明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顶尖的了。”
一干武师满脸狐疑地替梁阴松绑,庄主适才不正是为了艾小姐之事大动肝火吗?为何不杀梁阴?
重获自由的梁阴,喜出望外,不觉又回复了高傲的本性,天射庄主重武艺不计前嫌的事在江湖上也颇富盛名,他怎么忘了呢!这是不是说,他不但不用死,运气好一点还可以得到重用。
“给他一把剑。”齐漠昀平淡地再度开口,脸上看不出喜怒。
“谢庄主。”他的高兴,看在齐漠昀眼中,就像一场闹剧。
齐漠昀缓步走下台阶。“动手吧!你习惯用剑或空手都随你。”
“啊!”梁阴不明究理地呆立当场。
“你不动手,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齐漠昀的眼中直射出一道道冷光。
掌随声而至,齐漠昀一掌绵柔地拍在仍搞不清楚状况的梁阴身上,梁阴身躯立刻飞至屋顶而后软软落下。
“为什么?”犹不知原因为何的他,瞪大了眼睛抚着胸,虚弱地问道。
“因为艾飞雪是我的人,谁伤了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把他立刻丢下山崖,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齐漠昀面无表情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