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欣羡的眼光注视着照片中辜烨云深情的爽朗笑容,那种满溢柔情的缓缓笑意是她未曾在他脸上看过的。
即使只是张薄薄的照片,她也可以感觉出他们两人之间那份深厚坚定的浓情爱意。
唉!纪曦晓轻轻叹了口气,也只有盼梅才能令烨云老K绽放如此耀眼的阳光笑容吧。
不像自己,只会令他感到为难,希望她的退出能够令他变得快乐一些……
深深地凝视辜烨云英挺的面容,像是想将他的容颜永远烙印在心坎上。纪曦晓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荒唐地开始庆幸着昨晚的酒醉,那璀璨与激情的一夜也可以当作她最宝贵的回忆之一吧!
轻轻地在辜烨云唇上落下一吻,含着泪水的泪人儿毅然决然地走出他的世界。
☆☆☆
睡到晌午的辜烨云由饭店的房间回到自己位于八十二层的住所。
他进门后没看到纪曦晓,反倒是看到了俊美的小弟辜骅月与圆脸上沾满各色水彩的宝贝儿子。
奔烨云双手环胸的望着正在陪辜胧梅画图的辜骅月,“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骅月与成天忙着泡妞享乐的桦星不同,向来公、私严谨分明的骅月怎会在办公时间出现在他家?
奔骅月神色自若的徐徐笑道:“我是奉老妈之命前来充当小胧胧的临时保姆。”希望二哥的心脏够强壮,能够承受这个由于他的自我封闭所造成的严重损失。
临时保姆?一股不好的预感在辜烨云心中缓缓升起。
奔烨云蹙起眉,“曦晓呢?”
方才醒来时就没看见应该躺在他怀中的她,她既然不是先回来这里,又会跑到哪里?
奔骅月一派从容的闲适答道:“她刚走了。”
“去哪里?”
“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
月今天是专程来这儿与他打哑谜的吗?辜烨云微眯起黑眸敏锐地问:“什么意思?”
奔骅月凝视着他,缓缓说出:“二哥,曦晓早上已经向老妈请辞,回幼稚园教书去了。”
奔烨云的心一紧,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哑声说:“月,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奔骅月轻叹,“二哥,你很清楚我不是在开玩笑。”
没错,如果话是出自向来就戏谑成性的桦星之口,真实性可能还得大打折扣,但出自于不轻打诳语的骅月之口就……
奔烨云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痛苦,那个脸上常常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笑容、总爱叽叽喳喳地围着他打转的笨女人终于离开他了吗?
他一直在做的事不就是希望能将这个执迷不悔的傻女人给逼离自己的身边吗?那为何此刻他的心口竟会感到如此难受呢?
刻意忽略辜烨云的痛苦神情,辜骅月别有深意的说:“我记得当初二哥曾大力反对由她来担任家教,现在二哥刚好得以如愿以偿了。”
人似乎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他与老妈没有强力挽留曦晓就是决定给二哥一个当头棒喝,否则他必定会因为无法挣月兑过去的阴霾,而再一次错失生命中的最爱。
奔烨云皱眉,“月,为何要对我说出这些反话?”他的心情已经够糟了,小弟竟然还在此时落井下石。
奔骅月的唇边缓缓浮上一抹睿智的笑意,“二哥,我方才所说的话虽是反话,但你近来所做的事不也都是与你心意相反的事情?”
奔烨云没有答腔,只是五味杂陈地在心中咀嚼小弟所说的话。
“之前有一回我和曦晓在闲聊中聊到了她的彩姨,彩姨是她父亲现在的红粉知己兼亲密爱人,曦晓说她很庆幸爹地在妈咪走后还能遇到像彩姨这么好的女人!因为她虽然和全天下的子女一样都盼望着自己的亲生父母能够长相厮守,但也不希望父亲因为母亲的早逝就孤孤单单地终老一生。”辜骅月温文儒雅的眸光深深地凝视着辜烨云,“二哥,为何不干脆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们这些深爱你的家人们看你孤独一生吗?”
奔烨云闭了闭眼,深沉而悲痛地缓缓向小弟吐露出内心最深沉的挣扎,“我承认我的确一直在逃避自己已爱上曦晓的事实。因为我总认为今天如果盼梅还活着,我是绝对不可能对她以外的女子动情的……”
奔骅月摇了摇头,目光照照地望向辜烨云,开口:
“就拿日常生活中的锅子来比喻吧!今天你买了一个锅子时必会附随着一个合适的锅盖,所以你不会想到要用其他的锅盖来盖在这个锅子上。但是,若原先的锅盖不见时,你却很有可能再去找一个能与这个锅子相容的锅盖。二哥,曦晓与盼梅都是善良且易替他人设身处地着想的人,今天曦晓会希望她的父亲后半生能有个伴,难道盼梅就会希望你因为她而自我封闭一辈子吗?再说,这么爱着盼梅的你,难道连她临走时的最后请求都不打算实现了吗?”
那个令人心酸的请求……辜烨云紧握着双拳,痛苦地忆起爱妻用她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所讲出的话——云,我知道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小胧胧的,我比较担心的反而是你,我很抱歉不能陪你走完这趟人生旅程,如果以后你遇到了好女人,可千万不要轻易错过呵……
看出辜烨云的动容,深明打铁趁热之理的辜烨月更是一针见血地直接点出他的盲点所在:
“二哥,你还看不清楚你为什么会爱上曦晓吗?虽然她们两人的外表不同,但是曦晓的内在却有着和盼梅一样相似的灵魂啊!你怎么不想想曦晓可能就是被天上的盼梅引领而来好代替她照顾你的人呢?”
奔烨云撼动无比地望着自己的小弟,难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否则为何骅月可以如此准确地点出他心中的症结,并且透彻地阐述出许多自己皆未曾想过的论点?
就在辜烨云犹在深思的当口,一道纤细绝美的窈窕身影带着几分张惶失措地出现在门口,开口:
“博爱医院方才打电话来通知,曦晓身受重伤,人现在躺在他们的急诊室里。”
听到这句话的辜烨云犹如五雷轰顶,脸上血色尽失。
而辜骅月则是神情凝重的赶紧询问特地前来报信的大嫂柳怡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柳怡然清丽的容颜上写满了焦虑不安,“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为她为了要救一个幼稚园的小孩,然后就……”
没等她把话说完,辜烨云已如一头负伤的狂狮般冲了出去,徒留下眼含笑意的辜骅月与柳怡然。
奔骅月眼光激赏地望着去年甫摘下金马奖影后的柳怡然,“大嫂虽已淡出演艺圈,但演技却是益发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她嫣然笑道:“演戏是我的本行,演的好并不稀奇,反倒是你才令我大开眼界呢!”
“哦,此话怎讲?”
“你平常温文儒雅得像个翩翩君子,没想到骗起人来也是如此活灵活现的,我看回去我得叫晔风小心提防你,否则哪天怎么被你骗了都还不知道。”
“冤枉!大嫂,小弟会有此举是为了谨奉母命好协助二哥抱得美人归。大哥已有了你这位美娇娘,小弟也没有被老妈派上用场的机会啊。”
柳怡然缓缓绽开一记浅笑,“照你这样说来,下一个受害者岂非桦星莫属了?”
奔家四兄弟中尚维持单身的只剩桦星与骅月,而排行老四的骅月现在又身任婆婆催婚的得力大将,看来那个从小就立志游戏人间的花心浪子桦星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奔骅月俊美无瑕的面容上也漾起了一抹神秘笑容,“佛曰天机不可泄露也!施主只管拭目以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