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
“在想什么?”
风刃令突然冒出的问话,让她的思绪不只中断,还让她吓得踉跆一下,在她以为自己快摔倒的瞬间,他已经勾起她还是没几两肉的臂膀,免去摔跤的困窘。
“呃……抱歉……”她羞得原本酡红的脸色更像极了红透的苹果般,不同的是她觉得整张脸都在烧。
这样也能摔倒?又在他面前……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站好吧,都几岁了还走路走不好?”他漾起笑意,七分嘲弄、三分顽劣。
又是这样子的情况,他怎么一下子对她好,一下子又泼她一身冷水,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又是在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让我模不着头绪?”他总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就好象凡事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才能知道,他能看透她的想法,也因为游飞飞带来的那包资料了解她的身世背景,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很不公平,她想知道他多一些。
“是吗?”放开了她,风刃令只有这么淡淡的一句。
也让她话有些接不下去,“你……你就只有这句能说吗?”
“不然妳要我说什么?”
“这……你可以响应我的问题。例如你在机场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例如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
她好想厘清所有的事情,他却总是模棱两可,又在一剎那间掀起惊涛骇浪。
她不想再模模糊糊下去!
“我是想说,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可是--”
她还有话想说,他却不由分说的回头,一只长手托起她的后脑勺,不顾在前头带路的伽文便吻上了她。
骤变的情况让贝琳瞪大双眼,一片空白的脑袋没有时间思考,他那张邪肆的俊颜已带着一抹坏坏的笑意离开了她的唇。
“你--”
“该安静的时候就要安静,不然……”一手划过被他吻红的唇,眼里还有着意犹未竟的。
他轻佻的举动逗得贝琳脸色倏地酡红,只是她仍有疑问,“不然怎么样?”
“不然……”
他再次低下头深深的吻住她,这次她没有惊诧,反而闭上眼接受他给的浓情蜜意。
当步伐已越过庭园进入大厅,伽文发现身后没了跟上的动静,于是一个扭头,便瞧见两人卿卿我我而瞪大双眼,满月复的妒火因而延烧。
“两位,已经到了。”忍下所有的怒意,伽文咬牙说道。
风刃令闻言率先反应,他瞥了一眼努力压抑怒气的伽文,眼里有着得逞的笑意,“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不会。”只会杀了你!
欣赏够了伽文那张忿忿不平却又不得不忍耐的脸,风刃令转而居高临下的觑贝琳一眼,瞧着她那染上的娇颜,心里多少因为她没法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松了一口气。他向来没有对自己的心意坦诚相对的嗜好,纵使一切都有水落石出的轻松。
但要他老实?可能还得再拚一会儿,只是他的改变让他开始不认识自己起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想独占她。
所以当伽文用着充满企图的眼神旋绕在贝琳身上时,有种酸涩夹带着暴怒涌上心头,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那一刻他就了解到这种感受叫作“嫉妒”。
是的,嫉妒,他尝到了。她是第一个让他有这种感受的女人,所以才会在那瞬起的一刻决定了下一秒的动作。
想到什么便是什么、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他的本性,而且一旦决定就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思维,就当他比一般人都还要霸道一些,因为他现在就想将她标上所有物的卷标。
“贾斯柏叔叔。”将两人带到贾斯柏·克洛莱斯面前,伽文必恭必敬的朝他行了礼。
“贝琳?妳是贝琳?”伽文还来不及开口说明,贾斯柏一瞧见贝琳便激动的挨近她,狠狠的抱着她,“没想到妳没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呃……”被突如其来的大礼吓着,贝琳有些无所适从,“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放开我……”
虽然亲情团聚是件感人肺腑的事,但对毫无记忆的人来说却成了负担。
“瞧我,都吓着妳了。”贾斯柏闻言,这才放开了她。
这么一放开,也让贝琳瞧清楚他的模样--
“小贱种,妳还真当妳自己是个宝啊?!”
“我不是小贱种!叔叔,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闭嘴!谁是妳叔叔,我不承认有妳这种杂种侄女!”
“呜呜……”
一小段儿时记忆倏地跃上脑海,一声声刺耳伤人的话语猛然砸击着她的脑袋,她怔忡且动弹不得,而这次脑海的那一幕比遇见伽文时的清晰。
正因为如此,那一闪而过的话语更伤人伤得彻底。她甚至能够隐约想起脑海中那张狰狞的面孔。
是眼前这位叫作贾斯柏的叔叔吗?但为什么跟脑海那张模糊而令人恐惧的脸孔相差十万八千里?
来到这里,她更加不解,只感受到贾斯柏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似乎有着跟伽文一样的邪念与伪善。
怎么会这样?
“贝琳,流落在外头真的是委屈妳了,妳看妳都瘦成这样,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吧?”贾斯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说道。
她毫无防备的被他那双略微粗糙的大手握个正着,直觉自己背脊不断发冷,随之更激发起莫名的疙瘩。
贝琳反射性的想抽离,却让他抓得更紧,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风刃令穿插进两人之间。
“你好,我是风刃令。”没人询问他,他就这么冒出来顺势挤开贾斯柏那双手。
贝琳乘机躲在他后头,一双骨碌碌的眸子透着惊恐。
“喔……原来你就是打电话前来告知找到贝琳的风先生?”对于他那般大剌剌、无礼兼破坏他刻意制造给贝琳恐惧的举止,贾斯柏眼里有抹难以察觉的鄙夷,但又佯装客套的伸出友谊的手。“幸会,感谢你找到我们家贝琳。”
“幸会。”他从容的握上贾斯柏的手,晶亮的眸子早已看透他眼里的闪烁。
倏地,一道异样的闪光从暗处隐约掠过,风刃令一个摆手,银亮的枪旋即滑出袖口,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俐落的击毙躲在暗处的杀手。
他眼神瞟向二楼,镇定了正快速移动的人影,不慌不忙的将枪丢掷到另一手,“砰”地一声,那正举枪要狙击他的杀手马上被击毙。
当情况恢复了平静,枪早已在众人来不及眨眼下消失在风刃令的手上,剩下的是令人惊愕下已的抽气声。而自始至终,他脸上都挂着一抹不以为意的笑意,彷佛方才的狙杀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伽文和贾斯柏不约而同的瞠目结舌,对于他那神乎其技的枪法感到胆寒,他们俩面面相觑:心里早就有了一种共识--
这男人……非除不可!
只有早就见识过而习惯的贝琳对着风刃令的身手钦佩不已,她真的觉得他的英勇厉害得无人能及。
只是他那枪究竟是怎么藏在身上的?无论是上飞机或下飞机,她从未瞧见他有任何藏匿手枪的举动,他是怎么办到的?
等等倒是可以好好的问他……可是……
才刚下飞机就遇见枪击、现在回到克洛莱斯家族又被杀手盯上……究竟是谁想置她于死地?这些事情是不是在警告她不该回来?否则为何会……
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但她开始有种直觉,将这些是非与眼前的伽文和贾斯柏画上等号。
思考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贝琳蹙紧的眉头染上忧愁,她因此死了倒是无所谓,也许这原本就是她该承担的,但她担心风刃令也被她拖累而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