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见了一千八百个巧克力蛋糕!”陈不染仍双眼发直。
帅哥走到两人桌前,打量这一对母女。母女俩都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个几岁。大约是因为脸上总有不经意的童真。说她是大美女看来是言过其实了,应该算是中等美女。
微皱的深蓝色贴身牛仔裤勾勒出又细又长的双腿,纯白的宽松衬衫在腰间打了个结,黑亮直找的秀发在脑后高高束成马尾。整个人的装束颇有些前十年的流行风味。但配上她那张清秀的面容,又出奇地入时,而且与众不同。
如果说母亲是过时与新潮的矛盾线结合体,那么女儿就只能用怪异来形容了。乍一看,她只是个五六岁的大小、美丽可爱的小女孩、圆圆的小脸、红嘟嘟的小嘴、乖巧的麻花辫、红色的小圆领衫、乳白色的背带裤。她的奇特在于她的双眼,大大的眼睛,长而卷的睫毛,像极了芭比女圭女圭,但却绝不是芭比女圭女圭的呆滞。她太灵活了,或者可以称之为睿智,和七岁年纪不符的聪明,像是十几岁的眼睛,也许更成熟些!这就是这对母女给他的第一印象,用震撼来形容并不为过!
“一定是顾女士了。我是陈峻极!”陈峻极伸出手。
“我是顾盼辉!”她友好地与之相握,“你好,请坐!”
陈峻极转向陈不染,“这位一定就是和我谈条件的天才宝宝了。”
“小女陈不染!”她笑着介绍,“不染,向叔叔问好!”
“叔叔好。”陈不染只是打量着他。
“原来咱们是本家!”陈峻极拍手,连姓都一样,果然天助他也!他坐下来,“再要点什么?我请客!”
“冰淇淋!”母女二人难得齐心。
大口地吃着冰淇淋,顾盼辉总算没忘了正经事,“我们母女符合阁下的要求吗?”
“非常符合。”陈峻极颔首。
她马上切入正题:“那具体是什么工作?”
“简单地说就是演一出戏给别人看,目的是为了破坏一个婚礼……”
啊?“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段婚!”顾盼辉一句否定性的评论打断了他。
“喂!你听人家把来龙去脉讲完,再阐述你的是非善恶观好不好!老妈,你可是教过我要学会倾听别人的话。”陈不染的眼神是批判兼无可奈何。
“哦!”顾盼辉立刻“我知道错了”地垂下头,辈分已然倒置。
陈峻极忍住笑意,向陈不染投去感激的一瞥,“这个婚礼其实就是我的婚礼!这样说你们大概也明白了,我不想结婚,新娘不是我理想的妻子。我的婚姻不过是家庭利益的一个筹码,联姻是为了两个企业无间的合作。”
他顿了一下,但这次顾盼辉没有冒失地接话,只是静待下文。
“我从小的兴趣不在经商,我热衷于摄影。但在祖父的高压下不得不放弃我最爱的职业。而进入了家族企业。我已牺牲很多了。所以我不想再牺牲我的婚姻!”陈峻极的眼神很痛苦“一个人自幼生长于一种习惯服从的环境,已根本忘记了如何反抗与拒绝,当然也未必有效。所以我只能用间接的方法摆月兑这个婚姻。”
彼盼辉点点头,十分同情地看着他,“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母女大闹婚礼现场,就像《出水芙蓉》一样,对吧?”
“《出水芙蓉》是怎样?”陈不染问。
炳!总算有这个小表不知道的了,顾盼辉翘起下巴,斜睨了她一点眼,“你长大就知道了。”
“小人得志。”陈不染用着不大恰当的词形容妈妈的短暂胜利。
“懒得理你!”赚钱,呃!还有帮人比较要紧,“具体的做法也和电影是的场景相似?”
“对!你和你的女儿在关键时候出现,扮演我的情妇和女儿。哭天抢地,撒泼打滚。我那个新娘最看中的就是我的名声,成熟稳重、不拈花惹草、顾家。婚礼上的这一幕自然打破了她对我的印象,她又好面子,婚事也就告吹了,而爷爷就更无法迫我结婚了!”
没待老妈发表意见,陈不染用着可以说是锐利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真看不出你成熟稳重耶!”
陈峻极的心乱跳了一下,又镇定了下来,“我说小姐,成熟稳重不是光看外表的!”
“哦!我以为这个词是对人外貌的形容。”陈不染倒是虚心受教。她大部分知道来自妈妈,她可从未夸过爸爸成熟稳重,只是醉心于他的洒月兑不羁!
“我想二位应该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慢!”顾盼辉打断他的结论,“你何不去雇用专业演员,你不怕我们演砸了?”纯粹是为了这个倒霉的新郎考虑,她对自己不是很有把握。
“我试过了,首先是外形就不符合我的要求,而你却完全相符。况且这样的小女孩也并不好找,母亲与孩子的默契在这一场扭转乾坤的戏码里尤其重要。还有就是太过专业的演员若哪一天出现在媒体前,岂不穿帮?而你们,只要等闹剧一结束,就消失于茫茫人海了,无处可寻!”
母女两人点头。
“为什么只要小女孩?”陈不染不解。
“老一辈的人重男轻女。会要求男孩子认祖归宗的!笨蛋!”顾盼辉敲了一下女儿的头,哈!又胜了一局!
陈峻极唇边绽出一抹笑,“而且小女孩更易博得同情,你试想一下小女孩流泪和一个小男孩大哭,哪个场面更让人心碎?”
“还要哭?”好丢脸哦!陈不染皱眉。
“为了八千块,几滴眼泪算什么?”顾盼辉替女儿做主了,“我会给你准备好辣椒水的!”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婚期在下周日。”陈峻极掏出钱夹,“这是两千定金。你们有一周的时间来排演,周四咱们彩排一遍,我再给你们意见。”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唾液又在母女二人的口中急剧分泌,眼中只剩下钞票,脑袋机械地乱点着。
※※※
星期日,风和日丽。
如此良辰美景绝对适宜一对新人步入爱情的坟墓,当然也是破坏人家婚礼的黄道吉日。
母女俩互相一眼,唇边都露出一抹奸笑。身上仍是那日的行头,据导演讲,太过正式哀婉的造型会有做戏之嫌,而且他很欣赏顾盼辉的圆规扮相。
躲在无人处,如伏在暗处的猎豹,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只是等待时机扑上去,断其喉舌,再吞入月复中。
想到钱,陈不染忍不住又吞了吞唾液,事成之后,钱一拿到手,又可以大快朵颐!她变得更兴奋了,书上说的,噬血的兴奋!
婚礼是西式的,教堂前绿油油的草坪上名车荟萃,真够长见识的,原来中国现在真的有这么多有钱人,贫富不均到如此的程度,还想通过联姻把财富整合。过分,太过分了!王子就应该娶灰姑娘,也算是一种散财嘛!所以一定不能让他们得手。
“妈!我结婚也要这样的婚纱!”新娘来了,那一身漂亮的纯白婚纱让难得对食物以外的东西感兴趣的陈不染大流口水。
“妖女!你放过天下的男人吧!”顾盼辉对着不远的新娘目露凶光,那可以用天衣来形容的婚纱让她不用再酝酿就炉火中烧。
“该咱们上场了!别紧张,放松!”她鼓励着女儿,可为什么她的腿开始抖?
“把她当成你的情敌,把里面的倒霉蛋当成爸爸,反正都是姓陈的!”陈不染也学了陈导演的方式诱她入戏。
“知道了!”顾盼辉挺挺胸,“我会把我想象成救公主的武士,为了正义我会不顾一切杀死毒龙!”吐出一口气,“走,前进!”神色颇为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