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老太太听见哭声,忙跑了出来,“你看你把孩子吓的。”抱着孙子,疼惜得不得了,“乖孙子不哭,女乃女乃疼你,在孩子面前吵什么,怎么当爸妈的。”
“妈……”颂安还想说却被打断了。
“快走吧!不是去酒会吗?已竣,还不快走。”邝老太太催着。
颂安赌气地上了车,邝已竣也同样一脸的不高兴,二人全别脸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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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到了酒店门口,颂安下车,不得不挽着邝已竣的胳膊,走进金璧辉煌的宴会厅!
二人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是二人极为抢眼,二则据传邝已竣结婚了,而今日的女伴既不是明星,也不是名门千金,场中无人认得,是否就是那位新出炉的邝少女乃女乃呢?据说是领着五岁的儿子进门的,先上车后补票,这票补得可真晚。
酒会的主人迎上来,“已竣,半年没见了。”
“你这家伙忙着去欧洲赚钱,害我少了一个打高尔夫的好对手,改天咱俩得好好打几杆。”邝已竣笑着拍那人的肩头。
“求之不得!”酒会的主人大笑着,又转向颂安,“可否告知尊驾身边这位大美女的芳名?”
“我老婆,丁颂安,叫她安妮好了。”邝已竣介绍着,“安妮,这是聂步云,罗比。”
“大嫂!”聂步云笑着,“能认识你很荣幸。”
“能认识你我也很开心,罗比。”颂安伸出手,二人握了一下。
“结婚了,怎么也不知会众位弟兄?”聂步云有些好奇。
“既麻烦又吵闹,况且我们儿子都五岁了,还大操大办,怪怪的。”邝已竣说着早已准备好的托辞,“安妮也喜静怕闹,所以注册了事。”
“咱们侄子都五岁了,你这家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佩服!”聂步云又转向颂安,“从哪娶得这么美丽又端庄的大嫂,听口音不是香港人吧,有点像韩国美女。”
“我家在Y市。”这些年来,颂安学会了不再讳言自己的家世背景,没什么丢人的,遮遮掩掩才可耻。
“安妮是我在美国大学的学妹。”邝已竣忙接话,幸好她有傲人的学历,毕业于世界顶级学府。
“原是C大的高材生。”聂步云顺势恭维着,“在家相夫教子真是浪费人才。”
“我在工作。”颂安回道,“我在金帆酒店任总经理秘书,聂先生的家族也是从事酒店业,以后还请多指教。”
“你是沃克的秘书?”聂步云有些惊讶,“我认识金帆在美国的总裁乔治·弗莱明。”
“弗莱明先生,我也曾为他工作过一段时间,是个好老板。”开场不错。
“相谈甚欢啊。”二人离开聂步云,邝已竣口气仍是不悦,为什么她对别人总是和气亲切,对自己却不屑于微笑?
“还好!”颂安眼睛扫着会场。
“找谁?有你旧相识,还是舍不得新知,别看罗比斯斯文文,他可是欢场老手,你安分一点。”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结交的朋友大抵如此吧,何况我若被人勾走,不正顺了你的意,一旦离婚,监护权就归你。”
“你别如此尖刻好不好,我一句,你有十句等着。”
“你没那一句,我当然也不会有十句。”颂安仍目视前方,保持最佳的仪态,“别发火,这是公共场合,别害我与你一块丢脸。”
“还有!”邝已竣提醒道,“你以后别把出自穷乡僻壤的简历满世界地兜售,光彩啊!”
“不光彩,很丢人是吗?”颂安反问。
“我没说丢人。”敢说又不敢承认。
“不许自报家门,不是怕丢人是什么,我认为很光彩,以我这种出身,能挤进这种圈子,遇上你这个瘟神,很值得夸耀。”颂安又冷哼一下,“附赠一句话,狗还不嫌家贫呢。”
邝已竣干咽了一下唾沫,只能甘败下风,转了话题:“我去找朋友谈生意,你四下转一转吧。”能做的只剩拂袖而去了。
“又把我推入狼堆,看我一个人如何挣扎了?”颂安猜测着他的伎俩。
“你现在已修炼成金钢不坏之身,那一群鼠辈岂在你的话下。”邝已竣绝对实事求是,无半句虚言。
“多谢夸奖。”颂安飘然而去。
她拿了杯酒,找地方坐下来,无意与人搭话,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与丈夫这样僵,她也想控制住自己这张嘴,但每每二人都会吵个不亦乐乎,不欢而散,是否是她先入为主,总挑他的刺。难道真要这样一世吗?
抬眼又看见不远处与人交谈的邝已竣,眼角又扫到聂步云,聂步云向她举举杯,笑了笑。
她想起刚才谈到的乔治,那个热情风趣又潇洒迷人的男人,曾是那样的追求她,对小同也很好,但她拒绝了,随着沃克逃也似的到了香港,只为了能与这个男人在一块土地上呼吸,她错了吗?
深深地苦笑,错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横在眼前,明知走下去会让自己毁灭,她仍会选择与邝已竣结婚,这或许就叫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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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安妮?”一个女人的声音。
颂安抬头,面前的美人黑色晚礼服,气质高雅,娇艳异常。
“海伦!”颂安记得这张成为她梦魇的脸。
“真的是你?”海伦一脸惊讶,“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就是我,好久不见了。”颂安起身,伸手。
海伦却没与之相握,颂安收回手。
“衣服很漂亮。”海伦打量她。
“谢谢。”颂安浅笑,看来来者不善。
“你怎么又来香港了?”海伦不解,好了伤疤忘了痛吗?
“我的老板奉调香港,我也随行。”颂安努力让语气保持平和。
“哦!”海伦点头,果然只是小秘书之流。
“你见过杰夫了吗?他好像也来了。”刺激一下这个女人,以为穿上范思哲就能当淑女,混进上流社会吗?
有仇不报非君子,颂安指了一下,“他在那边谈生意,我们一起来的。”
“你和他……”海伦掩口,一个信息入脑,“传言他结婚了,难道……”
“对,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邝丁颂安。”伸出纤手,仍是浅笑。
海伦脸一下通红,忙伸出手,“嗨!安妮。”
颂安却适时地缩了回去,“钻戒刮到手套了。”她整了一下,又从她面前晃过,“戴戒指好麻烦,我一时还不太习惯。”
海伦的脸被红白两色交替占领了一会,才稳定住情绪。
“对了,海伦,名花有主了吧,当年就有不少帅哥绕着你转,看你现在益发美艳,你老公一定紧张得很。”
“我还没结婚呢。”
“还是你聪明,不想被婚姻捆住,多玩几年,哪里像我。”颂安还哀叹了一声。
“我也这样想,再多挑挑看。”海伦扬着眉,当初整你个七荤八素,现在以为嫁了人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这个梁子是结定了。
看有三个女士走过来,哈!来了盟友,丁颂安,这可是你自找的,海伦暗暗高兴。
“许美恩小姐,祖太太,王幼洁小姐。”海伦把招呼来的三人一一介绍给颂安。
“邝丁颂安。”颂安也一一打着招呼,开始严阵以待,准备接招。
“杰夫结婚这么秘密,也不知会大家一声。”祖太太是个三十不到的少妇,珠光宝气,富贵迫人,“你也太乖了,这样无声尤息的,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丙然是一阵营的,首先发难了,海伦心中暗喜。
“你们一定是去外国结婚的吧,乡村小教堂,证婚人,牧师,好浪漫。”王幼洁二十出头,看着不太世故,眉眼也透着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