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她说出“严先生”这三个字时,严子劲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从来就不是这么冷血的女人,单从昨晚她的反应就知道。
“经过昨晚,妳竟然还叫我严先生。”他极力隐忍着不悦。
宛儿脸上闪过一丝激动。“昨晚的事不会改变任何关系,你是你,而我还是我!”
“妳怎能那么无情?”严子劲怒眼看她。“我不相信昨晚的事对妳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必须无情,至少在他面前,她必须做到不受昨晚的一夜影响。因为还爱着他,所以昨晚她把第一次给了他,在那两情相悦的时刻,她的心是自由的,但是此刻面对他,面对他的告白,受伤的她却质疑自己是否还能够像六年前那般无怨无悔地守着他。
曾经她以为爱可以感动他,他终会把眼光停驻在她身上,但是却只换来一身的伤,她绝不允许自己再掉入那无边无际的折磨中,她必须无情。
“昨晚是妳的第一次。”他冷峻的脸上加进了深情,伸手欲抚向她略显苍白的柔颊,却被她躲掉。
“凡事都会有第一次。”她故意说得好象是到菜市场买菜那么简单。
“所以这个任务也有可能是别的男人来完成?只是恰好昨晚我在场,所以才有这个荣幸担任此项任务。”一想到她昨晚有可能是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他的怒火就止不住的狂烧,完全没有考虑话说出口是否会伤害到她。
“我相信昨晚不是你的第一次,对你更没有造成伤害,你并没有任何损失,所以,你为什么不能潇洒点,穿上衣服,然后离开?”宛儿强装出不受影响,她不能用这件事来套住他,那样她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是的,我为什么不离开呢?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惹人嫌呢?显然是我的服务太差了,妳才会如此不满。”严子劲气愤的下了床,背对着宛儿迅速穿上裤子。
宛儿无法控制地看着他精壮的背部,背上的肌肉随着他穿裤子的动作起伏,几道明显的抓痕道出昨晚的激情,也逼得她移开视线。
她忍着大哭的冲动,告诉自己绝不能在此时表现软弱,他离开对两个人都好。
他穿好衣裤,随手抓起昨晚在激情中随意拋在地板上的外套,一地的凌乱证明昨晚的过程是如何的激情和迫不及待,但是现在她却冷漠地将他往外推,他可不是没有感觉的人。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昨晚我没有做防护措施,如果妳怀孕……”他没有回头。
“你不必担心我会怀孕,昨晚是我的安全期。”宛儿不稳的声音,显示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那最好。”她无情,那他也会比她更无情,她冷漠的态度激怒了他。“反正妳已是个事业有成的职业妇女,男人对妳来讲根本就是多余,算我多情吧!妳需要的是事业,不是男人。”
宛儿瞪着被他甩上的门,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她又再一次将他赶出她的生命中,她该高兴才对,至少她拥有了昨晚美好的记忆,但是为什么她此刻会这么不舍和心痛呢?
“我浪费了六年,现在我要把这六年找回来。”
他的深情、他的坚持,这些曾经是她最渴望得到的,如今就在她眼前,她却亲手将他往外推,难道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吗?
第九章
严子劲甩上电话,明知他不该拿电话出气,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两天下来,这是他第二十次打电话给宛儿,也是第二十次碰钉子,因为她不愿意接他的电话。
那天早上离开宛儿的住处,一跨出门槛他就后悔了。
他等了六年,就为了让她知道他心里所有的情意,却在最重要的一刻失去控制,明知道她是刻意用漠然的态度来保护自己,他该做的是用深情瓦解她的冷漠,让她愿意对他敞开心胸接受他,现在全搞砸了。
“真是愚蠢到了极点!”他握紧拳头打在桌上,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撼动她固执的心呢?
“刚刚听你那位超级秘书说,今天有人无心工作。”一道戏谵的嗓音传进办公室。
严子劲忍住到了嘴边的咒骂声,放下话筒,起身迎接来人。“乔安,妳怎么有空下来?”
“过来看你这位总经理是否如秘书所说的无心工作。”林乔安仔细端详他,她现在是严子劲的大哥--全劲总裁严子渊的私人助理。
“秘书乱说。”严子劲轻阖上门,在心里提醒自己待会儿得好好教教秘书。
“你前天早上没参加主管会议?”放弃舒适的沙发下坐,林乔安走到办公桌前
,随手翻开桌上那叠堆积如山的公文。
“睡过头了。”他随口说了个借口。
“在女人闺房内!”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
“乔安,妳这是在调查我的私生活?”严子劲苦笑,只要乔安想知道的事,就没有人可以阻止她的求知欲。
“我好奇。”她可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其实她是奉老公之命前来打探消息的。
“这几天你没回家,行动电话又联络不到你……”
“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就住在市区的房子。”
“洪燕也在找你。”她提醒他还有这么一个不死心的追求者。“早上开会时,她还在问你的行踪。”
严子劲皱着眉,一脸的烦恼。
“她现在可是把喜欢你一事公诸于世,而且以她的强势,一定不准有别的女孩接近你半步。”她以为他是在烦这件事。
“我根本懒得理她。”他凉凉的说。
林乔安扬眉。难道真被子渊说中,子劲这一阵子的失常是因为别的女人?
“子劲,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她问。
严子劲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想起了那天早上的情形,宛儿的冷淡和退缩让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乔安,我和宛儿见面了。”也许他可以问问乔安的意见。
林乔安一脸的震惊。“宛儿?邱宛儿吗?”
他点头,缓缓转过身面对她。
林乔安六年前就知道整件事发生的过程,也知道他去找邱宛儿却扑了个空,因为她已去了法国。
“你和她见面了?”她急着问,这一定是个精彩故事。“她是不是很高兴见到你?”
“刚好相反。”他苦笑。“她恨不得我从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你没对她解释当年的事?”
“解释了。”他想到那晚,他一直有种感觉,真相比她一直相信的事实还伤她的心。“我也告诉她我要追求她了。”
他的表情告诉林乔安,他惨遭滑铁卢。
林乔安能够了解邱宛儿的心情,当年她不顾一切,怀着无比的勇气倒追他,所换来的却是他的无情相对,最后还得带着一颗残破不堪的心远赴法国疗伤。现在再面对他,只怕他再怎么表现出真心,她也不敢轻易接受。
“可想而知她拒绝你了。”她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谁叫他当年那么无情。“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乔安,看在妳和大哥的事我也出了下少力的分上,妳有必要这么扯我后腿吗?”他苦笑,当年大哥利用和其它女人的亲密关系伤害她,她心碎得想离开台北,是他狠狠揍了大哥一顿,把他揍醒后,带他到机场拦人,两人才打开心结互诉情衷,乔安才成为他的大嫂。
“你和你大哥都差不多,几年的不闻不问,突然出现就要占据别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位置,还不惨遭拒绝?”她冷哼道。八年的深情守候却换来严子渊的冷淡以对,为何总在女人心已死时,这些男人才像突然开窍一样,回过头来想追回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