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妳睡得好不好啊!”他好笑的看着她拉拢衣领。
“你有病!三更半夜的,快回你的房间去睡。”臭阿堤,白天闹了一整天,晚上还趁人不备偷走她的吻。
早有准备,女儿身被他发现,他定会将眼中的欲念,恣意妄为地肆放,可他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我是要睡了啊!”
“那就快去睡呀!”她嗔怒地下逐客令。
眼眸带笑,童仓堤月兑去布靴,往床上一躺。
“你干什么睡我的床?”铁靳移动仰卧的身躯,转头气恼地问。身上的伤使她不能敏捷的起身,但还可以勉强避开他贴近的身子。
“不是妳要我快睡?”
“我要你回自己的房间,不是在我这儿睡!”
“妳的房就是我的房。”
“啥?”
“客栈仅存这间上房了。”她黑眼珠才一转动,童仓堤就先下手地堵去她想说的。
怎么会这样?要她和他共处一室,还共睡一张床?“你去打地铺。”铁靳右手右脚并用的欲将他推下床。
“你好狠的心,我为你忙了一天,竟还要我睡在硬邦邦的地上。”童仓堤可怜兮兮的控诉。
阿堤是为了她奔波了一整天,她实在不应该狠心的要他睡地上。可是让他上床睡,岂不是引狼入室?“你保持那个姿势睡在那儿,不准过来。”算了,看在他满脸疲惫的份上,移个位置,就当他俩还在小时候吧!
“是。我会很小心,绝不会弄痛你的。”口头对她保证后,再偷得香吻,他高兴的闭上眼,免得被她发现他是有心接近。
在妓院时趁她不备偷走她的初吻,她认了,竟敢又趁她休憩时来一次!臭阿堤。铁靳气恼的瞪着睡了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眼睛瞪到酸,防他防到累,也不见他有所察觉。
房内一片静悄悄,只闻得他舒缓低沉的呼吸声,她偷偷地将眼眸往下移,盯着刚才那不安分的唇。
先后两次了,阿堤的唇抚过她时温温软软的。
又等了许久,确定他真的熟睡了,她伸手非常非常轻地划过他的唇,想确定手和唇的触感是否相同。
她发花痴了啊!像是遭电殛似的缩回手,铁靳无措的侧着脸。
笨铁靳!快点睡,可别染上了臭阿堤的色。贝齿轻咬着下唇,闭上双眸,她努力找回睡意。
聆听心爱人儿呼吸渐渐变缓,童仓堤张开晶亮有神的眼,深情地凝视佳人,舌忝划过她碰触的唇。
铁靳啊铁靳,今生今世童仓堤将伴你左右,护你生生世世。
第六章
“不要再笑了。”好羞人啊!自己竟在他的怀中醒来。“你再一副偷腥的恶心样,小心我一辈子让你不能笑。”铁靳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身子,能和女人的如此契合地贴附在一块儿。“不要以为你转过头,我就看不见你在笑!”阿堤衣下的身躯没想到是那么的结实,她还以为纵欲过度的人肌肤多半松垮不健康,看来她将阿堤纳入此类是错了。
“来,有伤的人,多吃点。”在他怀里苏醒,就能使她沿途羞愤难当,若让她晓得他趁她熟睡时又偷了好几个香吻,她不是要拆了他的骨、剥了他的皮?还是别被她发现得好。
“我不要你喂了,光天化日之下很难看。”什么嘛!不准他笑,他当成耳边风。吃顿饭,他说她受伤不方便,坚持由他喂,他到底有没有瞧见整间客栈的人都盯着坐在同张板凳上的两个大男人?
一个老羞成怒、气呼呼撇开脸的小女人,他爱煞了她生气的模样。
以往无法光明正大以眼追随,如今即使全天下的人都瞪着他俩看,他也要做他想做的,才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只剩一只手,不让我喂,你怎么用膳?”
“不吃总可以吧?”他愈是体贴,她愈是感到全身不对劲。“桌子有四个边,你坐到别边去,不要和我挤在一块。”就因为发现她是个女的,他就当她什么都需要男人来帮她?臭阿堤。
“不吃?那等会儿上路没力气怎么办?”铁靳一大早就开始无理取闹,童仓堤却始终保持包容的神色,脸带温情的一径笑嘻嘻带过。
“我……”下面的话因他塞入一口饭变得语音不清,她仅能怒目表达不满。
“别气,别怒,我都还没为你隐瞒的一堆事而气恼呢!”再不压压她,小妮子真的不吃,他可是会心疼的。
哇啊!阿堤准备要和她“对簿公堂”了吗?她还没想到搪塞的借口,可不想太早面对。抢回饭碗,认输的坐到桌子的另一边,她以只手蹩脚地用膳。
她不说,他也不逼她,这一路上,他有眼有耳。铁靳女娃儿想和他斗,等上几年吧!童仓堤耐心的替她清理脸、桌上的饭粒。
◇◇◇
“铁靳,咱们这样走对吗?你确定这是回家的路?”离开客栈,因她身上带伤,童仓堤坚拒她赶路,两人走走停停了五天。
忘记!太看扁人了。“这些路我都觉得似曾相识耶!”歪着头,她张着无辜的眼故意装傻。
啊?忘了回家的路!真的还是假的?
他们在同一个山脚下绕了至少有五天了,她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说要回家的人是她,现在却说忘了!未免太离谱了,鬼才相信。
路当然刻划在脑海中,她只是顺着他的话说,好在进入山林结界前看能不能摆月兑他罢了。
臭阿堤自从发现她是女人又有伤后,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能动,所有事都揽在身上,活似把她当神明供,烦死人了。“你不要在我耳朵边鬼叫!一时想不起来回家的路,你以为我喜欢啊!”还有动不动就对她又亲又抱的,骂也骂不怕,制也制不了。
一时想不起来吗?依他看,是在装傻吧!
她根本是带他在绕圈子。
不管是真是假,以她拖延的找路法,还是先解决后面的跟屁虫好了。“诸位朋友,陪我两人也走了有四、五天了吧,是否现身让童某谢谢各位?”冲着来时那大片树林,他以浑厚内力发送音波。
阿堤是说他们被跟踪了!顺着他的视线,铁靳双眉紧锁,如惊弓之鸟般。
难道他们不知道死了两个同伴吗?危险出现,铁靳噤若寒蝉,乖乖的站到童仓堤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寻求保护。
一路上这个不让他帮、那个也不需要他,听到有人跟踪他们,她就如一头绵羊,驯服的倚着他了。他好笑的拍拍她粉女敕的脸颊,“各位不现身,是要童某『请』吗?”他加重内力发出会伤人的响声。
大片树林回绕着阿堤浑厚的嗓音,一个、两个、三个……八个人面貌阴鸷、举手投足间充满恶意地现身,他们的凶狠都较前两个来得深沉,这么想要她的命?族里的权位有重要到让他们三番两次派人杀她?
八个清一色穿着白衣的人,和他猜测的人数一个也不差。
“月之女,请和我们走。”八人之中外貌最年长者踏前一步说道。
“不。”和他们走,她还有命吗?说不定他们捉走她是要威胁爹屈服,再将他们一家三口杀害。
来人晓得铁靳是女的!他们唤她“月之女”?
“若月之女不随我们走,那莫怪我们对付他。”
一个对八个,阿堤行不行?拉着他的衣衫,铁靳踌躇着,下不了决定。
呵!他们拿他威胁她,好玩了。童仓堤双手环胸,一派轻松,不见他有警戒之色。
“月之女考虑得如何?”
阿堤,她要如何回答啊?铁靳微抬螓首,脸带问号地看着他。
“你们叫的月之女要我回答──不。”接收到她投来的疑虑不安,童仓堤拍了拍她的手,替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