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心情很好喔!是不是和向大人的婚期已近?”小春学她一在石阶上坐下。
“你是来打探消息啊。”轻打下小春后脑,她笑说。
以前如果有人告诉她,有一天她会爱上一个她巴不得嫁给他的人,她定会笑那人太不了解她,因为早在投身警界,她就认定警察工作便是今生的最爱。可是现在,她不但碰上深爱的男人,更夸张的是在老祖先的时代里找到。
“你好像爱惨了向索翊?”〇一三突然冒了出来问道。
是啊!她坦然的回答。
“恭喜你了。”
谢谢你!回想她总是对〇一三没好脸色,她不由得对他感到抱歉。
“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还早得很呢!
“看你满面春风适应得不错,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别走啊!你不是要喝我的喜酒?
“等你大喜之日,我会来讨那杯喜酒的。”远远的传来〇一三轻快的回答。
“喂!”欧阳琳情急之下,不禁喊出声。
“小姐叫我?”
欧阳琳愣了下,摇摇头,然后看了小春一眼,“我爹现在在哪?”
“老爷大概在书房。”
“你没去找怎么会知道?”
“小姐,老爷每天这个时候,不是在书房里算帐,就是到布庄、客栈去巡视生意,难道小姐忘了?”
忘记?她是根本不知道他的作息。“已到爹工作的时间啦,我都没注意。好了,不和你抬杠了,我得去找爹爹。”拍拍裙子,她蹦蹦跳跳的朝书房走去。
“小姐不是没注意,而是压根不管老爷的作息呀!”小春愣愣的喃喃自语。
第九章
“爹。”欧阳琳迳自推开书房的门,开口唤道。
忽然有人冲入书房,欧阳天雄紧张地盖上木盒,转头看向来人,见是女儿,登时松了口气。
“是琳儿呀!有事?”他边问边锁上木盒。
他仓皇的举动并未逃过她的视线。“没事,只是闲来找爹聊聊。”
稀奇了,琳儿竟会主动来找他聊天!
以前想到要到菁娘那里走动他就头痛,连带与女儿间的关系便日渐疏远。
不是他见异思迁,弃妻女于不顾,实在是她们不懂柔柔的好,加上不是要面对菁娘哀怨的脸孔,就是琳儿言词中的怨怼,令他是视该处为厌途,能少去便少去。直到女儿出事后才惊觉,他的逃避做法错了。
幸好老天给机会让他补救,如今和女儿之间虽还有芥蒂,但比起往日好多了,至少琳儿愿意来找他,而且菁娘和柔柔的关系也好转,家里逐渐变得和乐令他欢欣不已。
“好啊,咱们父女俩从没坐下来好好聊过天。”说完,他将置于桌面的木盒,挪抱至膝上。
木盒对他来说似乎很重要。“是呀,上次女儿意气用事做了傻事,让爹娘担心真不孝。”她一面说一面走到桌旁,“爹,这个木盒刻得好美,是装什么用的?”
“这个是……”双手护着木盒,他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说。
“不方便说?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要守,木盒里的东西定是爹私人秘密。”
“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
“爹想告诉我时再说,不要勉强。”
“琳儿,这木盒里只是个小东西,爹打开给你瞧瞧。”
想不到他这么爽快要打开给她看,她还以为必须找时间进来偷看。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欧阳琳好奇的伸长脖子、睁大双眼。
打开盒上的锁,他抬头看了欧阳琳一眼,然后缓缓掀开盒盖。
欧阳琳仔细的盯着盒里的东西瞧,不过是些丝绢布料。
“这些东西,爹为何大费周章的保存着?”她不懂,随手可得的碎布有什么好宝贝的?本以为会得到线索,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
“别小看盒里的碎布,它们可是爹致富的宝贝。”欧阳天雄取出一块布,轻抚着布带给他的滑顺感。
“怎么说?”
“你要听?”他有些讶异女儿会对此感兴趣。
“跟爹学做生意,可以为您分忧解劳啊!”为了知悉欧阳天雄是否涉案,她可是卯足劲拉近与他之间的关系。
太好了!老天对他何其厚爱。欧阳天雄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他年纪一大把,但儿子还在襁褓中,两位夫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女儿又不在乎家业,欧阳家的事业眼看要后继无人,想到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家不就垮了。
幸好柔柔提醒他,女儿已有婚配。只要索翊贤侄娶了琳儿,便可要求他代为掌管欧阳家的产业。况且索翊为本县的县令,他不必担心商场同业会瓜分掉市场,儿子成人后方有家业可继承。
于是他唤来女儿,与她谈起婚事,一开始琳儿含羞带笑的点头答应嫁到向府,直到柔柔说溜了嘴,将他们的计划说予琳儿知晓,惹得她心生恼怒,不甘做个听人摆布的棋子,一气之下,当晚便胡里胡涂做出傻事。
“这些碎布是当年第一批从关外买进,在京城替爹赚入大把银子所剩的小布块。为感念有此好机运,以及让后代子孙了解咱们欧阳家是如何兴起,所以爹将它们小心收藏起来。”欧阳天雄边说边把手中的布放回木盒。
原来是将碎布当成传家宝!“爹怎会知道要到关外买布料回中原卖?”
“说来又是另一个奇遇了。”欧阳天雄笑着说。
“喔?”
“有一天突然有位中年男子登门拜访,他宣称有笔获利不小的生意,因资金不够愿忍痛割爱,把大好的赚钱机会让出,事成后只要给他笔佣金及盈余中一成红利。爹思量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半信半疑下答应。那时爹怕他是个骗子,为避免家中所有积蓄都被人骗走,便亲自带着钱,到关外押送货物入京。
“货一到京城,果如那人所说,很多王公贵族抢着买,甚至没买到的人,愿意花高于订价两、三倍的钱订下批货,利润丰厚得令爹不得不信了他。从此又走了几趟关外,买进中原所没有的丝绸布料,咱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除布庄又开了客栈、酒楼,但可惜的是——”发现自己差点谈起以前的不愉快,欧阳天雄急忙打住,以免好不容易趋于和缓的父女关系,会因他下面的话而再度起变化。
不过有一点令他颇纳闷的,当年已备好该付的银两后,那名神秘男子却不再出现。人失踪并不代表不用付钱,受人点滴,他可是铭记在心。在木盒的底下有一封信,上头明明白白写着要后代子孙,若有此人或其后代出现,务必将该给的钱一文不差的付清,不得拖欠。
拉拉杂杂说了一堆,都对案情没帮助。“爹,您记不记得前些年官银被抢之事?”欧阳琳拉入正题试探的问。
“这等大案当然记得。那时人人在茶余饭后,都捕风捉影地谈论,有人说是押运的人监守自盗,有人说官银早在出京前就被人调包,到最后没人说得准官银到底是怎样失踪。都过了好几年,到现在都未破呢。”
她紧盯着他的神色,想找出异常的地方。没有!他神色自若地像在聊天。
难道不是他?欧阳琳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像,为了抓回它,她无意识地皱起眉咬着指头。
“琳儿?”欧阳天雄轻唤她一声。聊得好好的,怎么就神游起来?
“啊?”
“听下人说你常去找索翊,那索翊有没有说起何时要娶你进门?”
“爹,不要每次见面就问这件事。”欧阳琳羞红了脸,娇声抗议道。
“不说,爹不说。”他嘴上虽不说,心可是看得很透彻,瞧女儿的模样,小两口进展得很顺利,婚期应该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