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依依不舍地放开宇飞的手,让病床过去,两眼一直跟着它直到消失在电梯口。
若云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子瘫倒在江若帆的怀里。
若云在病床上连躺了两天,见不到宇飞的日子每一秒都难熬,更何况不知宇飞的情况到底如何,若云心急如焚。
趁没人在的时候,若云悄悄溜下来,找到宇飞的病房。宇飞头上还里着纱布,但脸色已经不再像那天惨白地吓人了。
宇飞见若云过来,笑道:“你怎么跟我想做的事一样?”
“心有灵犀一点通。”若云见宇飞没事,放心了一大半,“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那天你可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你那样跑过来,多危险!”
“下次再也不敢啦!”若云抿着小嘴。
宇飞捏了捏她的脸蛋,“看你平时文文静静的,原来也会疯。”
“谁疯了!还不是为了你。”
若云依偎在宇飞胸前,轻声地说:“我看见你从手术室出来,我好害怕,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傻若云,不会的,我命大。小时候有一次从阳台上掉下来也没死掉。”
若云急忙掩住宇飞的嘴,“不许说这个字。”
宇飞抓住若云的手,枕在脸旁。
“我希望你马上就好。”若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只要你天天为我祈祷祝福,我很快就好了。”
“嗯,我一定时时刻刻为你祈祷。”
宇飞疼爱地抚模着若云乌黑柔软的头发,若云感到无比幸福。
有人敲门,若云忙坐起来,打开门,原来是江若帆。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儿。”江若帆笑道。
江若帆害羞地笑着低下了头,接过若帆手中的鲜花插在花瓶里。
“你们两个真是形影不离,连住院都要一起住,唉!真是没办法。”
“哥哥又拿我们开玩笑!”若云嗔怪若帆。
“宇飞,我这妹妹交给你,你可得好好照顾,如果有半点差错,我可饶不了你!”
若云打断若帆的话:“宇飞还在养病,你倒先教训起人来了。”
“我开个玩笑嘛!怎么,心疼了?”
“哼,你好坏,不跟你说了。”
宇飞见他们兄妹二人拌嘴,觉得很有意思。
“菲姊有消息吗?”若云忽然问道。
江若帆刚才还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了,半天才摇摇头:“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总之,我不会背叛我的誓言,我相信她也不会。”又沉默了半天,江若帆迸出这么一句话。
宇飞和若云眼神交会,彼此都感到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若云本可以出院了,但为了多陪陪宇飞,又多住了几天,若云感到再也舍不得离开宇飞。
这天,若云差人订购了一大束鲜红的玫瑰,送到病房里,她要拿着去送给宇飞,让他大吃一惊。
走到病房门前,若云故意不敲门,一下子就推了进去。一手高高地举着玫瑰。可是一进病房,若云的手就僵住了,里面早已有人,原来是叶志南和雅伦来看望宇飞。
“若云,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爸,这是雅伦阿姨。”
若云藏在背后的手慢慢垂了下来,她从没听宇飞说过他的父亲,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雅伦拿挑剔的眼光打量着若云,若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低头看自己的脚。她一身便服,脚上还踏着拖鞋,头发因为奔跑有点乱,与雅伦的一身精心打扮站在一起确实不配。
宇飞发觉气氛僵硬,便叫若云过去,“若云,这么好看的玫瑰,哪儿来的?”
若云走到床前,把花插在瓶中,说道:“送给你的。”有叶氏夫妇在场,她也不多说话。
若云刚要转身走开,被宇飞一把拉住,挣也挣不月兑,脸都急红了,因为叶氏夫妇在,她不知道宇飞到底要干什么,只想快点离开。便轻声叫道:“宇飞,你干什么,快点放手。”
谁知宇飞手握得更紧了,他拉着若云对叶志南说:“我还没给你们介绍呢,她叫江若云,是我的女朋友。”
叶志南和雅伦同时“哦”了一声,那神情却说明他们早已猜到了。叶志南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雅伦打断:“小飞,怎么我以前没听你提起过,是新认识的吗?”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若云听着这话好像自己是宇飞众多女友中无足轻重的一个,但宇飞说过她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宇飞知道雅伦的性格,不想和她计较,他绕开话题,“我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最近很忙,所以很少去看你们。”
“没关系。不知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叶志南问宇飞。
“当然是先找事做,我想不会太难。”
“那要靠你的本事,如果需要帮忙,就尽避跟爸爸说——”
叶志南话还没说完,就被宇飞打断了。“谢谢爸爸,不用麻烦。”
叶志南瞧着儿子一脸倔强,脸上露出微笑,既有赞赏,又有无奈。若云看在眼里,觉得宇飞跟叶志南长得不很相像,但有种神态却十分酷似,不过没法具体地说出来,只是一种感觉。
雅伦在一边早已不耐烦了,她不时地看看若云,又看看宇飞,找着空档连忙插话:“江小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是啊!我小时候经常生病,不过现在好多了。”若云小心翼翼地回答。
“女孩子的身体是十分重要的,难道江小姐家里没人照顾吗?”
宇飞见雅伦总是把矛头对着若云,没等若云开口回答,就先说:“若云父母都在澳洲,她和她哥哥一起住。”
“哦!原来是这样。”
“若云,护士小姐说今天要去拿样什么东西,你去帮我问问,好吗?”
若云知道这是宇飞的借口,他是怕雅伦再问出些问题来,弄得她很尴尬。若云也巴不得如此,跟叶氏夫妇打过招呼后,她快步走出了病房,长长吁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心里好多个疑团搅得她喘不过气来。
※※※
第二天,若云照常去宇飞病房,宇飞已经起来了,站在窗前。
“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还要躺两天。”
宇飞没回头,伸了个懒腰,说:“我再躺下去就快变成植物人了。站在这儿看风景真好,若云,你过来啊!”
若云乖乖地走到宇飞身边,宇飞揽过她的肩头,指着窗外,“你看,这么高,这么开阔,整个城市都被踩在脚底。”
若云此刻对于风景并无多大兴趣,她还在想昨天的事,于是轻声问宇飞:“你为什么以前没告诉我?”
宇飞被她一问,怔住了,反问道:“告诉你什么?”
“关于你父亲,或许还有很多事,还有你以前的事,你都没有告诉过我。”
宇飞盯住若云足足有一分钟,然后说:“这一切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但有时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了。”宇飞笑了起来,“我说你今天怎么不大高兴,眼睛还有点肿,是不是昨晚一直在想这件事没睡好?小傻瓜。”
若云被他说中了心事。
宇飞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很简单的,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死了,爸爸把我送到美国外婆家就不管了,那时我还不太懂事,后来长大了就恨他,十八年来他没有尽饼一点父亲的责任,连封信和照片都没有,我只知道妈妈长什么样,他的脸我早忘了!所以,我宁愿跟妈妈姓夏,也不姓叶,他现在有这样的地位,也全是靠我妈妈的遗产换来的。”
“可是,昨天我看你们相处得挺好。”
宇飞苦笑了一下:“人心往往很矛盾。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他在机场接我,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恨他,但见到他时又很想叫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