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别太见外嘛,我和小暮很想早点到山上的老人养护院过平静的生活呢,养老嘛。”想到山上那栋可以挂上五颗星的安养院,他的心中便浮上一阵成就感。就是在那儿,他得到了小暮的真心,属于两人的回忆,怎么说也说不完。
“养老?大哥,你也太夸张了吧,你才三十初好不好?养什么老啊,要是你们还不放弃的话,你们可以先盖一座精神病院等我进去住,我保证不辜负你们的期望。”真是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他有自己的事业就可以不管沈氏的,怎么这下子又要他接手了?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他们能安心地过日子吗?
“你真会开玩笑,我和小暮可是很仰赖你的,而且你的能力那么好,来十间沈氏也不怕嘛。”沈磊猛灌他甜汤,就是想说服老弟回台北拯救想退隐想得快疯了的他。
“不要。”沈弈方已经算不清这是第几次他用坚决的态度来回拒他的要求了。
“弈方,你那间小鲍司也没什么好玩的了,沈氏这么大的集团要让给你,你怎么还不要啊?”沈磊真想敲他的脑袋,什么时候不倔强,偏偏谈到沈氏的时候才会摆出那副酷得不能再酷的样子。
“大哥,公司小也是我苦心经营出来的,更何况我们公司有二、三十个员工了,在彰化地区算是相当有规模的了。”他大哥的嘴真的很坏,说什么都那么直接又刻薄,要不是真的很了解他大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然的话,他会真以为是在贬损他。
“是啦、是啦,你很伟大啦。”沈磊停顿了会儿,随后说:“小暮说除非你要在彰化有个家庭,否则实在没有不回来接沈氏的理由。我们前一阵子说的提议不是挺好的吗?”
“合并是不可能的事,大哥你也别想要把我的公司变成你旗下的子公司。我们两家贸易公司从事的工作项目完全不同,况且我们公司目前的营运状况十分良好,就算你真的想,但我的合伙人们可不见得会同意,别勉强了。”沈弈方转着原子笔,对沈磊的说法只想送五个字——痴人说梦话。凭什么他亲手建立起来的有信就要转成沈氏的子公司啊?门都没有。
“这么倔强啊?那你就找个人结婚好了,在半年之内如果你没结婚的话,你就乖乖地回来接沈氏。”沈磊丝毫不给他脑子有缓冲的时间,马上接着道:“小暮说你别想找唐纯儿那个女人,她很不喜欢她。”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的终身大事岂能拿来当赌注?”真是荒诞不经,他沈弈方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要不要结婚还要他们来插手吗?这对夫妻真是害人精。
“是筹码,不是赌注。你如果结婚了,就不必回来接沈氏,这不是很好的筹码吗?可别随便找个女人结婚,那会害了人家的一生的;也别以为你随便找个女人结婚,我们就会放过你,必须真心相爱才能和人家结婚,知道吗?”沈磊不急不徐地转述着老婆向他交代的话。绝不是在陷害亲爱的弟弟,而是他也吊儿啷?NB456?地晃到二十八快九了,婚姻大事再不替他打算一下的话,他岂能算是个好兄长?
“知道了。”沈弈方发觉自己竟然乖乖地回话,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呀,如果我真是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的话,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相信凭他的条件想找个女人订定临时婚约,应该也有一大卡车的女人抢着排队。
“谢谢你提醒我们你有可能会这么做,但是,亲爱的弟弟啊,你想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的话,奉劝你还是打消念头,一旦被不喜欢的女人缠上的话,你是一辈子也月兑不了身的,有哪个女人会放过你这条大鱼的?况且你也不想害了女孩子的一生吧,要是让人家知道你娶她是有目的,那人家可是会很伤心的。”这番话也是老婆教他的,她说弈方有可能会找个滥竽来充数,没想到一切真如她所说的。
“也对哦。”想想也真有道理,到时候真的结婚了,女方却不肯依言离去的话,他可是甩都甩不掉,娶不爱的人又很对不起对方。
“那就这样啦,在明年农历过年之前,我和小暮希望能接到你的喜帖。拜拜。”
语毕,只剩被挂掉的急促嘟嘟声回响在沈弈方的耳际。他搔搔头,不解的眼神呼应着脑子里的疑惑。
他有说好吗?他有答应他这个荒唐的建议吗?为什么大哥说的话好像他已经答应他们,而他却迟迟无法反驳呢?
“砰!”
他恨恨地拍击着桌面,恨不得马上上台北砍了他们夫妻两人;但,如果他这个时候上去了,他们搞不好会拍手欢呼,以为他改变心意要回去接沈氏了。
难不成他真的要去找个女人结婚吗?他不想害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真心相爱?多难的事啊。
“小暮,你真的有把握弈方会照我们的话去做吗?”沈磊有些不安地问着坐在身边看书的老婆。
“嘻、嘻。”古小暮绽开一个蕴藏深机的笑容,头颅轻倚着他的肩膀,诚实地道:“没把握。”
沈磊讶异地看着她一脸的沉静,有些埋怨地问:
“你没把握的话,怎么会叫我去演坏人哪?”要不是小暮说生活有点无趣的话,他也不会提议说去捉弄一下在彰化的弟弟,而小暮马上附和,并想出要弈方在半年内结婚的点子,现在她又没兴趣了吗?
“其实,不管弈方答不答应,我们都不会再要求弈方一定得回来接沈氏了,反正无聊嘛,吓吓他也好。你想想看弈方一定很头大,不结婚就得回来接沈氏,要结婚又没对象,他一定不想接沈氏,又不想随便找个女人结婚,所以一定会找个真心喜爱的女人结婚的。”这个玩笑对他们本身一点坏处也没有,何乐不为呢?
“还是你聪明。”沈磊充满溺爱地揉揉她柔细的发丝,眼中净是赞赏。
迸小暮娇睨了他一眼,不忘他们之间的打赌。
“说好了,如果弈方真的结婚了的话,你要陪我到荷兰玩一个礼拜的哦,不准反悔。”要不是冲着有荷兰可以去,又有老公陪的话,她还真懒得想法子整沈弈方。
沈磊将她转身,额头抵着她的,认真地道:
“我说的话和我爱你的心一样,永远都不后悔。”他都栽在她手上了,如何能说话不算话呢?
“嘻、嘻。爱你。”古小暮张开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爱你。”沈磊也紧紧地回拥着她,亲吻着她的发丝。
傍晚时分,西边天空泛着紫蓝色的霞光,火轮是颗橘红色的星球。不经意飞过火轮底下的一支赛鸽队伍,更增添天空丰富的气氛。
黑暗在火轮沉下之前,悄悄地爬上东边宽阔无际的穹苍,终将侵入每个人的心里,使人更加脆弱与无助,迫不及待地击破每个人自以为坚固的心房。
每个活在这地球上的人都为着一种目的而存活着,无论是为着自己或为着别人,是努力地想挣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还是只要能活一天过一天就好,总之每个人都想照着自己的方式活得精采。
用精采的心态来过一个平凡的人生,这就是齐若玫目前的写照吧。
站在萧家占地约百来坪的大别墅铁门前,齐若玫整整自己有些皱的衣服,期待着能有人发现她已经呆站了近十分钟。只是这扇铁门到萧家的主屋其实还距离二十公尺,到目前为止仍不见有人经过她面前,但按下门铃又是件极需要力量和勇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