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董,别这样……”伊晴嫌恶的闪躲着他的亲近,她只能低声地说,怕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那可不行,今晚我一定要你陪我!”王董色迷迷的眼挑呀挑的,彷佛暗示他的话里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两人正在拉扯之际,有人推门进了寒梅厅。
“抱歉,我来晚了。”来人用日语向客人道歉。
伊晴一抬头,却见到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沈浩天。
两人眼神交会,剎那间都惊得呆住了!尤其是沈浩天,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是伊晴先回了神,什么也没说地挣月兑了王董的手,奔出寒梅厅。
“楚楚!”
“伊晴!”
王董和沈浩天同时呼喊出声。
听见王董喊着陌生的名字,却很显然的和他喊的是同一个人,沈浩天眉头紧锁地怒瞪了王董一眼,他恼怒王董呼喊伊晴时的亲密感,那表示王董不只见过她一次而已。
如海啸般袭来的痛苦狂噬着他的心,不明就里的谜像千万条丝线缠得他不能呼吸,他必须找到答案。
沈浩天跟着跑出去,在长廊的尽头,抓住就要跑进休息室的伊晴——也是楚楚。
“放开我!”伊晴挣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沈浩天用力抓住她的上臂,不让她逃,那锐利的眼半瞇着,透露出他一触即发的怒气。
“那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伊晴也不甘示弱的反问。
“我是来谈生意的!你呢?这就是你打工的地方?你骗我说这里是卖宵夜的?你居我?”不能忍受欺骗,他暴怒地吼向她。
“我从没对你说过我打工的地方是卖宵夜的……”伊晴强词夺理。
“哼……对!是可晴告诉我的,所以你是骗了可晴,你骗了你最亲爱、最相信你、最崇拜你的妹妹。”他冷哼,恨恨的咬着牙说。
“那你呢?你又是谁?你就是沈总?那沈荣华是你的谁?”像被揭开了疮疤,伊晴痛极而怒,她吼回去。
“沈荣华是我爸!这跟我爸有什么关系?”沈浩天奇怪她为何这样问,但仍是回答。
“对呀,你们都姓沈……你们是父子!我是傻子……哈……我是大傻瓜!”完全没想到自己竟会爱上仇人的儿子,伊晴反而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有着痛彻心肺的凄凉。
“你说为什么到这地方来?你难道不知道这里……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吗?”不懂她为何笑得如此猖狂,他愤恨地摇晃她。
“能干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钱吗?”她冷笑地撇过头去,不着痕迹地擦掉眼角溢出的泪,不让他看见。
“为了钱?你疯了是吗?我之前不就说过我会照顾你们姊妹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到这种地方赚钱?”沈浩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寰宇企业的大少爷呀!会来这里的客人,各个都是大老板啊!我只要在他们面前撒个娇、流几滴泪,哪个大老板不疼我到骨子里呢?”伊晴转身面对他,换上一副爱慕虚荣的市侩嘴脸。
“伊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马上跟我离开这里!”他拉着她要走。
“要我跟你走?那可不行喔!你晚了一步了,目前已经有两位大老板要我跟了他们,当然,他们开的价码可都是很迷人的数字,我正在考虑要选哪一位!如果你也要我,那可要请你排队啰!”伊晴用力甩开他的手,媚眼一瞟,故意说得暧昧,她是存心要他误会。
“是王董?”沈浩天想起刚刚在包厢里的画面。
“答对了!还有一位就是你的父亲大人人!”她顺着他的话揭开残忍的事实。
“你胡说!”他怒吼。
“我有没有胡说,你回去问你亲爱的爸爸就知道了,他对我可是疼爱有加……”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浩天的咆哮给打断——
“我绝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为了钱……”沈浩天霎时觉得眼前的这个伊晴,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
“别不相信,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真的。”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说下去,她的面具就要崩毁了,伊晴转身要走。
“不许走……”沈浩天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她手腕上的手炼发出光芒,“手炼!你还戴着我送你的手炼?”
这又代表什么?这条晶莹美丽的钻石手炼是他们爱情的记号,沈浩天忘不了那极美的一夜。
“我早说过我不要的……客人送我的珠宝、首饰多得数不清,我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个……你拿回去吧!”伊晴边说,边想解下手炼,因为她一秒也待不住了,可是愈急,手炼就愈解不开,她慌乱地一用力,竟将手炼扯断了。
“你……”看着被扯断的手炼躺在地上,沈浩天的心也像是狠狠地被丢在地上一般。
谤本没想到链子会断,伊晴的心也痛极了,但她仍是冷冷地回道:“断了就断了,多少钱你说好了,我赔给你吧!”
沈浩天额上青筋爆出、双拳紧握,怒瞪着眼前这个他爱极却也恨极的女人,“可恶的你……”
他粗暴地将她推靠墙上,恨恨的说着,接着沈浩天拳头用力的击向她!
伊晴以为他要打她,不能反应,只来得及紧闭上眼瑟缩着,砰的一声,拳头没落在她身上,却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
伊晴睁开眼,看着身旁墙上被击碎的画框,玻璃刺进沈浩天的手掌里,那殷红的血顺着墙流下,令人沭目惊心,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却听见他说——
“我……今天算是认清你了!”然后他放开她。
失去了沈浩天的臂膀,伊晴无力的滑跪坐在地上,看着他跨过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就在这时,伊晴的泪流了下来,心也像地上散落的玻璃般破碎殆尽,只是——她早已通到没有感觉。
第五章
伊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她在当晚就和妹妹连夜搬了家。
在台北,她们除了盈月阿姨,已经没有其它人可以投靠了,所以在找到新的住处之前,就先暂住在盈月阿姨家。
姊妹俩坐在盈月阿姨派来接她们的车上时,夜已经深了,台北街头冷清得让人害怕。
可晴想起今晚姊姊回家时,眼睛布满血丝,脸白得像鬼,那凄惨的模样,谁会相信她没事,可是不管可晴怎么问,伊晴仍坚持说她没事。
连突然要急着搬家,姊姊也不肯透露一句,只冷冷地警告了她,要她不准告诉别人——包括严真和沈浩天。
可晴看着姊姊苍白的侧脸,满肚子的疑问却不敢问,她总有个感觉,觉得姊姊似乎在隐忍着,好像再多说些什么,她就会哭出来似的,所以可晴也只能吞下所有的问号,因为她不想看到姊姊伤心。
几天之后,伊晴苍白、安静得更严重了,有时发呆一整天,非必要她可以连一句话都不说,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简直就像个雕像。
可晴真的担心极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盈月阿姨的态度则是冷漠以对,让可晴也不敢求助于她。
包奇怪的是,从那天起,沈大哥就没再打电话来了,虽然她们搬了家,可是他还有姊和她的手机号码呀!
会不会是吵架了?
怎么吵架会吵到需要连夜搬走呢?
难道他们分手了?
既然分手,也就不必搬家了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形真让人抓狂。
“姊,吃饭了。”可晴叫了几声,才唤醒坐在窗枱看着窗外的雨发呆的伊晴。
“你吃吧!我不饿。”她轻轻的说了一句,又转回头看向窗外,那虚幻的神情像极了一缕幽魂,好似风一吹,就会随风飘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