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还没做好心理建设。
安树见她落荒而逃,得意的哈哈大笑,最近他才发现石芳易羞得可爱,他只要稍微逗弄她,便可看见她颊边两片红晕,和她原本凡事不在乎的模样简直相差千里。
“过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直愣愣的盯住她。
石芳收敛起笑容,羞涩的伸出纤纤小手让他握住,眼神低低的不敢直视他真诚的眼眸。
安树不再逾矩,只是轻轻握着石芳的手,让她静静坐在他身边。
眼前车水马龙,石芳却只觉得这世界像静止般停格了,只留下她和身旁的安树,以及他掌心传来的温暖。
突然,她似乎听见了一首歌︰
红颜若是只为一段情
就让一生只为这段情
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怀一种愁
纤纤小手让你握着把它握成你的袖
纤纤小手让你握着解你的愁你的爱
就要进入黑夜的黄昏时刻,晚风吹拂,安树的发轻扬,她的发也跳动在夕阳余晖下。
他宠溺的放开她的手,模模石芳的短发,“你会把头发留长吗?”
石芳侧一下脸庞,娇俏的问:“你喜欢长发?”她尽量不害羞的看他,她想看他说话的表情。
“你会因为我的喜好而改变?”他知道石芳喜欢短发的清爽。
“不、会。”她分开一字一字说,然后顽皮的朝安树微笑。
其实答案是后面那个字。
他越过她的肩头,将石芳的头压向他,一边玩着她的柔细发丝一边说:“乖,你长发、短发都好看,喜欢就好。”
“安树。”她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嗯?”
“安树。”她又再念一次,像要把他的名宇刻在心上。
“干嘛?”他问得也不急切,似乎知道身旁这小女孩拿他的名字当发音练习。
“安树。”她满足的再念一次。
安树缓缓的低下头,覆上她小巧的樱唇,将她念出的名字一起收纳进心中。
石芳只觉得世界此刻无声,但又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唇齿传来安树的味道,既熟悉又令她安心。
她上辈子是他的妻吗?为何在这刹那她竟深刻感觉到这个唇瓣、这个气味像是她已寻觅了千年。
安树轻轻的放开她。
石芳从迷惘中清醒,条地,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错愕的双唇微启,吐不出话来,只能用迷蒙的双眼望着安树。
安树沉醉的锁住石芳柔软的唇及多情的双眸,他知道石芳可爱、甜蜜,但他没有想到是如此的摄人魂魄。
他再次轻啄石芳的红润双唇。
他顽皮的拨弄、挑动石芳细女敕的红唇。
女孩的唇都这么细女敕吗?
安树移开石芳的唇思忖着,然后以额头触碰石芳小一号的额,宠溺的望着她的明眸。
这就是恋爱了吗?石芳失去思考能力,只能呆呆的任安树带着她认知爱的层次。
一向不是她比安树了解爱情吗?怎么在此时她竟如此呆愣,反倒安树像棵巨大的树,稳稳的将她包围起来。
这是礼物吗?如果是,这是她这辈子得到的最佳礼物──初吻。
贴着额头的安树在她鼻尖轻吻一下后放松她,缓缓站起,“我们走路回家。”
“嗯。”她伸出手,安树自然的牵扶起她。
自始至终,安树都没有松开她的手,十指交握,石芳这才觉得安树像个大男生。
有力修长的指节将她的纤指缠绕,她轻晃安树的手臂,心中满是甜蜜。虽然天色迅速暗成黑色,但她不害怕,那种信任安树会保护她的感觉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占领她的心。
她未曾开口问过林蔓如的事,安树也未曾提起,无论如何她是信任的,毋需任何解释。
第六章
调了最后一抹色彩,石芳专注认真的画上最后几道加强的光线。
一幅阳光下的灿烂男孩水彩画于焉完成。
石芳激动的呆坐在画架前,丝毫没有发现爸爸已来到身后。
“总算完成了?”
“爸,您吓了我一跳。”石芳快速抹去眼角轻颤的泪水。
石继端抚抚女儿的头发,疼爱的问:“他对你好吗?”
咦?爸知道?
石芳回头用眼神询问。
“别怀疑老爸的观察力,老爸也曾年轻过。”石继端报以一抹了解的笑容。
“爸,有时候太幸福,你会害怕吗?”她盯着画中的熟悉面容问。
“会。这是人性,所以幸福掌握在手上时要小心经营。”他知道答案了,画中这男孩应该给了女儿最多的幸福。
“他很难形容,但这是我盼了好久才来的恋爱。”石芳第一次和第三者谈起安树,纵使是爸爸,今天也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已在谈恋爱。
“他看来有个性且俊俏,是真的如此,还是你把他神化了?”不置可否,单就神韵的拿捏,便可看出画中人物的个性及画者的感情投入。
“他就是如此。”石芳笑指画中人物的模样,不自觉也漾起朵朵笑容。
“那你们在学校并肩走时,一定很引人注目啰?男孩帅气,我女儿美丽。”他捏捏石芳的脸颊,很是得意。
“爸,哪有人像您这样卖瓜的?”石芳看看老爸挺直的鼻梁,老爸确实有骄傲的条件,因为石芳继承了石继端挺直但较秀气的巧鼻。
“别骗老爸了,在学校轰动吗?”
石芳缓缓摇头。
“为什么?”
“爸,安树在学校如你所猜,真的是风云人物,所以我们并没有让人知道。”石芳不想提林蔓如的事。
若让学校那群人知道安树不追林蔓如之后,马上和她交往,她想安树大概会造成第二次茶余饭后的轰动话题,所以至今她仍以死党姿态自然的和安树一同上下课。
除非离开学校范围,或者换掉制服,她才肯以安树的女友角色出现。
“他的建议?”石继端不太高兴,他可不喜欢女儿谈恋爱要这样掩人耳目。
“不是的,爸,是我的意思,我不想谈个恋爱还成为别人的话题,这会影响我。”其实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女儿,爸不相信别人的无聊话语足以影响你。”所谓知女莫若父,石继端不强求女儿一定要将所有的事说出,“但如果有任何委屈一定要告诉爸,知道吗?”
石芳感动的望着石继端,其实这样不能公开的约束感并不好受,她并不是要大肆宣传,但至少不用担心安树牵她的手时要先四处张望。
“嗯。”
“主题想好了吗?”石继端再次审视眼前这幅画。
“嗯……“树”可以吗?”石芳有点害羞的问。
“树?为何取这样的名字。”画中有绿荫和草地,但没见到任何一棵树。
“树是他的名字,他叫安树。”石芳解释。
“傻女儿。”石继端觉得女儿长大了,有小女人的姿态,他只希望画中这男孩可以给她一次美好的恋情,“好吧,你拍照后,打包妥当再交给老爸,这次参展的评审期较长,等结果出来时,可能是下学期了。”
“要送到日本去审?”不知为何,她竟有点不舍,毕竟这是她最用心投入的创作。
“嗯,这次的国际参展选定日本东京,还不算太远,放心。”石继端像看透女儿心思般安慰道。
“爸──”真讨厌,老爸什么都轻易看透,好像她是个单纯的小宝宝。
“好啦,早点睡。”石继端把时间留给女儿和画中人相处,带着笑意步出书房。
☆☆☆
石芳背起背包,打算一个人赶搭捷运,安树说他今天有事,没办法一同回家,怪冷清的。
但是,她可是又酷又独立的石芳呢,怎可谈个恋爱就变成爱依赖的小女孩模样。
于是振奋起精神,依然一蹦一跳的来到捷运站。
就在要进捷运站口时,突然一个戴着安全帽的机车骑士走近石芳,用低沉的声音说:“小姐,可以和你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