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安树也来到石芳右侧。她想:为了一个未追到手的女孩,两个死党险些撕破脸,还好他们能克制下来,算──不错吧!
“喂!两位兄弟,君子之争,OK?还有你们吵归吵,可不准影响我们的感情,如何?”石芳构上他们颇高的肩头,纯然哥儿们调解的方式。
两个情敌不吭声,但多年来的默契让她知道,目前暂时是同意了,只是她的眼前突然浮起一个画面,会不会以后站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是那个叫林蔓如的女孩,而不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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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石芳将书包一丢,迳自往书房走去,那是一间三面采光的房间,石芳的爸爸用大片玻璃窗将光线收尽室内,其中一个角落摆放石芳的书架及散置一地的颜料。
画布上一幅未完成的人物画像静静的与石芳对望。
画里是战安树倚在校园一角栏杆上微笑的俊帅模样,风吹起他前额的发,背后一片亮绿,映得他雪白的衬衫更加硬挺,阳光遍洒四处的身上。
这是石芳心中永恒的战安树。
突然,铃声划破宁静,石芳拿起分机。
“喂,找哪位?”
“请问石芳在家吗?”
陌生的声音,谁呀?石芳狐疑的看看话筒,防卫性的开口,“她不在,你哪位?”
“我是童首杰,她救国团的朋友,可不可以请你转告──”
“童、首、杰!”石芳大叫。
“石芳。”
“对!你怎么……你在哪儿?”石芳既惊讶又高兴,突然有点语无伦次。
童首杰倒爽朗的笑开了,这个小他两岁的女孩永远藏不住情绪,他就欣赏她这一点,当然,她的乐观、懂事、粗中带细、爱照顾人,在在令他印象深刻,所以去年寒假活动结束后,他一直和她保持书信往来,至于电话,这是第一通。
“我考上台北的学校了,现在人在台北。”
“真的?!怎么现在才通知我?害我以为你……”石芳不太好意思说。
“没考上。”童首杰知道石芳一定以为他没考上大学,所以不好意思主动询问,结果这一段日子他是忙着适应新鲜人的生活,不是石芳担心的那样。
“唉……”真是的,小看人家了。
“不是的,我是忙着选课、排课、找房子、适应一下台北的新生活,抱歉,让你担心了。”
“那……该请客啰!”石芳淘气的说,也想和这个颇聊得来的大哥哥见面。
“明天。明天去接你下课如何?”童首杰本来就想约石芳见个面,没想到石芳竟先开口,让他的心顿时温暖了起来。
“不要麻烦了,你的学校和我的学校中间点在士林,士林熟吗?如果可以,我们约在士林捷运站门口,你觉得呢?”
“可以,五点半可以吗?”
“可以。”
币上电话后,石芳回到画像前面,但无心作画,轻点着画中男子的脸颊,宠溺的笑说:“怎么这么傻咧?我是美女呢!不、知、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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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节空堂,战安树和小毛照惯例在“芳邻”鬼混,等着石芳加入,这是他们三剑客的默契,只是今天怎么等都等不到石芳。
“喂,石芳今天没上课吗?”小毛问战安树,从上次勒颈摊牌事件之后,他对战安树便是这种态度。
“不知道,我今天没去找她。”林蔓如的事就够他烦了,没心情去找她,所以战安树只是耸耸肩。
“要不要去文艺社找人?”小毛建议,因为石芳花在文艺社的时间比课本上多,若有事耽搁了她,大概都跟文艺社有关。
“我想她也只有可能在文艺社,走吧。”战安树戴上随身听的耳机,走出“芳邻”。
一爬上位于B栋三楼最旁边的文艺社时,战安树就看见石芳正和一个背对他们的男生说话。
石芳可能说了什么,那男生回头一看见战安树和小毛,便匆匆从后面那座楼梯离开。
“干嘛?”战安树指那个看似逃跑的背影问。
“没什么。”石芳将信揉了揉藏在身后,“要不要进来?没人,我只是来拿一本书。”结果一耽搁,已经没什么时间去“芳邻”。
“他是谁?”战安树故意问得不在乎,因为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觉,但却说不上来。
“没什么。对了,怎么样,两个情敌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协议?”石芳刻意换个话题。
战安树笑了笑,搔搔头,“我没有他的脸皮厚,所以一切未知。”顺手指指那个脸皮厚的人。
“少来,一想到情敌是你,我就凉了半截,我看我做个顺水人情帮你算了。”这是小毛想了一晚所做的理智抉择。
“答应我,你最好的帮忙方式就是──消失在林蔓如面前,拜托。”他可不敢奢望小毛帮忙,倒是找石芳帮忙还有可能。
“你真的决定退出?”石芳停下翻书的手,认真的问小毛。
“要不然怎么办?这小子从来没表示对女人有兴趣,这次第一次发春,我兄弟做假的?当然要有成人之美啦!”小毛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扯出但书,“但是我想还是别帮忙,否则届时自个儿难受还惹来一身腥。”他不太高兴的撇了撇嘴。
“但是没人帮我……”战安树迅速的流露出巨蟹座依赖人的本性,恳求的眼神转向石芳。
结果连小毛也用鼓励的眼神询问她。
“你们……”石芳没有想到她必须帮自己喜欢的人追女朋友。
“帮他啦!你又不是不晓得这家伙样样皆通,唯独爱情松松吧?”小毛度量大、风度佳的游说着石芳。
“小毛……”石芳实在有点惭愧,她和小毛同病相怜,但他都如此重友谊了,她怎能像个瞥扭的小女生?
想了想,石芳抬头拍战安树的胸脯,笑说:“看我的吧!放心。”
“真的?”战安树越过桌子来到石芳身边,双手捧住她的脸,只差没感激的吻下去,肉麻兮兮的说:“石芳,你真是我的再造母亲,唉!我已经烦恼一天了!”
这人也奇怪,小毛没说要追林蔓如之前,他先生他一副诸事不急、白雪公主未出世的模样,才不过一天的光景,他已经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石芳的心跳不太规律,面对安树那双浓眉大眼,深情对望,她差点凑上自己的唇,“放开啦!”她粗鲁的拍掉安树置于颊上修长的手。
“是、是、是,那么,太后,下了课先请您吃冰如何?”安树调皮谄媚的说,而且吃人嘴软嘛,那时石芳想不帮可不行。
“我说会帮就会帮,你不用贿赂。”石芳非常了解他的动机。
“唉,好啦,好啦,下了课去士林吃点东西商议一下也好。”战安树这次的提议没有一点贿赂的嫌疑。
“我今天有事。”石芳静静的回答。
“什么事?”战安树习惯性的去问清楚石芳的一点一滴。
“你管我。”都快有女朋友的人了,还一副很好奇其他女生的模样,石芳实在拿安树这种少根筋的样子没辄。
战安树突然征愣了一会儿,石芳今天怎么了?他觉得石芳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才想转向小毛用眼神问问他有没有发现石芳的异样,哪知这小子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也许是自已多心吧,昨晚他想了一夜,看看小毛趴睡的姿势,他依样学样,喃喃对石芳说了一句:“石芳,那林蔓如的事先谢了。”然后沉沉睡去。
看着战安树俊挺的五官,石芳克制自己别去碰触。他浓密的眉毛、深遂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及略带菱角形的嘴,在在都令她窒息,但她知道绝不只是外表吸引人这么单纯,安树的风趣、体贴、善心、乐观,更让她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