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这字眼他很敏感。
她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说溜嘴,赶紧转移话题,“没什么。快,投子又要溜了!”
经过一番纠缠,他们齐力把投子五花大绑的送进了浴室。
元琦等不及要参观他如何搞定她的顽皮狗,尤其是碰它那从不让人碰的牙齿。
就在她要踏进浴室的前一秒,电话响了起来,元琦扁着嘴,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拿起电话,大步奔进浴室里去。
“快关门!”投投死命挣扎着,士达快制不住它了,大叫元琦进来后关门。
元琦顺手关上浴室门,看着顽皮狗被制伏后,这才想起手上的电话。
“喂?”她赶忙应声。
“元琦……”
“文凯。”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朱大少?士达瞥了元琦一眼。
“有事吗?你……还好吧?”
“不好。可以出来吗?”文凯话中满是沮丧。
身旁的一犬一人互相龇牙咧嘴的,她差点笑出来,赶紧捂住电话。
“元琦?”
她正要开口回答,却见投投一口咬住牙刷。士达不禁大叫:“元琦,快帮我抓……被……”他想要元琦抓住投投,因为牙刷被咬走了!
但是电话那头的文凯所听到的并不是这样,他听成了──元琦,快帮我抓背。而且他确定也听到了水声。
他们……一起洗澡!
咚的一声,他愤怒的摔上电话。
元琦望着莫名其妙被挂上的电话发呆,又怎么了?文凯到底发什么疯?还是电话坏了?
“还发呆!牙刷快被你的狗当点心吃掉了,快来帮我!”他有八双手都不够用。
“哈──哈哈哈!”看着卷起裤管、袖子的大男人,蹲在她不算大的浴室中和一只狗奋战,她不但没有帮忙,还倚在浴白边缘大笑。
元琦得意没多久,投投的脚掌踩着水跃上她浅白的牛仔裤上。“──我的裤子!”她大叫。
“你那算什么?你看我的白衬衫!”
元琦看到他的白衬衫已成了“花”衬衫,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闭嘴,女人!”士达轻斥。
她没有,依然恣意的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忽然,一道黑影压下,他弯着腰,覆上她的唇。
不过三秒钟,她已忘掉惊讶及笑容,沉醉在他逼人的气息里。
要不是投投抓爬着门抗议要出去,他想吻她一世纪。
放投投出去之后,元琦站在水槽前洗手。士达则坐在马桶盖上,将长腿伸长抵住墙,阻绝元琦出入的通道。
“你要嫁给他?”他一脸认真的问她。
“你在说什么?”她不想谈,而且,也不该是和他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霸道的口吻。
“我可以不谈吗?”没错,他是个好情人,幽默、体贴、善于制造惊喜,他甚至吻了她,但是,他不给承诺!那又凭什么管她嫁给谁?他不曾对她承诺过什么,元琦恨恨的搓洗着双手,这算什么!
“元琦,我说过,不要给人希望再将之打碎,这种伤害比直接的拒绝还要残酷。”
“我没有给他希望!”她大力反驳。
“那这几年又算什么?”
“你……”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我没对你提过文凯的事。”她大叫:“你怎么知道的?”
“元琦,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要给他和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士达激动的说。
“你在替他打抱不平?”她挑眉问。
我是在替我自己紧张!士达苦笑着。
“你怎能确定我不会嫁给他?”元琦正色道。
他脸上一阵青白,咬着牙一字一字说:“你不能!”
“你凭什么限定我能或不能?!”说啊!说你爱我,我马上嫁给你!她着急的盯着他。
士达脸上浮现一阵阴霾。他凭什么?没错,他是没资格管她。但他多想吼回去,他爱她,可是看她这种态度,他害怕一说明,连朋友这层关系都可能消失。
而且,她心中若有他,就不会用这种态度处理朱大少的事情。
他推开浴室的门,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元琦闭上眼,承受着心脏不断抽痛的苦楚。原来,她不过是他游戏的对象之一罢了,他怎么可能对她承诺,自断风流快活的自由?你是个傻瓜!
元琦躲在浴室中整理好情绪,待有自信面对他了,这才走出浴室。
沙发上,士达赤果着上身,抱着投投看电视。
“你会感冒。”她轻揉自己微疼的太阳穴。
“我以为你要洗掉一层皮才肯出来。”他又恢复了一惯的轻松自在。
“喏,我只有这件T恤是XL的,你试试。”
他套穿在身上,丁恤干整的贴着他胸膛肌肉,像美国品牌牛仔裤的广告模特儿。
“你不觉得以医生来讲,你长得……太魁梧了点?”她咽口唾沫,想起昨晚直接的触碰。
“这是赞美吗?”他正视她。
“你又自恋啦──”元琦避开他直视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眼眸令她心烦意乱。
“走吧。”他披上外套。
“走?去哪?”这个人怎么像急惊风。
“溜狗啊,记得带卫生纸和塑胶袋。”
“这我知道。”
“不错,好国民。”他十分痛恨那些让小狈解便在大马路上、没有公德心的养狗人。
下楼后,投投兴奋的一路朝前奔去,扯得绳子紧绷。士达摇摇头,他溜投投都须如此费力,不晓得以元琦瘦弱的身子,怎么拉得住这只狗?
“它一向如此?”他指指投投。
“大部分。别怀疑,很多时候是它在溜我。”她无奈地耸肩。
到了公园,放投投自由后,士达检视手上勒红的绳痕;元琦正想说什么,突然惊呼了一声:“文凯!”
他正朝他们走来。
士达闻声抬起头来,这就是那个朱大少吧?他在元琦耳畔低声问:“需要我的帮忙吗?”
然后不等她回答,便将手搭在元琦肩上,状甚亲昵。元琦想挣月兑他,又怕把场面弄得更尴尬,到时更难收拾。
文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痛如绞。一个小时前,他怒火中烧的挂了元琦的电话后便街出家门,希望夜凉如水能冷静他的脑袋,没想到才打算离开公园,就撞见他俩来溜狗。这样的场面,教他觉得情何以堪。
虽然伤心,他仍客气的打招呼,“元琦。这位是……”
“敝姓雷,你好。”士达不等元琦开口便先点头示意,环着她的手略微加重力道,“你是朱先生吧?元琦常烦你照顾,真是谢谢你了。”他欠了表示谢意,自然的散发成熟的魅力。
文凯眼中的忧伤显而易见,这……他这些年所拥有的到底是什么?难怪元琦迟迟不肯接受他的求婚,原来她另有心上人。
他强自镇定的说:“有空和元琦一起来玩,她和我们一家人都很熟。”然后转向元琦,微微一笑,“元琦,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教元琦万分不忍,却只能看着他黯然的离去。
待文凯走远,元琦就爆发了,“为什么用这种方式伤他?!”
“你心疼啦?”士达心里也很不舒服,他没有想到朱文凯竟是如此斯文的人,一下子醋意涌上心头,乔装出来的自信几近崩溃。
“这不是事实!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复杂得不可收拾,要是拆穿了,我怎么面对他们?”
“你不需要再面对他!”士达寒着脸说。
“我是指朱朱和朱妈妈!朱朱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朱妈妈就像我另一位母亲。”元琦将脸埋进掌心,她快哭了。
“我们可以让它成为事实。”他说得轻松,怕元琦识破这是他最大的希望。
元琦却认为他勉强自己。“你不需要牺牲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