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什么事啊?”一个娇小的人影自花丛中起身,何纺云迎向带着怒气前来的叶馨香,脸上堆满了笑容。
“什么事引”尖锐的声音再次拔高八度,叶馨香怒气腾腾的瞪视着纺云。“你还敢问我什么事?”
“是不是纺云做错了什么?”纺云双手在胸前绞着,低声下气的问道,脸上的笑靥顿时失去了光彩。
“你说!那个花瓶是不是你打破的?”叶馨香伸出涂满慈丹的食指,直点着她娇小扁洁的额头。
“我没有……”纺云摇头否认。那个花瓶明明就是唐艳云打破的,而且她还答应要向阿姨自首的,怎么现在又变成自己打破了呢?
“你没有才怪!”叶馨香压根不相信她的话,不管她说什么,叶馨香都早就已经认定那个花瓶是她打破的。
她毫不留情的伸出纤指,任那锐利的指甲深深的嵌入纺云细白粉藕般的手臂,让纺云因痛而愀然变色。
其实那个花瓶并不怎么值钱,可是却是她教训何纺云的一个理由,只要死咬着这个理由,就算是自己的老公不赞同,他也不能怎么办。
这个该死的女孩,总是横在她和宝山之间,所以她恨死何纺云了,奈何在宝山庇护之下,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可以泄恨。
如今宝山因公远赴美洲上任,而棋门易主,默许她所有作为,她当然不愿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何纺云有一点点的错,那么下场绝对不轻松。
“阿姨,我真的没有。”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巨痛,纺云不敢反抗,只能呆立在原处任叶馨香不断的加重力道,口里还细声的喊冤。
“还敢说谎。”叶馨香的声音拔高,猛地放开自己的力道,然后随手捡了根枯树枝,用尽力气的往她身上抽去。“我今天要是不好好的教训你,只怕老爷回来会责怪我不尽心教导,让他的宝贝孤女变成满嘴谎言的婊子。”
提到了唐宝山,那股巨大的恩泽让纺云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任由那手指粗的树枝无情的朝她身上袭来,一下又一下无情的击打,纵使她使尽全身的力气维持着自己的尊严,但是那阵阵巨热的疼痛还是将她所有的气力抽离,失去支撑的她,只能无力的趴倒在地。
但是叶馨香还是不肯收手,不管纺云已经趴倒在地,恍若纺云是她的仇人一般,使尽了力拼命的狂打,打红了双眼。
“还不认错!”终于,叶馨香的手打软了,她虽然停下手,但是含恨的双眼依然不离纺云趴倒在地的身子。
“我没有……”纺云无力的呢喃出自己的无辜,不因浑身火烧似的—疼痛而屈服。“我真的没有!”
“好,你倒是挺硬气的。”叶馨香最恨的就是她这副死样子,于是气血再次上涌,大声呼喝着远远站在车库边的司机。“小王,你给我过来。”
躺在地上的纺云,知道这次又不免是一阵暗无天日的日子惩罚。她真的不懂,为什么阿姨总是这么的恨她,明明不是她做错的事,硬是要栽在她的身上。
曾经好几次,她想要逃离,可是未满十八岁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但是如今眼看着阿姨的责打一次比一次凶狠,她心知这儿再侍也没有多久,这次的责罚结束之后,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夫人,有什么吩咐?”小王恭敬询问着叶馨香,但扫向纺云的眼神则多了一丝的怜悯。
“把这个小甭女给我关到房间里去,她不认错之前,不准拿东西给她吃,也不准拿水给她喝。”
叶馨香这次是铁了心要纺云在自己面前卸尽尊严,所以顾不得她已经重伤在身,仍是努力的折腾着她虚弱的身躯。
“夫人,这不太好吧!”小王斗胆进言,心疼的瞥了一眼显然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纺云。
为了一个不值残的花瓶,纺云已经被打成了这样,更何况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个花瓶明明是小姐打破的,跟纺云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自从老爷走了以后,纺云压根就不能随意进出主屋,房间更是让夫人硬从主屋搬到车库上的阁楼,怎么可能会去打破花瓶呢?
“有什么不好的?我不过是代老爷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叶馨香狠眼一瞪,理直气壮的说道。“还不快去,工作不想要了吗?”
“夫人……”小王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想到家中嗷嗷侍哺的儿女,也只有硬着头皮走向趴在地上的纺云。
小王低下头,为难的看着微睁双眼的纺云,心中的罪恶感让他硬是无法执行叶馨香的命令。“纺云,我……”
“没关系……”纺云困难的说道,浑身的疼痛让她说话的声音恍若低喃。“照阿姨的话去做吧!
我不会连累你。”
纺云心知肚明,阿姨这次是不可能会轻饶她的,她压根不怪小王,要怪就怪自己的心意,她怕自己离开会让唐叔叔担心,又会让健司哥哥找不到她,否则她早就离开了。
小王闻言,只好轻手轻脚的搀起无力的纺害,尽力的避免再次弄疼她的伤口,可是遍布全身的伤痕,还是让她禁不住申吟出声。
“现在认错的话,还来得及。”叶馨香愉快的在旁边看着她痛苦的表情,长年以来无法宣泄的恨意络于找到出口。
“不是我。”纺云抬头直视着叶馨香的脸,拼命的集中精神大声的再次否认她毫无道理的栽赃。
对纺云来说尊严比什么都来得重要,若是为了求饶而失去尊严,对不起的是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的母亲。
“好吧!”纺云的倔强再次激起叶馨香的怒意,她双眼恨意进发。“那就好好的去给我反省、反省吧!”
“纺云……”小王看着眼前的势态,忍不住想要劝解纺云一争时之气总好过虐待自己的身子。
“没关系!”纺云制止住他的话,坚定的迈开虚弱的步伐,并且对他说道:“我们走吧!”
“唉!”小王低叹了一口气。老爷在的时候,纺云的生活像是个小姐,而老爷刚赴美上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样的对待已经是第几回了?
可怜喔!若不是身为下人没有说话的余地,他还真想要叫纺云离开唐家,有手有脚的她至少不会在外面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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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跃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到底演的是什么剧码?
现代灰姑娘吗。那个老女人活胎月兑就像是个坏心眼的后母,而何纺云就像是故事里那个受尽折磨的小可怜仙杜拉。
本来他隐身树后,只是想要暗地里观察何纺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没有想到竟让他看到这一幕。
其实,当那个女人的棍棒第一次落在何纺云的身上时,他就想要出声了,可是何纺云脸上那股倔强的气息拖住他的脚步。
没有英雄救美,是因为在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好奇的情绪,想要看看何纺云到底能撑到什么地步。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外表娇小的何纺云,竟然会硬气到这个地步,让他不知道该嘲笑她的愚笨,还是该赞赏她的骨气。
龙跃夜摇摇头,坏心眼地看完整出戏,终于想起好友的托付,俐落的自树后闪身,跃过半个人高的铁门。
“等一下。”龙跃夜杳无声息的欺到叶馨香的身边,猛然的大喝出声。
被吓了一大跳的叶馨香迅速的转身,想看看在自个家里还有谁敢对她这样斥喝。
没有想到映人眼帘的竟是一张冷得可以结成冰的脸孔,深刻的五官里写满肃杀的气息,但却非常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