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女乃女乃您先喝口参茶,我去瞧瞧。”
善于察言观色的锦秀连忙打开福轩的大门迎接沈如筠的到来。
“沈姑娘好。”
没理会锦秀的招呼,沈如筠如一阵旋风似的走进了福轩,气急败坏的喊着:“姑女乃女乃,您一定要帮人家做主啦!”
沈如筠的不把人看在眼里,姑女乃女乃看得一清二楚,但却是隐忍没发作,口气迳是和蔼的道:“怎么了?我的心肝宝贝,谁欺负你了?告诉姑女乃女乃,让姑女乃女乃帮你做主。”
泵女乃女乃一边说一边用拇指强压住鬓角两旁,状似疼痛难忍的模样。
“姑女乃女乃,您怎么了?”沈如筠注意到姑女乃女乃的不寻常了,收起骄纵与不甘的气焰,贴近姑女乃女乃身旁问。
“唉!老毛病了。”姑女乃女乃摇摇头,没打算说清楚。
善解人意的锦秀聪颖的忙着补充道:“姑女乃女乃连着几天都犯偏头痛呢!昨天夜里也没睡好。”
锦秀希望沈如筠能借此打退堂鼓,别再拿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在姑女乃女乃面前穷嚷嚷了。
“这样啊……”沈如筠努着嘴,一想到要告的状恐怕无法如愿呈上,心情就不悦。
沈如筠的脸部轻易的把情绪显出露水,阅人无数的姑女乃女乃一眼便瞧出端倪,但碍于周、沈两家多年的交情,以及她与子昂指月复为婚的双重关系,姑女乃女乃便隐忍不悦,佯装没察出端倪。
“如筠,姑女乃女乃的偏头痛不打紧,倒是你,什么事让如筠不开心呢?谁敢让咱们如筠不开心呢?姑女乃女乃帮如筠做主。”姑女乃女乃恩威并重的说。
不知轻重的沈如筠没听出姑女乃女乃的话中有话,只是开心她的“冤情”有管道可申诉了。
“姑女乃女乃,您要帮人家做主啦!”沈如筠做出一副眼泪欲滴落的可怜兮兮表情。
“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姑女乃女乃疼啊!”姑女乃女乃隐忍不悦,口头上尽是安抚。
“姑女乃女乃……”沈如筠见靠山已隐固,便更夸张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周哥哥他……”
“子昂?”一提到她唯一的亲侄,姑女乃女乃整个人便振奋了起来,“子昂怎么了?”
噙住泪水,沈如筠楚楚可怜的望了姑女乃女乃一眼,才又道:“周哥哥他……他欺负人家啦!”哇的好大一声,沈如筠的泪水竟犹如决堤泛滥般,滚滚的窜流了下来,一下弄得涕泪纵横。
“子昂欺负你?”这回姑女乃女乃可就纳闷了,子昂明明是留书出走,说是千里寻妻去也,怎么还会犯着近在眼前的沈家大干金如筠呢?姑女乃女乃一脸的不解。
“沈姑娘,你就别再哭了。”锦秀机伶的递给沈如筠手绢,“把泪水擦干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你总得要清楚些,要不,姑女乃女乃怎么帮你做主呢?”
也没称谢,沈如筠迳自接过锦秀递给她的手绢,努力拭去眼泪和鼻涕。
这骄纵的女孩,不懂进退的女孩,的确不适合当周家的生母!否定的念头再度由姑女乃女乃心头绕过。
饮了一口温纯的龙井茶,姑女乃女乃才温吞吞的又道:“是啊,有话好好说,眼泪无法解决事情的。”她无奈的与锦秀交换了个眼神。
沈如筠努力的噙住一发不可收拾的泪水,倒抽了好大一口气,用委屈十足的口吻道:“我刚才到城门西郊的凤凰寺上香祈福……”
“然后呢?”姑女乃女乃追问。
泵女乃女乃不追问还好,一追问,沈如筠好不容易恢复正色的一张脸又扭结成一团,十分的委屈,“我遇到了周哥哥……”
“啊!”子昂回来了!泵女乃女乃既惊且喜,锦秀的表情与心情和姑女乃女乃是如出一辙的,“子昂回来了,这是个好消息,你怎么反而伤心的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呢?”姑女乃女乃压抑喜悦的心情,不疾不徐的问。
“姑女乃女乃……”泪人儿似的沈如筠将满月复的委屈,一下如排山倒海的全部宣泄了出来,“周哥哥他不是只有一个人回来,他的身旁还多了个姑娘,周哥哥和那个姑娘他们两人在凤凰寺的殴堂内卿卿我我的,又是打情又是骂俏的,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也不知道羞耻,他们两人简直是寡廉鲜耻的无耻之徒。”她骂得几乎接近语无伦次了。
沈如筠咒骂子昂的字字句句,恍若一巴掌打在姑女乃女乃的脸上似的,姑女乃女乃的脸色一阵紫一阵绿的,老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骄纵,傲慢且充满千金小姐真气的沈如筠不适合当周家的媳妇,更不适合做她唯一的亲侄子昂的妻室,但,哥哥与嫂嫂多年前与沈家所许下的婚盟,怎么能容许她一个妇道人家轻易的推翻呢?
如此矛盾且复杂的思潮像海浪般不断在姑女乃女乃心湖翻滚,这么多年了,她仍是没有勇气推翻这个指月复为婚的婚盟,于是,只好将错就错的要亲侄子昂回来履行婚约。
不晓得自己这样遵循先人的遗愿进行婚盟的行为究竟是对或是错,但不知轻重的如筠,以及沈家那对以女为贵的夫妻对她的种种威会言行,却隐隐的惹着她愈来愈不想完成此遗愿。
“姑女乃女乃,周哥哥本不把我放在眼底,到底,我也是他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妻室,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人家,这教人家以后该如何出去见人嘛!”沈如筠一字一叹息的责问。
隐忍着不悦的神情,姑女乃女乃犹如一尊石泥似的,既威武又严肃,让人无法借由她脸部的表情猜出她的情绪。
“姑女乃女乃……”锦秀机伶的赶紧将参茶递给姑女乃女乃。
沈如筠一脸的委屈与不甘依旧,眼钝拙得令人同情。
“姑女乃女乃,您一定要帮人家做主啦!”沈如筠直咕哝,“要不,回头我让我爹来主持公道。”她威胁着。
后面那一句话,沈如筠不还好,她一出口,已然触犯了姑女乃女乃。
泵女乃女乃忿忿地咬着牙,心想,她身代杭州首富周家主事已经十余年了,虽然只是个妇道人家,但毕竟也将周家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功力,自己最清楚,而这个如初生之犊的野丫头,竟然敢在她面前撒野、威胁,哈!她倒是要看看谁的功力较深厚,竟敢跟她斗?!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沉吟半晌,姑女乃女乃恢复和颜悦色,“你先回屋去吧!”她挥挥手。
“姑女乃女乃?”沈如筠有着些许的不甘,她希望姑女乃女乃好歹也要在她面前先数落周哥哥几句,再要不,也该数落那个狐狸精才是啊!
“你和你周哥哥的事我自有主张。宽心点,别再钻牛角尖了。”姑女乃女乃和颜悦色的劝慰,方才的想法一点都不着痕迹。
沈如筠努着嘴,立定原地好半天不动。
“沈姑娘……”锦秀本想加人劝慰的行列,但沈如筠却不领情的迳往姑女乃女乃跟前走近,让锦秀好是难堪。
“姑女乃女乃,既然我和周哥哥的事您老人家愿意帮我做主,那我就先回屋去了。”
“嗯,好,你退下去吧!”
泵女乃女乃挥挥手,送走了沈如筠,随即吩咐管家要厨房多备些子昂爱吃的菜肴。
她知道她的亲侄即将归来,这等令她兴奋的消息,想来整个人喜孜孜的,就连平日无表情的脸孔也跟着笑颜逐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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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女乃女乃。”在子昂的引导下,婕妤必恭必敬的向姑女乃女乃请了个安。
“嗯。”姑女乃女乃声音不高不低的应了一声,让人猜不出她的情绪。
婕妤知道周家上上下下数十双眼睛,现正全瞧着她看,便落落大方的漾着惯有的微笑与大家点头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