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复正常了!又恢复那慧黠顽皮的俏模样了!子昂玩味的直盯着她瞧,笑而不语。
“你……”
“你……”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眼神正巧撞在一起。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转为相互退让,进而相视而笑。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美呢!”子昂温柔的道。
婕妤没点头也没摇头,迳自漾着笑意,满是娇羞的低垂着头。
子昂挪动座位,紧靠着她坐。
“你干么?”婕妤抬起头没好气的问。
“给你看一首诗。”没理会她的反应,子昂由襟内襟掏出一纸书写娟美的诗篇。
“这是……”望着子昂递给她的纸张,既是平假名又是片假名交错运用,婕妤简直是一头雾水,一脸“雾煞煞”的表情。
“你好像不太用功哦……”他半调侃的道。
“我要都懂的话,干么还来上学?”她不假思索的直反驳。
“很好!”这正是他喜欢的类型,有话直说,有情绪直接反应,看样子,他非得赖上她不可了!子昂满是雀跃的想着。
“好什么好?”婕妤怒目而视,“这是不是骂人的话,你是不是借由这张纸写满骂人的话,偷偷骂我?”她一副兴师问罪样。
“喷!”他差点被甫喝进口的茶水梗住咽喉,“咳!咳!‘’子昂连咳两声。婕妤丝毫不动声色,迳自将脸别向他方。
“冤枉啊,小姐!这是一首情诗,是敝人在下我对小姐一见钟情所写下的咏情诗,这首诗的字字句句都足以代表我的用情之至,没想到,小姐竟不察,辜负了我的用心良苦,呜呼哀哉,我真是白费工夫啊!‘’子昂一脸无辜的神情。
“这是你写给我的情诗?”扬着手中的纸张,婕妤状似十分慎重的模样。
“是的。”子昂点点头,原本被浇灭的热情再度燃了起来。
婕妤将手中的纸张认真的浏览了一次。
子昂静坐,等着婕妤就诗句不懂之处发问,没想到婕妤竟将纸张中心点撕裂了。
“你?!”对于她的不按牌理出牌,子昂着实是大开眼界。
“你看到了什么?”扬扬手中已被她撕裂的纸张,婕妤问。
“一个破洞。”子昂据实以告。
“看破!”婕妤帮他诠释得更淋漓尽致。
“嗯?”子昂一脸大智若愚。
“我要你看破这段未曾开始却即将要结束的感情,不要再白费心机了。”她想整他。
子昂英俊的脸一下纠结成一团,但没多久,便又恢复正常,“突破!”他自信满满的。
“什么?”这下轮到婕妤吃惊了。
“我不会看破这段感情的,我会突破这段感情。”子昂重新诠释。
她迷炫了!她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他不仅是外表耀人,那不轻易显山露水的智慧更是令人折服啊!
“喂,周子昂!”婕妤恢复正色喊道。
“有。”他正襟危坐。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她想了解他,进一步知悉他的背景。
“我不是什么神圣,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只想找个我爱的人共筑爱巢,共效于飞,比翼双双飞,”子昂借机往目标推进。
“少跟我哈拉!”她轻哼。
子昂颇懂察言观色,他知道婕妤是认真的,于是便清清嗓,“我来自杭州,杭州周家绸缎庄就是我家的产业。”他说得言简意赅。
“哦!”婕妤若有所思的低吟。
“苏州韦,杭州周”就是指苏杭两大富豪的代称,打从康熙年代起即是江南富豪的代名词,这代名词,即使是大街小巷的游民,就连孩童都能琅琅上口的歌诵。
原来他就是名闻大江南北的杭州周家的传人,她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婕妤暗暗惊呼。
凝望着周子昂那副健康纯真,心胸高洁的清新模样,尤其那似笑非笑的面容,更是使人倍觉温馨,再想起他讲话时的率直友善,真可谓是典型的君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俨然是君子坦荡荡的表率,又孩子气满浓的,虽为豪门之子,但却一点也没沾染那贵胄的气息。
他是既让人赏心悦目更是今人放心的,一向,对于富贵人家的子弟,她是反感的,但他却彻底的扭转了她对豪门子弟的印象。
“你怎么了?”子昂关怀的问。
婕妤摇摇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他点点头,“我送你。”一副君子风度样。
“不要了,我自己走。”婕妤骤然感到意乱情迷。
“明天你会来上学吧?”子昂好是担忧明天不能再见到她。
她胡乱的点点头,站起身,拉开纸门迅速离去。
“唉!”子昂怅然的望着婕妤离去的背影,好是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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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花木依旧扶疏,春的气息引得虫鸣蝶舞,一片春意盎然,婕妤却直嗅得气氛不寻常。
踏进石碎子引出弯曲小径的熟悉花园,小径两旁十来步便有一座高不及膝的石灯,灯尽处,一条清澈的细流横着流向林木深处,窄窄的红色木桥静静拱在细流上。
饼了木桥,是另一处铺了石板的庭园,园中的池子里白鹅戏水,还有一柱细细的喷泉,直逗得鹅儿们兴高采烈。
挨着庭园就是一幢原木色的桧木建筑的日式平房,纸窗上绘着淡淡的云和嫣红的樱,一踏进门,便见一大块朽木用日本古流的手法插着松枝和樱花。
“爹?爹?”婕妤拉开嗓门喊道。
“小姐,你回来了。”日本女仆闻声,便急切的由里间迎向前来,鞠了个几近九十度的大礼。
“我爹呢?”她忙不迭的问。
“老爷在书房。”女仆接过婕妤手里的书册袋。
“哦。”婕妤点点头,“我去找他。”
“小姐……”女仆急急的唤住婕妤。
“嗯?”婕妤止住了脚程,侧过身问道:“书房里有客人?”
“是宫内厅的使者和老爷在书房谈话。”女仆细声的答道,表情充满耐人寻味。
婕妤“原来如此”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回房去了。”她转向走进长廊。
究竟什么事呢?怎么这么神秘?该不会那群小日本鬼子又蠢蠢欲动,想打祖国的歪脑筋了!想到此,婕妤整个人的心情便沉甸甸的,犹如重物压顶似的。
这些年来,这群倭寇仰仗着船舰炮艇的威力不断的打击朝廷,威胁着整个大清国的安危,要不是爹爹仗着广大的人脉关系,以及超智慧的合纵,连横协调能力,并置个人死生于度外的权任大清国驻东瀛大使,才使得大清国转危为安。
爹爹的智慧以及节操着实令人敬佩,但日本倭寇的为所欲为以及掠夺的本性却着实令人齿冷!婕妤忿忿地咬着牙。
她还来不及走向长廊的尽头,便听见宋之仪以及宫内厅的一行人由书房走了出来的声音。
婕妤迅速躲了起来,见宋之仪与宫内厅的一群日本人在庭院里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耗了不少时间,终于把他们送走。
此刻,她才缓缓走了出来,走向爹爹的身后,“哇!”婕妤往爹爹的背后顽皮的一呼。
“谁?!”宋之仪大吃一惊,差点跌倒,手中的文件顿时满天飞舞。
“爹,您没事吧?”这玩笑似乎是闹大了!婕妤理亏的皱皱鼻子。
“没、事……”宋之仪原本打算发飒,好好展现他这个大使的威仪,但见来人是他的宝贝女儿,所有的气焰一下全收敛了起来。
“爹,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哦!”她迅速的蹲,帮爹爹把散落满地的文件一一拾起。
“都要当王妃了,还这么孩子气,看你怎么办哦!”宋之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