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留园,他整个心思便全部系在晏姝身上,想起温柔的妻子晏姝,他的心也就跟着溢满了柔情,他还没和他的妻子晏姝好好的叙一场,也还不及将彼此还未解开的心结摊开来好好谈一谈,可是,却偏偏不从人愿,他又得出航了。
好无奈哦!轻叹着气,应杰踏进了和晏姝双栖双宿的房间。
“你回来了!”晏姝上前迎接,歉疚之情溢于言表。
昨天晚上,是她和应杰圆房以来,除了应杰出外经商,应杰第一次未回到他俩的房间过夜的特殊夜晚,内心的复杂实在是难以形容。
“嗯。”应杰神情略显落寞。
见应杰落落寡欢的神色,晏姝原想道歉的心情一下又沉落了下来。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她问。
“我很想跟你多说一些话,可是爹却要我立刻出发到海南。”应杰的话语夹杂着依依不舍以及无奈。
“现在?”晏姝讶异的问。
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她的心犹如玉石沉落海底一般,沉重的加速坠落,难道应杰连谈都不愿谈,只想用逃避来面对一切?
他也在为难?!祖女乃女乃的话语还犹在耳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忍心让应杰背负不孝的罪名吗?你忍心让应杰左右为难吗?
应杰这么的爱你,你更该成全他,应杰不是你一个人独有的,应杰是属于整个韦家的,应杰是韦家传宗接代、承先启后的所有希望……
想到此,晏姝的心更是疼痛且纠葛得难以平复。
“你怎么了?”应杰靠近她问,“是不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耿耿于怀?”
她摇摇头,努力掩饰自己不寻常的情绪。
“晏姝,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他想解释。
晏姝却不愿面对事实,她很怕应杰就直截了当摊了牌,说出要将她休离的原委,那将教她情何以堪?!
“我帮你收拾行囊。”晏姝忙转过身,拉开衣柜抽屉,一副忙碌的模样。
应杰见状,也只得摊摊手,心想,事缓则圆,也许,从海南回来之后,会有所转圜吧!这也是他惟一所能寄挂的希望。
第八章
月信已经月余逾期没来报到了,这个把月的岁月对仲玉而言,简直是度日如年!
基于女性特殊的第六感,她知道自己怀孕了,照理说,她应当是该开心才对,她已经有了志朋的骨肉了,更有理由进入蓝家门了,想到此,她是愉悦的,可是,志朋却杳音讯,又教她悦若跌人万丈深渊似的。
唉!千愁万绪,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踱着踌躇的脚步,仲玉来到了仲杰的屋子门口。
由窗棂的缝隙角,她看见了二哥仲杰正着收拾行囊,看来,二哥即将要远行,她斟酌着,却仍没勇气敲门进二哥的屋子。
“喔,妹子来了,稀客喔!”仲杰先发现了仲玉,推开门迎接。
“二哥,你要出远门吗?”仲玉寻着话题,并努力掩饰不安的情绪。
仲杰点点头,并夸张的喊着:“我被放逐到北海牧羊了!”
“到北海牧羊?”她纳闷的凝视着他。
他漾起了促狭的邪笑,“是爹要我到日本瞧瞧啦!”
“喔。”仲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是日本啊!”
仲杰点点头,说明,“听日本的冬天雪花片片的,料想大概跟北方的北海没两样,所以,我才说我是要到北海牧羊啊!”
仲玉一脸可以理解的表情。
仲杰再度低下头,忙收拾着行囊。
室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十分宁静,就连屋外秋风飒飒的声音,都可以感应得到。
“二哥大概要去日本多久?”仲玉继续寻着话题。
“少说一年半载吧!”
“二娘会舍得吗?”
“男儿志在四方,无舍怎会有得呢?”仲杰雄心万丈的说,“老是让爹没出息的瞧,是该要振作了。”
“蓝志朋呢?”仲玉忍了许久,怀抱着忐忑的心,终于月兑口而出。
仲杰好奇的抬起头来,眼极为复杂的瞧着仲玉,“怎么对他独感兴趣?”
“没什么,只是顺口问问。”她故作轻松样。
仲杰点点头,又不按牌理出牌的随口答道:“爹下逐客令,把人家赶走了。”
“喔?”像是打翻五味瓶似的,仲玉骤然感到心中五味杂陈,念头更是胡乱的纷飞。
爹为什么要这么绝情的把志朋赶走呢?难道爹不喜欢志朋?志朋离去的心情一定很委屈,她的心好痛哦!
仲杰忽然觉得自己得太夸张了,便转了个话锋,“爹下逐客令是其次啦,志朋离开韦家的最主要因素是家里来了家书,催着他赶紧回去。”
“志朋的家里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要催着他赶紧回去?”仲玉焦急的追问,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仲玉的反应令仲杰略感诧异,但仍是据实以告,“志朋的家里要志明回去成亲。”
“成亲?”她的心脏犹如进至胸口似的,就连呼吸也困难。
一阵阵晕眩以及呕心侵袭着她,她知道这是害喜特有的征兆,强忍住不舒服,仲玉抖声问道:“志明要跟谁成亲?”
“你不知道吗?”仲杰天外飞来一笔的问。
她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志朋在家乡早就有婚约了。”
“早有婚约?”那她算什么?吃着闷亏,仲玉只觉眼前一片昏黑。
“志明在三年前早就订亲了,他有一阵子回去滇南挺久的,就是回去订亲的啊!”
如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似的,仲玉再也站不住了,跌跌撞撞的找了个最近的椅子靠坐了进去,但双腿却是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你的脸色好难看,怎么了?”
仲玉答非所问,“蓝志朋家里的住址可不可以给我?”
“你要那个做什么?”仲杰没好气的问。
仲玉没回答,脸色灰败得近乎无血色。
仲玉的反应令仲杰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停下手边的工作,欺近仲玉,“是不是志朋欺负了你?”他的表情很是复杂。
仲玉摇摇头,“二哥,你说到哪里去了嘛!”她漾起了笑容,故作轻松,极力否认。
“没有最好!否则,嘿嘿……”仲杰再度漾起了令人难以理解的邪恶笑容。
“二哥,你别那么紧张,我,我只是随口问问嘛!”她岂是随口问问,她的心简直就要粉碎了!
“哼!女孩家有人这么问的吗?”仲杰转为鄙夷的轻哼,“你要是真找上门了,还让人当贱货看待呢!”
“二哥,别这样嘛……”
“别去招惹那家伙,那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家伙,你惹不起的。”仲杰正色的扬声道。
细数着应杰出发至回家的时日,晏姝漫漫的等待着应杰的归来。
在漫漫等待的岁月里,她并没让自己闲着,每天仍和小红做着熟稔的针线,借以打发时间并精练着原本就超高的手艺。
“少女乃女乃,你真是蕙心巧手呢!”望着绣架上那幅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图,小红由衷的发出赞叹。
“小红,你别夸我了,你的女红也不错哦。”
“少女乃女乃,你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难怪大少爷对你一往情深。”
说到此,晏姝和小红不约而同的被骤然推开的门引得抬起头来,是祖女乃女乃和晴儿以及随身的两名丫环驾临留园。
“祖女乃女乃。”晏姝急急的放下手中的针黹,急忙向前迎接,“祖女乃女乃您请上坐。”
小红已快手快脚的递上温热的茶水,晏姝感激的轻声言谢,并双手盛上给女乃女乃。“祖女乃女乃请用茶。”
祖女乃女乃用眼示意晴儿,晴儿马上上前,“少女乃女乃,你别忙了,祖女乃女乃有话要说。”她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是,请祖女乃女乃开示。”晏姝直觉事情的不对劲,但仍是强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