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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医女 第9页

作者:玛奇朵

王大娘连理都不想理她,只是对着夏谨莲忙不迭的点头,“要什么东西姑娘尽避说,老婆子马上去准备。”

王大娘心中暗恼,这沈婆子的媳妇小周氏也就嘴巴厉害,刚才一发现胎位不正马上说自己没办法,就想走人了,现在有个会接生的姑娘要救人,这女人还在那里乌鸦嘴,她是抽不开身,否则非得甩她两巴掌让她闭嘴。

“我要先帮她顺胎位才能够接生,得准备热水、剪子……”她一连说了几样,看到王大娘点头就立刻进了房里,站到床边安抚那个已经痛到快喊不出声音来的女子。“等等就好了!再忍忍,先省点力气不要喊了。”

那小周氏见没人理会她,脸色气得发黑,看着人都进房了她也跟着进去,心中却暗想着那姑娘年纪不大,哪会有本事?她就在旁边等着看笑话吧!

而夏谨莲见年轻小媳妇皱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后,她才掀开被子,确认是否真是胎位不正,确认后,她才将手放到她的肚子上,慢慢的施展起在宫中学到的正胎方法。

这是她出宫后的第一位病人,非得要好好的表现一下,不过也幸亏了自己曾在宫里跟着几位医女学过这调整胎位的方法,否则她也没办法自信的应下这工作了。

只不过这以按摩来转胎位的方法也是有极大的风险在,所以她丝毫不敢大意,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那年轻小媳妇已经痛得脸揪得死紧,却还记得夏谨莲刚刚说的话不敢喊出声,而夏谨莲也紧张得满脸是汗,却无暇去擦。

饼了大半个时辰,她才终于停下了手,从自己带来的小布兜里拿出颗提神补气的药丸让她含着,接着又指挥起这个痛得满头大汗的产妇,“好了,胎位正了,快!我说用力的时候就得用力啊!”

王大娘热水都端了两次,却不敢打扰夏谨莲,只能干站在一旁,现在听到她说胎位正了,连忙将热水放着,紧握着儿媳妇的手,哽咽的喊着,“快听这位女大夫的话出力啊!”

或许是夏谨莲刚刚的按摩不只正了胎位,也帮助加快胎儿滑出产道的速度,没过多久,一声嘹亮的婴啼就响彻了整栋屋子,等夏谨莲跟着把所有事情全都处理好,走出产房的时候,信朝陵早已站在外头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怎么样?还好吧?”信朝陵见她的长背子上染了血,她的脸色又虚弱苍白,忍不住必心的问着。

夏谨莲点了点头,知道信朝陵那里应该也没问题了,两个人趁王家人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没有多说一句就告辞了。

夕阳下,她和他并肩走着,像是一副最和谐的图画,即使没有任何言语也胜过千言万语。

只是这和谐的画面后,那小周氏一脸阴沉的站在路边,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扎进掌心里,她用愤恨的眼神看着离开的两人。

“哼!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敢这么嚣张?等着看吧,我绝对不会让你接下来的日子太好过!”

夏谨莲自然不知道她尽力救人会惹来别人的妒恨,可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苞着信朝陵走回家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住处,才刚梳洗完,对门的信朝陵就来喊人吃饭。

晚饭很普通,就是一个青菜、一盘花生和一盘竹笋炒肉丝,虽然那肉丝混在大量的笋子里几乎快要找不出来,但是夏谨莲看了也没说什么,和洗砚的娘秦婶客气了几句就坐下吃饭。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神色如常的坐下吃饭的时候,信朝陵才从尴尬不安中放下心。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了,秦婶和秦叔他们不是住在这里的,而是住在前面一点的土瓦房,洗砚也没留下,被他爹强行给压回去,不让他坏了两人的好事,所以很快的,这院子里只剩下夏谨莲和信朝陵两个人。

烛光微微闪烁,夏谨莲坐在桌前,看着对面的信朝陵低声说着。“有些事情,你还没告诉我。”

其实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但是那时候看着他笑得淡然又带着喜悦,那些疑问她就暂且先咽下了。

她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比如说,身为信家子弟为什么会在这小村里落户;比如说,她为什么在这屋子里看不见任何一个女人曾经居住饼的痕迹。

信朝陵拿起杯子轻啜了一口茶,曾经身为世家子弟的那种单纯质朴早已磨得不剩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在岁月流逝下累积的深沉。

“谨莲,你想知道什么呢?”

他的手指轻擦过杯沿,双眼微敛,声音带着宠溺和无奈。

“陵哥哥,你明知道我想问什么的。”夏谨莲直直的望着他,抿了抿唇,不想继续用这种打哑谜的方式说话。“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为什么没有……”女孩的羞涩让她没办法直接问他为何还没成婚这件事。

轻叹了口气,信朝陵明白这是他躲不过的话题,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但是看着烛火下的她,那已经月兑去了稚气的容颜,他不免有些恍神。

看他走神的表情,夏谨莲忍不住气恼的低唤了一声。“陵哥哥!”

他回神失笑,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我知道了,我是在想着该怎么说呢,”他顿了顿,才又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家里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我不肯,所以信家就将我放逐了。我现在是光有信这个姓氏,却不再是信家的少爷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她却不相信。

假如她没有经过这深宫十年的磨练,或许他这简单的解释就足以让她信服,但她已非当年单纯的女孩,如今也变不回一张白纸。

她执拗的盯着他的脸,直勾勾的眼神说明了她不相信,不满意他如此敷衍的答案。

第4章(2)

信朝陵被她一直盯着瞧,脸上的淡然也有点挂不住,只叹了口气,似乎终于发现了,这十年来她的改变不只外貌,还包括个性,她已经变得精明敏锐,不是可以随便敷衍的。

“谨莲,有些事情实在不需要追根究底,信家的家业大,水也深,我趁这个机会月兑离出来也好……”

他热衷的始终是对无涯医术的追求,而不是那些虚名和利禄,而且信家的根本就是医术,假如信家人的医术不够高明,那么这庞大的家业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话说到这里,夏谨莲明白他会离家,想必是有不想告人的事情,也不多问,但是另外一个问题他还没回答。

“那……为什么到现在你还……”

信朝陵一听她吞吞吐吐的问着,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与温柔,隽朗的脸在烛火下似乎乘载了无限深情。

“谨莲你难道忘了?那年我说过,如果你真的进宫了,那我就等你,一直等你……”

他逐渐低沉的声音像个魔咒,在她的耳边荡漾着,让她恍惚中又看到了那个少年一本正经的对女孩承诺。

陵哥哥,可如果我真的被送进宫里,那该怎么办呢?

如果你真的进宫了,那我就一直等,等到你出宫,到时候我们就像现在这样过一辈子。

那一年,他十五,她十二,像是不经心的一句诺言,她有时候都以为自己快忘了,快忘了那男孩的神情,以为……他也忘了,可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她却一直都没忘记,他也记着一年又一年。

他眼神温柔的说着,“别哭,谨莲。”

夏谨莲直到他开口,手抚上自己的脸,才知道自己竟不知何时落下泪来。

她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流泪了,但是今天却因为他流泪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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