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不会收的。”他猛地将辞职信塞回解萣珸手中,一脸铁青。
解萣珸将信重新放回桌上,不敢面对他冷冽的脸,嗫嚅的轻喃:“我坚持离职。”
“你等等……”头疼欲裂的伟震泠,手指不时按压太阳穴与眼窝,缓缓情绪,不懂为什么才一天而已,她就突然又改变心意,他柔声地问:“解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对呀!解子,有事别闷在心底,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好不好?”一旁的江炳庆也忙着帮腔。
解萣珸撇过头,“没什么好说的,我累了,不想做了。”
她完全放弃的语气,听得伟震泠心惊。
“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他严厉驳斥,激动地按着她的双肩,忽然间,鲜明得几近真实的画面闪过他脑际,他本能地将眼前所见说出:“一直以来你就是个负责任、坚持到底的人,我……我记得有一回,在社团演出的前一天,原本搭设好的舞台布景坍塌了,大家不知所措,打算放弃时,你已经动手开工了。”
他的话震慑了解萣珸,使她筑起的坚强心墙顿时瓦解。
江炳庆惊讶得大叫:“震泠,你想起来了?”
伟震泠轻点个头,黑眸露出浓浓情意,对她说:“我还没有完全想起,我需要你帮忙……”
他的每字每句宛如铅锤般重重地压在解萣珸胸口,逼得她好难受、好无助。
解萣珸使劲地摇着头,露出凄凉的一笑,为何所有事情都在她做了决定之后才出现转机呢?
太慢了……
现在她只希望他能成全自己,让她痛快地哭一场后,潇洒地离开。
“拜托,让我走。”她哑着声音请求,随即快步夺门而出。
“解子!”伟震泠立即追了出去。
冲进自己的办公室,解萣珸再也止不住泪水奔流,心痛欲绝。
喀啦!
门把转动声响起,她连忙抵住门扉,伟震泠却先一步推开门进入。
“解子,你……”伟震泠低嗄的嗓音带着疑惑。
她背转过身,连忙拭去脸上的泪。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说辞就辞呢?”
在这之前,他可以不着急,因为只要她在身旁,他深信自己会有很多机会;但现在她竟要求离开,这教他如何是好?
“时间到了,我必须走了。”她尽量让自己的音调持平,却止不住心伤的泪水。
“不可以!”伟震泠怒不可遏地吼道。
遗忘的过去与不明的现况,现在又要面对解萣珸突然转变的态度,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伟震泠猛地抓住解萣珸的肩,强迫她面对自己。
“你说我会想起过去的,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头绪,你为什么不肯帮我唤回过去的记忆?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又不肯告诉我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伟震泠指控的道出心中不满。
望着他的黑眸,解萣珸怔忡住,脑子已被他说的话填得满满。
他捧起她颈项上的猫眼石坠子,看着它,阵阵的头晕目眩如不停冲击而来的浪涛,要卷走他这个溺水者。
他用力摇摇头,试图甩掉头痛,“我想起来了,这是我送你的。”
“你……”解萣珸惊愕的抬眼望着他。
伟震泠俯下头,以吻封住她的唇,浅浅地吮啜着她,一股甜蜜随即在他舌间漫开。
他的鼻息,勾引起她的,几乎要焚去她所有的理智。
撩开解萣珸上衣下摆,伟震泠的手忘情地缓缓上移,当他攫住她如丘壑般起伏的绵软时,解萣珸一震,无预警地推开他。
“出去,你出去!”撇过脸,她命令地大喊。
“解子。”他不解地睇着眼前善变的女人。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解萣珸无礼地将伟震泠推了出去,立刻关上门。
倚着门板,解萣珸的泪滑了下来,濒临崩溃的边缘,她深切的痛恨自己竟然对他的吻无法抵抗。
“老天为什么要捉弄我?”她失控的大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解萣珸蜷曲着身躯坐着,抽抽噎噎地哭泣。
门外的伟震泠,努力平复自己激昂的心情,脸上的线条好半晌才缓和下来,同时在心中暗下一个决定。
尾声
饼去经历的种种,像跑马灯般在脑海里闪过……方醒来的伟震泠呆怔在当场,不自觉地紧握双手。
是不解,亦是无措,他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他需要协助,需要有人能向他说明一切经过,好让他将脑海中混乱且片段的影像整理好。
猛地,他脑中闪过齐谊忠憨憨的笑容,忍不住欣喜地大叫:
“齐谊忠!”
快速梳洗一番,伟震泠急忙地冲出门,往齐谊忠公司方向疾驶而去。
“我需要你!”
面对伟震泠大胆的要求,齐谊忠惊讶得瞪大双眼,身躯僵直地立在投影机前,直愣愣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任影片一张张地播放。
齐谊忠全然没料到这高中同学竟会一大早就慌慌张张跑到公司来,不顾礼貌地打断他主持的早餐会报,气喘吁吁地向自己大喊他的“需要”。
这……很难教人不胡思乱想!
而坐在会议桌两边齐聚公司的员工们也张大了嘴,讶异地望着神情紧张的伟震泠,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将视线转向自个儿老板。
齐谊忠瞥了身旁同事一眼,有口难言地道:“可是……我、我并不爱你,我爱的是……”
“你在说什么?”伟震泠眉头紧蹙,然后凌厉的扫过在场所有人。
“不然你……”齐谊忠歪斜着头,委屈地看着他。
“想到哪里去。”伟震泠气急败坏的截断他的话,“我是说,我需要你帮我唤回以前的记忆。”
“喔!”齐谊忠轻吁一口气,忙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要知道高中时所有的事。”说至此,伟震泠的神情又变得激动了。
“我了解。”齐谊忠缓步走向伟震泠,拍拍他的肩安抚他的情绪,“到我办公室再说吧!”
语毕,齐谊忠回头向员工们说:“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下午再继续。”
“是。”应了声,所有人起身收起桌面资料。
两人踏出会议室,走向齐谊忠的办公室。
走没三步,伟震泠猛地转身折回。
“怎么了?”齐谊忠不明白地看着他。
伟震泠倚在会议室门扉,对里面的人喊道:“各位听我说,千万别误会,我没你们老板那种习惯。”
“哈……”
一阵夸张的笑声传出,齐谊忠直觉不对劲,连忙跟上前,即见伟震泠和员工们全都促狭的打量着他。
“干嘛这样看我!”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们只是对你的性向感到有些……兴趣。”伟震泠一脸正经的打趣。
“我好得很,绝对是个正常的男人。”
任齐谊忠强调地解释,那十来双的眼睛还是露出不相信的讯息,窘得他只好大喊:“算了,不说了,愈描愈黑。”
“哈哈……”
解萣珸倚着窗棂,纤手托住下巴,静静地靠在窗框上,眺着窗外细雨飘落的景致,神情落寞不已。
“不是说不想你了,怎么还会忍不住要关心你呢?”她自言自语的问着,眼眶泛泪。
她原就单薄的身子,现在又瘦了一圈,而她依然习惯站在窗前发呆,只是不再紧握颈项上的坠子,因为那猫眼石项链已被她收藏起来。
郁洁诒进来她办公室好一会儿了,解萣珸仍未发现。
“解子。”
唤了她好一会儿,她还是没反应。
“解子,你在跟谁说话啊?”郁洁诒走近探问。
“啊!”解萣珸猛地一惊,见着是她,不满地抗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