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紧紧跟随。“等等……我送你。”
“我说过,不必了!”
“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真的有好多话要对你说,你不知道,这几年——”
“别再说了!”汤琪瑶捂住耳朵。“为什么要强人所难?请让我安安静静地回家。”
殷之澈拿她没辙,她一向如此,固执、倔强,难搞定。但他不想放弃,他在美国找了她近两年,却没想到她竟然在台湾。
“为什么离开纽约?为什么你留在台湾?为什么你——”
“够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我——”
她再次打断他的话,“对不起,请你让开。”
一辆公车刚好在附近停了下来,汤琪瑶想也不想地推开殷之澈,跳上公车。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车门已经关上。
为什么她如此慌张地要离开?
为什么她会留在台湾?
难怪他在美国根本找不到她,殷之澈坐在公车站旁的长椅上,不禁苦笑。
***
当晚,婚宴结束后,殷之澈冲进于中恺和殷心筠的新房子。站在客厅里的于中恺连礼服都还没有月兑掉。
他一把抓起于中恺的衣领,“我要Tiffany的地址。”
“喂喂,别这么紧张。”
“我马上就要,我和她之间还有些事没有解决。”
于中恺露出不信任的眼神,“我不以为她见到你会感到高兴。据我所知,她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放弃了所有。你知道她这两年所过的生活吗?”
殷之澈挑动着眉,“难道你知道?”
“我可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请征信社找到她的。”
他开始没有耐性,为了找汤琪瑶,他也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现在明明就在眼前,他马上就可以再见到她,却偏偏遇到阻碍。
“你到底要不要说?”
“你先告诉我,你找到她之后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再告诉你她的地址。”
“你这个家伙!”殷之澈瞪着他,咬牙切齿,“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想做什么,你根本没有资格。”
“为什么你总要把所有的事藏在心里?如果你早让我们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当初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也会将她留下来,根本不会让她有机会从医院离开。”
“什么医院?”殷之澈皱了下眉头。
于中恺大大叹了口气,“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有多爱她呢,算了,我还是不要让你知道得好。”
殷之澈抓住于中恺的手臂。“你自以为知道什么?你知道我因为一念之差错过了她,心里有多后悔?你知道我这两年来从未放弃寻找她的念头,跑遍了整个美国的舞蹈团?你知道我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吗?现在你竟敢质问我到底爱不爱她!你说不说?!”
“说……我说……”
于中恺快被殷之澈指得无法呼吸,他放手后于中恺接连咳了好几声才恢复过来,看来殷之澈是认真的。
于中恺打开书柜抽屉,拿出一个信封袋。
“里面有你要的答案。”
殷之澈准备接过时,于中恺又说了:“请你尊重她的决定,如果她不愿意接受你——”
殷之澈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我会让她接受我的。”
于中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希望自己这一次是对的。
从浴室洗好澡刚出来的殷心筠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从身后环抱住于中恺。“想什么,这么入神?”
他亲吻了下妻子的唇,“当然是你喽,心筠。”
“刚才有谁来过了吗?”
“没有,只是一阵疾风,来得快去得也急,但我想是件好事。”
殷心筠被他的话搞胡涂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搂紧于中恺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的吻。
这可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新婚之夜呀!
***
汤琪瑶以为自己躲得很好,也以为自己过得很好。
但一见到殷之澈,自己所编织的那些假象,全都瓦解掉了。
她甚至有些恨他,为什么他变得高不可攀,而自己却不再如两年前美丽。退下舞台的她心中好像多了一个空缺,尽避她一再地否认,却无法抑制每当夜阑人静时心灵的空虚感。
殷之澈应该过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光看他所费不赀的衣服,就不难知道。
这下子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
唉,还在期待什么呢?他或许已经结了婚,是别人的丈夫。汤琪瑶暗叹,有时她真搞不懂自己的心态,到底她想要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
两年前,得知自己怀孕之后,义无反顾地辞去纽约舞蹈团的工作,一个人待在台湾。虽然无法拥有殷之澈,但还能拥有他的骨肉,让汤琪瑶觉得满足。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安于扮演母亲与幼儿舞蹈教师的角色。但随着时间流逝,那原本就注定在她心中滋长的舞蹈因子,却开始蠢蠢欲动。
她想跳舞,她想跳舞,内心的声音不仅一次地告诉自己,她想跳舞,她想再尝试舞台上的感觉。
但是……
汤琪瑶弯子,低头望着躺在床上沉沉熟睡的儿子,甜美的脸蛋让她割舍不下。
不过一岁多的小孩,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她手指轻触着他的肌肤,并凑过身去,轻轻地吻了下圆润的脸颊,并在他耳旁说着:“妈妈爱你。”
这时,楼下的门铃响了。
汤琪瑶心想,大概是保姆来了。奇怪,令天的时间怎么提早了?宝宝还没醒过来。
她披了件外套,急忙下楼,怕门铃声会吵醒宝宝。但一开门,汤琪瑶倒宁愿自己永远都不曾开过这扇门。
她应该知道他迟早会找上门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嗨!”殷之澈高傲地站在门前,除了有些疲倦,汤琪瑶觉得他仍然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这使得她充满戒心。“不请我进去吗?”他又问。
汤琪瑶抓了抓衣服的领口。“不太方便,我还穿着睡衣。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他眯起了眼,“为什么?难道里面藏了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她的心连撞了好几下,整个人震惊极了。他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什么都没对中恺和心筠说过。
“不,我只是认为这个时候不方便招待客人,特别是不熟的客人。”她铁青着脸,故意把“不熟”两个字说得特别大声。
没想到殷之澈竟然厚着脸皮说:“那好,正巧我并不是你不方便接待的客人。第一,我和你的关系不会不熟。第二,我不是客人,我是你的朋友。”
“那是你的定义,不是我的——”
汤琪瑶话才出口,殷之澈迅速地吻上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吻可以证明我们的关系匪浅。”他笑着,并趁她心慌意乱的时候推开了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她焦急无措地喊:“请你快点离开,我不想一大早被人看见和你在一起,会让人误会的。”
“误会?他们能误会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我不想和别人的丈夫有任何不名誉的事。”汤琪瑶拿他没有办法,气得直跳脚。等一会儿保姆就要来接小孩了,她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她以为他娶了岑若云,原来她还是很在乎他。殷之澈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尤其是因为自己而无措,会让他觉得在她的心中,自己仍占有一席之地。
“我要和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可以谈。”
“是吗?”
他的一再逼问让她不安,殷之澈自信满满的表情仿佛是在告诉她,他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只等着她向他自首。但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