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分明是为难她嘛!万一他在外头遭遇不测的话,她可是万死也不足以谢罪。
"再不点头,我要叫人了!"眼珠子飘往渐行渐近的卫兵,预备把他的威胁诉诸行动。
"走吧!"嘴角勾起无奈的笑,她认栽了!
提步纵身,两道身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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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拔高的尖锐笑声充满嚣张和得意。"那丫头早该走了,以她那种低下的身分也敢和我争,不过是个该死的叛贼之后,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媚香愈讲愈起劲,浑然未觉婢女们频频向她拧眉瞪眼,打手势做暗号。
"要不是我那一席话点醒她,恐怕她现在还巴着昊玥少主不放呢!幸好她溜得快,否则等我成了少主夫人时,就有她好受了!"艳丽的脸蛋满是骄傲,仿佛她已是少主夫人。
"不过她也真行,放弃昊玥少主又搭上昊天少主,不过她的心机是白费了,昊天少主可是未来堂堂的一国之君,他怎么可能婜一名血统不洁的女子,这回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以为攀上一个强而有力的后盾,我就不敢动她吗?她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要不然──"
"要不然你想怎么做?"冷硬的字句打断媚香的痴心妄想。
媚香错愕地望着来者──
阴森森的冷寒布满俊脸,两泓黑潭似结了冰的湖水。"说啊!要是云纱回来了,你会怎么做?"轻如羽毛的催促声犹如死神的索命令,令媚香不寒而栗,浑身发颤。
"怎么不说了呢?我记得你方才还讲得很得意。"
"我……"
"来人!把她拖下去打一百大板后送回胭脂阁。"任昊玥突然下了一道命令,然后转向媚香,残酷地说:"我最讨厌自以为是、不知轻重的女人,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而你犯的最大错误便是找云纱的麻烦,回胭脂阁去好好的反省吧!"
媚香怔忡之间忘了反应,就被人由房间拖出去了,旋即才回神挣扎哭喊。
任昊玥冷眼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待声响平息,他颓然地坐下,将脸埋在双掌,痛苦地唤着杳然无踪的佳人。
☆☆☆
两年后。
擎天崖上伫立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气质非凡;女的姿色绝尘,清灵冷傲。
"该回去了!"那女子提醍遥望天际的男子。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崖顶。
第七章
唐云纱倏地睁开眼,坐起身,环顾房内陌生的摆饰。
她似乎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尽是以前的点点滴滴,恍如昨日才发生。
这是哪儿?突地,记忆回溯至昏倒前的最后一幕,一双再熟悉不过的深邃黑眸浮现脑海。
"你醒啦!"一名娇柔可人的女子端着食物推门进入。
"这是哪里?"简单朴实的摆设给人一种温暖的亲切,家的感觉。
"这里叫重生村,总共才十多户人家,每户都有一块田,自给自足,村里的人感情融洽得如同一家人。"那女子朝她露齿一笑,嘴边有两个可爱的小梨窝,令她想起宫中的银儿。
"我怎么会在这儿?"唐云纱轻皱捆眉,不解地问道。
"是我们的头儿带你回来的。现在村里的人都在猜你是不是头儿的女人?他一向独来独往,从没带任何人来过。"灵动的眼睛带点暧昧地看着她。
唐云纱眉头锁得更紧。头儿?听起来像土匪强盗。霎时,脑中突然掠过一道灵光,莫非……"你们的头儿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她惊讶地瞠大双眼。头儿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头儿叫什么名字?太奇怪了!
她摇摇头。
"我们的头儿叫──"
"沁儿,你先下去。"沉稳浑厚的嗓音传来,令交谈中的两人同时转头。
"头儿大哥!"沁儿高兴地唤道,来回地看着头儿和唐云纱,眼中有着了解。"我走了!你们好好的聊。"走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
任昊玥的出现,唐云纱并没有太大的讶异,充其量只是应了她的猜测。
"怎么不说话?"任昊玥在床沿坐下,勾起她低垂的螓首。
"说什么?"冷然的娇容一片平静,清澈灵眸冷冷地回视他。
任昊玥轻笑。"这么倔!"在她的红唇啄了下,趁她呆愕的当儿,加深这吻,直到她放弃抵抗,瘫软在他怀中。
"睡了大半天,也饿了吧?"任昊玥替她把枕头垫高,让她靠着,端起一旁的碗,舀一口粥送到她的嘴边,用眼神示意她张口。
"我没生病,不需别人伺候。"
"好吧!"他出乎意料的好商量,他将食物端给她,盯着她吃完,还体贴地帮她擦拭嘴角的残渣。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重生庄的头儿?为什么他要伙同村里的人打劫贡品?为什么把她劫至此地?她有太多的疑问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他柔情万千地睇着她。
"不要用你的魅力蛊惑我……"她有点儿生气,气自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既然承认我对你有吸引力,为何老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他目光转沈,瞅着她明亮的眼瞳,兴师问罪。
"我们不适合。"明眸一黯,似是叹息,似是无奈。
"那么谁和你较相配?昊天?还是那个姓张的小白脸?"为何独独将他排拒在外?他无法忍受!
她蹙着眉。"他不是小白脸。"岂知她的维护挑起他的怒火。
"你居然敢替他讲话?"额上青筋暴突,壮硕的躯体欺压向她。
"我只是说实话。"靠得如此近,她可清楚地感受到他气息吐露的不悦。
"下次不可以了!"没有预料中的狂风暴雨,他一反常态地露出包容的宠溺笑容,在她唇上轻啄了下,算是惩罚。
"你……"唐云纱杏眼圆睁,对他的轻佻颇不能适应。他怎能动不动就占她便宜?
"我是你的相公,当然能亲你。"嘴边噙着笑,他又意犹未尽地亲了她一下,似乎欲罢不能地又想再来一次,眼珠子直盯着她嫣红的唇。
他说什么?相公?她何时同他成亲了?她怎么完全没印象!
"我们今晚成亲吧!娘子!"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又加了一句。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她神色一正,更往床里头缩,断然回绝他的提议。"不行!"
又……又是拒绝,他受够了!
当日昊天表明有意要将她许配给张兆丰时,为何就听不见她强而有力的拒绝?现在对象换成他,她居然不假思索就一口回绝,她是存心和他作对吗?
这阵子眼见她又日夜不分地专心致力于职守,其情形和两年多前她要出走时相仿,脑中蓦然又浮现她即将要离开的想法,甚至强烈到产生她会永远消失的错觉。
难道他要再次忍受见不着她的恐慌煎熬,又是另一个没有她的两年,抑或更久?光是想像胸口就疼痛不已,他无法再次活在失去她的痛苦中,他一定会崩溃。他能看淡身边其余女子的来来去去,但独独对她耿耿于怀。
这是他头一回正视自己的心,真真切切领悟到她对他的重要性,娶她不再是件勉强的事,而是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一思及未来的日子将有她的相伴,他满足地扬起嘴角。
"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堂我是拜定了,就算扛也要把你扛去。"他邪魅地朝她一笑,眼中尽是笃定。
"你这是强迫。"她指控道,对他的狂妄霸气无可奈何。
"把你的反抗留在洞房花烛夜,我将有一整晚的时间好好说服你。"他的粗掌轻轻摩挲着她柔女敕的脸颊,着迷于手下滑腻的触感。在她耳际留下令她脸红心跳的宣言后,他愉悦地步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