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睦低下头,对她是彻底地绝望了,默默地吃着牛排,他竟然吃出了鸡肉的味道,可见对面的人有多会破坏气氛。
安絮浑然不觉,还满怀期待地问:“可不可以?”
“那本来就是我的。”
这……觉察到某人口气不善,安絮半伏在桌上,“哦。”
一直到送她到楼下赵司睦都保持着沉默,安絮本来无话可说的,可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问:“你心情不好?”
能感觉出来,还有药可救,赵司睦轻哼:“嗯。”
安絮往前走一步,柔柔地贴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她软语安慰:“没有关系的。”
原本有一点生气的,现在哪里还气得起来,赵司睦心满意足地抱住怀中的娇躯,下巴抵住她的头顶,原来这具身体如此之契合他的怀抱,好像一个完美的一一对应关系。
这样就够了,他不能太贪心,必须承认,不是每个人都有说情话的天分。
靶觉到他的放松,安絮从他的怀里抽离,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没有关系的,是你那间咨询室的地理位置不好,生意不好不能怪你。”
他刚刚会不会心满意足得太早了?赵司睦黑着脸,现在只想找块布塞住她的嘴,以免她再语出惊人。
安絮开始帮他出主意:“我觉得你去做模特儿也不错,虽然老了点,但是只要你肯努力,一定会做出成绩的。”
当年他弃商从医,老头子说他不务正业,还把他赶了出去,现在他如果弃医从艺,岂不是更不务正业。
阻止她继续天马行空下去,赵司睦赌气,“我就算不做事也不会饿死。”
安絮一愣,讪讪地应声:“哦。”她都忘了她这个男朋友来头不小,她还瞎操什么心。
赵司睦看她这样,心里更来气了,“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你自己慢慢发现吧。”
算了,回家,再呆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她气得吐血,反正她这方面的本事到目前为止还所向披靡。
安絮看着他飘然远去的背影,脑中还在疑惑,莫非他不是心情不好,而是生气了?
躺在床上,安絮自言自语,不会正好是生她的气吧?
安絮觉得赵司睦在跟她冷战,会有这样的认识是基于整整一个星期,赵司睦没有来过一通电话,对平均每天一个电话的良好记录而言,这不是太不正常了吗?
因此,安絮肯定、确定,以及再肯定,司睦在跟她冷战。
交往的第二个星期就开始冷战,这段关系怎么看都岌岌可危,安絮开始思索,她是不是应该找净商量她们的婚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带了个小苞班,安絮懒懒地看过去一眼,又重新对着电话发呆,会不会是电话欠费了?
不会,就算欠费了她还有手机。
函儿跟净相视一眼,由函儿开口:“絮,在等电话?”
安絮懒得搭腔,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司睦到底怎么回事?
净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们……不会是分手了吧?”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吧。
安絮阴郁地看向窗外,阴天,跟她的心情一样,就算分手也应该交代一声呀?
“你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安絮低头算了算,“一百六十八……小时。”
那是多久?函儿一下没算清,不过也够久了,才在一起的人不是应该如胶似漆,恨不得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吗?这一对未免太不正常了。
“你打电话问过他吗?”
“问什么?”
净骇然,“你不会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他吧?”
“没有。”又没事,打给他也没话说。
净跟函儿很有默契地同时叹气,相视一眼,还是函儿开口:“絮,你们是男女朋友,不是上司跟下属,不是非要有事才能打电话、见面。想打电话时就打电话,想见面时就见面,赵司睦不会觉得你烦的。”看了一眼电话,她又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在等他的电话的同时,他也在等你的电话。”
第7章(2)
等她们走后,安絮开始思量这个可能性,一方面还是觉得不可能,一方面又希望赵司睦真的在等。
手指很轻快地按出那个号码,才响一声就被人接起,安絮吓了一跳,脑中开始疑惑,这速度,他不会真的在等吧?
赵司睦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说话,我手机快没电了。”他就是发现手机快没电了才起来充电的。
安絮结结巴巴:“司、司睦,我是、是安絮。”
“我知道。”
安絮干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下一句要说什么,“那个,你知道啊。”
赵司睦皱眉,“别说没用的,你有什么事?”
看吧,她就说没事不应该打电话的,继续想啊想啊想,突然想到什么,“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现在才发现?赵司睦不冷不热地回答:“感冒了。”都已经病了三四天了。
安絮开始紧张,“怎么感冒了?”
“……”
听筒里只有有一点重的呼吸声,安絮模模鼻子,讪讪地换一个问题:“你一个人在家?”
“我一个人住。”
那就是没有人照顾了,安絮问得小心翼翼:“我可以过来吗?”
赵司睦微讶,“你要过来?”
手机屏幕突然变黯,耳边传来诺基亚专属的关机铃声,赵司睦苦笑着放开手机,真是时候。
怎么突然挂断了,安絮疑惑着放下电话,又想起赵司睦一开始就告诉她手机没电了的。
迅速拽来包包,她要去照顾他。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安絮才找到赵司睦的家,她觉得那个三八助理小姐有故意整她的嫌疑,肯定是上次她把她暗讽为狗她还怀恨在心。
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后就出现了那张她朝思暮想的俊脸,可惜带点病容,安絮心疼地看着,伸手想抚去他脸上的憔悴。
啪,手腕被人抓住,推开,赵司睦的眉因为头痛微微皱着,“别靠我太近,会传染。”
谁在乎。安絮扑进他怀里,笑眯眯地看着他,“没关系。”
忍无可忍,赵司睦伸手把她拎开,自己再退后一步,这样她应该安全了吧。
把她仔细打量一遍,他问:“药呢?晚餐呢?”
安絮傻眼,还要带这些?
赵司睦突然变得怪声怪气:“你什么都没带?”
“我、我马上去买,马上去买。”才转身,手腕又被人抓住,安絮回头,看着他小心地问:“还需要别的吗?”
叹了一口气,他放开她,“算了,厨房里有材料,你煮点东西给我吃吧,我饿了。”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会煮吧?”
安絮点头,“会,那药呢?”
赵司睦牵着她去厨房,“不用。”谁喜欢吃那种东西。
安絮洗干净手,打开冰箱才发现他所谓的材料是什么,叹了一口气,生病怎么还能吃这种东西。
找遍了厨房,最后她找到两个鸡蛋,打在碗里,确定没有变质才敢用。
二十分钟后,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粥端进了赵司睦的房间,安絮把粥放在一边,走过去叫床上侧卧着的人。
“司睦,可以吃东西了。”
没反应?安絮在床边坐下,换上贼兮兮的笑容。
抓起一缕头发,她倾身,让发捎在他耳边留连。
赵司睦翻身躺平,抓住她恶作剧的手,“絮,别闹。”
安絮换上无辜的表情,“东西煮好了。”
赵司睦半睁开眼睛,又无力地闭上,“放在一边,我先睡一会儿。”
安絮抽出自己的手,撇撇嘴,咕哝:“它本来就在一边。”
把被子扯过来替他盖上,安絮起身,把粥端进厨房里热着,又出门买了一些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