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骆家堡的四当家?”魏心羽吓了一大跳,她直觉地以为骆家堡的四当家该是个男人。
一个精通刺绣技艺的男人?真是够惊世骇俗的了!魏心羽实在无法想像这世上竟有这种古怪的男人。
“对呀!找她来指导郡主,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可是……我怎么能去向个男人学刺绣?那成何体统?”魏心羽为难地开口。
小彩闻言不禁一愣,有点讶异她的主子竟不知道赫赫有名的骆家堡四当家、骆家织绣坊的负责人是名女子。
不过转念一想,郡主身为王爷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都被悉心保护在王府里,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绝少和外界的人有往来,所以不知道骆家堡四当家是名女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放心吧,郡主。”小彩解释道。“骆家堡的四当家是名大约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子,名叫骆慈恩。”
“什么?是名女子?”女子也能当上一家织绣坊的负责人?魏心羽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是呀!那个骆慈恩可厉害的呢!她不但将骆家织绣坊经营得极好,而且刺绣的手艺可是顶尖的!像郡主最喜欢的那几件衣裳,有些就是出自骆慈恩之手哦!”
“真的?”
“真的,所以找她学刺绣准没错。”小彩打着包票。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想像着她亲手为自己和风凛扬绣出美丽而喜气的锦被和枕套,魏心羽就又情不自禁地脸红了。
第二章
当魏心羽沉醉在自己想像中幸福美满的未来景象时,风镇天的房里却隐约传出了男人的争执声。
“你说什么?”风镇天瞪大了眼看着风凛扬。
“我说,我不娶魏心羽为妻。”在风凛扬那张刚毅年轻的俊脸上,写满了不妥协的坚定。
风镇天闻言拧紧了眉,虽然由儿子白天的表现就可以看出他对这桩婚事的反对,可是现在亲耳听他回绝,风镇天还是相当难以接受,他实在不明白儿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她是堂堂的郡主,身分和你相配,又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不适合我。”简单的一句话,却是道尽了风凛扬心中所想。
“你们今天才刚见面,根本还谈不上认识,你怎么知道她不适合你?”在风镇天看来,这只是风凛扬的推托之词。
“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绝对不是魏心羽。”风凛扬说得非常肯定。
他要的是像他一样充满自信、活力、坚强又勇敢的女人,绝不是像魏心羽那种羞答答、娇滴滴、连正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的女子。
风镇天摇摇头,还是无法接受他拒绝的理由。
“在我看来,心羽和你十分相配,再说我已经答应了这椿婚事。”已经说出口的承诺,怎能反悔?更何况魏德玄是他多年的好友,若能和好友结成亲家,也是一桩美事。
“答应的人是你,你若真要信守承诺,就娶她来当小妾吧!”事不关己,怎样都行,只要别硬逼他娶魏心羽就好,他倒不介意爹娶个比他年纪还轻的妾。
“荒唐!她是堂堂的郡主,怎么可能嫁给我当小妾?更何况她的年纪可以当我的女儿了!”风镇天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总之我绝不娶她为妻。”风凛扬再度重申自己的意念,他是不可能任人摆的,即使是自己的爹也不行。
“……”
风镇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顺利促成这桩婚事,他很清楚儿子的个性,知道若是再硬逼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只好暂时以退为进。
“这样吧!反正她会在擎天府作客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你还是觉得她不适合你,这椿婚事就作罢。”
风镇天所打的如意算盘是:以魏心羽的娇美可爱、乖巧柔顺,只要儿子和她相处久了,一定会为她动心,到时候就不会再反对这桩婚事了。
“好。”风凛扬这回倒是答应得十分爽快,因为他十分笃定自己不会因为一个月的相处,就喜欢上一个原本不喜欢的女子,所以他也不想再和父亲争执了,就让他们自己知难而退好了。
棒天一早,魏心羽在贴身婢女小彩的陪同下,乘坐马车从擎天府离开,而风凛扬则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和马车同行。
“小彩,到骆家织绣坊要多久时间?”魏心羽问着同坐在马车内的贴身婢女小彩。
由于她打算请骆慈恩来指导自己刺绣的技巧,为了表示自己的慎重与认真,她决定暂时放下郡主的高贵身段,亲自去骆家织绣坊一趟。
“不会很久,大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喔。”魏心羽点点头表示了解,她的目光不时由飘动的布帘看向马车外的风凛扬。
他骑马的英姿真是俊逸非凡!魏心羽看着看着不禁脸红了,心中更是小鹿乱撞,怦跳不已。
小彩见状,笑着对羞怯的主子说道:“郡主,风王爷对你真是有心,还特地亲自护送你到骆家织绣坊呢!”
“小彩,别胡说。他刚才不也说了吗?他本来就是要出去,是因为顺路才顺便护送我们的。”
不过,虽然风凛扬不是特地护送自己,魏心羽还是开心得眉眼弯弯。能和他同行,尽避只是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就觉得相当幸福了!
正当魏心羽情不自禁地痴痴甜笑时,马车突然毫无预警地停住,同时传来了阵阵男人的怒吼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是不是遇到坏人?”魏心羽脸色倏然刷白,刚才的甜蜜心情全被忧惧所取代。
“郡主,别紧张,不会有事的。”小彩连忙出言安抚。
“可是……可是……”
魏心羽的胆子向来不大,此刻听着马车外传来的男人怒吼声,她只能害怕地抓紧了身旁的婢女,根本没有勇气掀开帘子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放心吧,郡主,有风王爷在,不会有事的。”
“嗯。”一想到风凛扬,魏心羽才稍微感到安心,但情绪仍是紧绷着,完全无法克服她天生的怯懦。
马车外,风凛扬跨骑在马背上,眉头微拧地看着不远处的争执。
“你这个臭婆娘!竟敢不听老子的话!”一名年约三十的男子,恶声恶气地对着身旁的年轻妇人咆哮。“还不快把玉镯子拿出来!”
“不行呀!相公。”妇人将玉镯子紧紧地握在手中。“这是咱们最后一件值钱的家当了,你不可以再拿去赌,要是赌输了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这对夫妇原本是在自家屋子里起争执,好赌的丈夫要将家中最后一件值钱物品拿去变卖当赌本,妇人自是不肯,她紧揣着玉镯子跑到屋外来,却仍躲不过丈夫的怒声追讨。
“好啊!你竟敢诅咒我输钱,我一定就是被你这张臭嘴给咒得倒霉的!”男子火冒三丈地怒吼。“还不快把玉镯子拿来,我还要靠它来翻本呢!”
“不!不行!我说什么都不能给你!”
“你——”眼看旁观的路人渐渐增多,男子觉得脸上无光,粗鲁地扯住熬人的衣袖。“快点把玉镯子拿来!”
“不!我绝不给你!”妇人使劲全身的力气抓紧玉镯子,不让她的丈夫将它抢走。
“可恶!”男子火冒三丈地打了妇人一巴掌,决定要动手硬抢。
“住手!”一个清脆的女子嗓音蓦然响起。
“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男子转头一看,发现出声斥止竟是一名年轻女子,压根儿就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你这女人不回家去烧饭洗衣,跑出来多管闲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