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是我的人,所以我们一起躺在床上,有什么不对?”他截断她的话,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都不觉得哪里奇怪。
当然不对!唐淼淼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
“昨天。”他斜眼扫过她全身上下,“你从头到脚都被我看光了,想不承认是我的人都不行了吧?”
她急得红了脸,“哪有这样的?我……我……”
“你怎么了?”童宜之和她四目相对,认真的问着她,“难道你不愿意成为我的人?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喜欢……”她垂下头喃喃低语着,然后摇了摇头,“不……不能的,少爷,我不能喜欢你。”
“为什么不能?难道让你喜欢我很为难吗?”童宜之微眯起眼,只要她说出不合他心意的话,他会当作没听见。
“少爷,最近经历的这些事情还令你看不明白吗?不管我是不是喜欢,甚至你喜不喜欢,我们都是不可能的。我父母双亡,又是个卖身的奴仆,怎么配得上你……”她黯然的垂下眼,说出两人之间最大的困难。
他是主,她是仆,光是这点,他们之间就不可能。
“你说的那个卖身契,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你再也不是童府的婢女,而是一个普通的良民了,至于配不配的问题……哼!你觉得本少爷是在意这种事的人吗?”
她当然签的本来就是有期限的活契,明年时候一到就可以自行出府,现在他不过是动手帮她提早消契而已,官府走一趟外加几句话便能办到。
“少爷,但就算我不是奴仆,我们还是没办法……”唐淼淼拼命的想让他了解两人之间的差距。
童宜之沉下脸,打断她的话,正经的问道:“别说其他的,只问问你的心,你可有一点喜欢我?说实话。”
唐淼淼望着他认真而执着的双眼,像是要沉醉在那潭深邃之中,忍不住开口承认了,“喜欢……”
是的,她喜欢少爷,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是他捉弄她还不忘关心她的时候,或许是她发现他纵使高傲,却也容易脸红的时候,或者……是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那瞬间,也或许是两三年来的朝夕相处,让她一点一滴的累积了对他的情感,然后才在这两次的危急存亡时,发现自己如果在这世上还有牵挂,也只剩下他了……她的心早告诉她自己,她已经深深的爱上这个男人。
每每闭上眼,她以为自己能忘记上,才发现他的眉眼、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像是熟悉的画,深刻的描绘在她心中。
如果不是心动,她不知道还有什么算是;如果这不是有情,她不明白爱人还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听到她的回答之后,童宜之除了欣喜,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方才他虽然如此肯定的逼问她,但心中其实也是惴惴不安,更何况一直以来,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即使猜到她可能也对自己有意,但他心底还是不敢确定。
直到现在她听亲口说出来,他的心里才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好了,你先乖乖的养伤,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就等着让我迎娶入门吧。”童宜之把话说得十分轻松,像是两人要成亲毫无困难。
唐淼淼看着这个多年来个性始终如一,天下对他来说没以有半分难事的自傲、嚣张少爷,忍不住头痛起来。
“少爷……”
“喊我的名字。”童宜之听见她那声“少爷”就不爽,代表她根本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新身分,“你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婢女了,不用再喊我少爷,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少……宜之……”在他的眼神威吓下,她别扭的喊了出口,看见他霎时双眼发光,她不知为何突然害羞了起来。
“嗯,以后就这样叫我。”
“等等!”差点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唐淼淼连忙把话题拉向正轨,“你说接下来的事情你会处理,但是夫人那里……”一想到童夫人目前为止对自己使出的手段,她虽然很害怕,却可以理解。
夫人有多爱少爷,她当丫头的最清楚了,三餐问候不说,有些连她这个贴身丫头没想到的,夫人都想到了。
这样疼爱儿子的一个母亲,也难怪会在听到儿子被一个丫头勾引上的时候愤怒心急,在儿子又为这个丫头而忤逆自己的时候,气得对她狠下手。
总而言之,童夫人的手段虽然太过,但本意也是想为儿子好,只不过是可怜天下父亲心而已。
“别怕,我娘虽然那样对你,但是我也有解决的办法。”童宜之以为她害怕了,连忙安抚着。
唐淼淼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夫人她也不过是希望你好。再说,我除了受点皮肉苦之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能够大小化小,小事化无是最好了。”
童宜之忍着想要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仅是轻轻的在她额际落下亲吻,“懒丫头,你的心肠就是太软……”
被他这突然举动及赞美臊红了脸,她结结巴巴的说:“哪……哪有?我不过就将心比心而已。”
童宜之笑望着她,不再与她强辩这个问题。
将心比心,才是最难得的美德,尤其是在受了那么多伤害以后。
“我知道了,我会斟酌的。你好好睡吧,丈夫说你要多歇息才可以。”
折腾了一会儿,其实唐淼淼也累了,便不去计较他还躺在床上的问题,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了起来。
只是临入梦乡之际,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明明只是坦承了自己的心意,但是没有答应要嫁给他啊!
唉,看来她又被他不断的转移话题给绕晕了……
第7章(2)
这阵子,童宜之和唐淼淼小俩口在郊外的小庄子里,过得好不快活悠哉,但在京城里的汝南王府和童府,可就没这么惬意了。
汝南王被童宜之一番折腾,加上最后的气急攻心,那瞬间差点被活活气死,幸亏后来丈夫来得够快,才勉强保住他一条老命,但却因此有点中风的征兆,嘴变得有些歪。
这让汝南王清醒之后,气得差点浑身没着火,不断地用着不甚清晰的口齿,气愤的要童府给他一个交代,不然,就算要闹到皇上面前,他也不会罢休。
而这自然是因为王府侍卫告诉他,那个用鞭子将他抽得团团转的男人,就是童府的少爷。自此开始,与童府扛上便成为汝南王府内每天一定会响起的怒吼内容。
童夫人当然也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儿子闹了汝南王府,还抢走了她以为不是已经受辱、就是被折磨死的唐淼淼。
不过童老爷回来的速度,仍是赶不上汝南王身体复原的速度。
不出半个月,汝南王已可以下床,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气冲冲的跑到童府去讨个交代,但因为童夫人也被自己的儿子气病了,他只能在门口放话。
“……要是童府一天不给我交代,我们就走着瞧!”汝南王带着一群人,声势浩大的在童府外叫嚣一阵后,随即就因为体力不支,又被人搀扶回王府去休息。
童府内,童夫人脸色苍白,却依旧将自己妆点得一丝不苟,她半躺在卧榻上,看着院内已经染上微红的绿叶,流露出一丝苦笑。
“婉娘你说,我怎么会生了一个这么不知好歹又固执跋扈的东西来?”童夫人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真想要一个回答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