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儿个我会差人送些布缎、丝绸替你缝制几件新衣,有喜欢的布料就尽量挑选。”
“擎哥哥,你对盼欢真好。”顾盼欢朝他逸出抹灿笑,水波流转间尽是情嗉。
“呵呵……我不对你好,该对谁好呢?”慕容劭擎悠闲地倚在古木栏杆边,玉扇轻展,宠溺地说。“擎哥哥……”她娇怯地低垂螓首,双颊染上两抹红云。
“盼欢可不可问件事?为什么府里每个人见到我都是一副惊讶、欲言又止的神情?”将满月复的疑惑说出,她有时也会有种错觉,觉得慕容劭擎看她的眼神很特别……特别的像在对另一个人说话……这令她困惑不解。
慕容劭擎带笑的眸光霎然变得阴沉漠然,平淡说:“盼欢,不要想太多,也许他们只是不习惯府里多了个人罢了!”
他决定等会要嘱咐下去,免得有人不小心泄漏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萱站在回廊旁的柱后,妒恨交织的双眼怒瞪着谈笑风生的两人,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的世界在慕容劭擎反复无常的行为下全搅乱了……
她不懂,不懂既然慕容劭擎喜欢她,又为何要对另一个女人如此的好?
她记得父王说过:“当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整颗心便只会为喜欢的人跳动,思绪只会随着他飘转。”
她小小的世界全是他啊!但她在他的眼中到底占了多少份量?难道他不是真心喜欢她吗?难道这一切都是谎言吗?
她擦掉淌流在脸上的泪痕,揪紧前襟,深深吸了口气走向他们两人。
彼盼欢愕然的瞪着萱,但在瞧清她哀凄空洞的眼神后,原先的惊愕立刻被诡谲的笑容取代,柔声说道:
“这不是萱公主吗?公主不是该深居宫中,怎会从南梁来到千里之外的回纥呢?”她娇柔的声音满是嘲讽与戏谑。
萱噘着小嘴、撇过头去,不想看她一眼。
“呵呵……盼欢怎么会忘了呢?萱公主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不能与其他公主相提并论啊!”她更加不客气地暗贬若萱,眼神满是得意之色。
“盼欢……”慕容劭擎肃然地朝她一瞥,示意要她噤口。
漠视顾盼欢高傲的神情,萱挤出一抹淡笑走向慕容劭擎的身边。
“劭擎,你带我出府晃晃好不好?我好想逛逛回纥的市集喔,我昨天瞧见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都是南梁看不到的耶……”
“我待会要进宫。”慕容劭擎面无表情地淡然拒绝她。
昨儿夜里,翻来覆去的他一夜难眠,脑中充塞的尽是懊悔,懊悔他不该一时心软地让她燃起希望,懊悔他不该让她误会他喜欢上她,懊悔他不该贪恋她香馥间的甘纯佳酿,一时失了理智地吻上了她……这一切的愚昧,令他后悔!
他不允许他的冲动让他有自掘坟墓的机会!
他决心佯装冷漠,忽视她的存在,让她知难而退,回到南梁。
“那……等你回府再去好不好?或是……你带我到回纥皇宫?我可以见见韩驭吗?我听父王说过他是个相当有能力的君主。”她并不是真的想知道韩驭是谁,她只是想有和慕容劭擎相处的机会。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便冷声回答,当她要求要见韩驭时,他心里却陡然窜起莫名的不悦与愤怒。
“为什么!”萱气得大吼:“为什么你就对顾盼欢这么好,却不能一样对待萱儿?你不是说喜欢萱儿的吗?”
“我要对谁好那是我的事,更何况我根本没说过我喜欢你,这全是你的自以为是!我根本不希罕你的爱,根本不愿成为你的驸马!”他抬眉冷笑。
“慕容却擎,你太过分了!”她气愤的全身泛疼,强抑的泪水霎时又漾满了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尽避她神伤的泪水撼动了他,悲伤痛苦的神貌令他心弦一震,但他仍强逼着自己更加残忍的伤害她,严厉的眼神射向她涸满泪雾的翦水肿眸。
“不要妄想用泪水来博取我的同情,这只会让我更看轻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刁蛮公主!”
萱惊愕地半晌无法回神,怔怔看着他的无情与冷酷,一波强过一波刺痛的感觉让她昏眩、难堪,全身的血液降至冰点。
苍白着脸,她觉得她的心好凉、好冷……满腔的伤心、失望便塞在胸臆之间。
“都是你!都是你这满口谎言的骗子,不断地在劭擎面前演戏,让他误会我,误会我推你落水!是你自己要跳下去的啊!都是你啊……”萱歇斯底里、愤恨的朝顾盼欢逼近,激动大怒的拉扯着她的衣物,指控她的罪行。
“擎哥哥救命啊……”顾盼欢惶惶然地嘶声大叫,而她右摆的丝制衣裳倏地被撕裂,白皙柔女敕的玉臂在空气之中。
“放开她!”慕容劭擎怒冲冲地吼道。
慕容劭擎迸射出噬血的气息,气焰沸腾地狂烧着他的四肢百骸,力道甚猛地一手擒起萱的右手,纤弱白皙的手臂立刻浮上青紫的瘀痕,过度的力道扭伤了她的手腕。他扬起厚掌便狠狠在她颊上甩下一重重的耳刮子,将瘦弱的萱甩落至地上,烈焰般火红的巴掌印立刻烙在萱白女敕的颊上,一路蔓延开来……
“我说过,不要让我看见你欺负盼欢第三次!休怪我无情!”
哀着火热疼痛的脸颊,萱的心像被带刺的荆棘螫伤,他眼中焚烧的熊熊烈火几乎将她吞没,残存在她心中微微希望全在他这决绝的一掌给打得粉碎,梗塞在胸口中的痛楚泛滥开来,不断地抽痛,鞭斥着她的心……
她的泪水停了,心粉碎成灰,无法承受的身形一僵,面色痛苦的如遭电极。
“你怎能如此待我?为什么你只相信她,却不肯相信我!为什么要这样践踏我爱你的心……”她浑身颤抖,力竭声嘶地吼出一句比一句更加哀痛的情绪。
“啤!爱?如果你真爱我,你就不会做出一堆让我无法接受的蠢事;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一再地挑战我的怒火!包何况,我根本就不屑拥有你的爱!你还是将这自以为是的爱带回南梁,分给别人吧!”他眼眶血红,恼怒阴鸷地睇向她。
猛烈的倒抽口气,他残酷冰寒的话语将她打入黑不见底的深渊,浑身颤栗,双脚虚软的几乎撑不住身子,浸着受创的眸光,抖颤着声。
“为什么……要这样看轻我的爱……我的爱难道就不值一文吗?我真希望我不曾认识你!我会努力将爱你的心一点一滴的收回……就算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我都要收回爱你的心!”萱心痛如绞、伤痛绝望地抡紧拳头朝他大吼,跌跌撞撞地往后方跑去。
慕容劭擎惊愕地看着消失在他眼前的袅袅身影,耳际不断回响着她语音破碎的嘶吼,轰轰作响,面无表情的呆站在亭中。
在她泪痕狼藉、哀痛心死的小脸转身之时,他的心就像被淘空般的失落,盘据在他思绪中的怒火霎然熄灭,窜升而起的却是满腔的懊悔与自责。
“擎哥哥……擎哥哥……”顾盼欢不断地喊着失了心魂的慕容劭擎。
听不见风声,听不见落叶飘动的声音,听不见顾盼欢的呼唤声……慕容劭擎什么都听不到了……惟一能听见的便是萱不绝于耳的碎心嘶吼……
???
萱伤心欲绝的奔回别苑,一进入房内便埋入柔软的床榻,不断的哭着。
正在午寐的皮球被门扉强烈的撞击声响给惊醒,瞠大了眼愕然地看着满脸泪痕的主子,它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伤心,那泪涟涟的模样让它心里也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