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一直背负这个秘密。”
“阿玉动了人工流产手术之后,有一段期间身体很虚弱,只有我知道内情,所以便负起照顾她的责任,也算是替朋友补偿她。那段时间她很依赖我,医院的同事也以为我们两个成了一对,阿玉没有否认,我是个男人又怎么能让她难堪?当然也就不能说什么否认的话。”
“她好可怜。”我由衷的同情起阿玉。在那段被抛弃的日子里,大钲对她这么好,我想,后来她大概真的爱上大钲了吧。
“她是不是爱上你了?”我问道。
大钲红了脸,没有回答,看到一个大男人脸红的样十真是有趣。
难怪我的出现会使阿玉有这么大的反感,不过她的手段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她把怀孕的事情硬栽到你身上,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害得……人家……误会你。”
“事关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我怎么能够随随便便说出来?何况我答应过阿玉,保守这个秘密的。”
“那你现在还不是说了!”我白眼对他。
“在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之前,我已经相阿玉谈过了,我很明白的告诉她,和她之间一点可能性也没有,她也谅解了。”
“你真是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大钲这次处理事情的方式,应该是笨吧,但是他又笨的很正直。“要是阿玉坚持孩子是你的,你就真的承认,然后对她负责任?”我问道。
“我又不爱她,当然不会负这个责任。我想我会带著负心汉的坏名声离开医院,避开她吧。”
“那我呢?我怎么办?”这个男人,居然没有把我算在内!我急忙的再问他。
“你?还不简单,我用点苦肉计,不就把你哄同来了。”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好啊!原来你这副难民样子是装出来哄我的!”我低声吼道。
大钲捉住我的手,变得正经起来。
“笨蛋!难民样子还能假装吗?谁像你这么没良心,一个礼拜没见面,你仍然白白胖胖的。”
我努努嘴,眨眨眼,送上一个香吻做为补偿。
*****
大钲送我到花店门口,想进门,被我连忙阻止。
“为什么我又不能进去了?”
“可乐失恋了。”我回答。
“他们两个分手了?”可乐的失恋好像在大钲预料之中,他没有太大的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和我们两个同一天。”提到那一天,我有些不好意思。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钲连忙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仿佛我的身上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我们两个只是有些小小的争执,哪用得到分手这么耸动的字眼!”
“反正现在你不能出现,不然我会有罪恶感。”
两段恋情一起结束,现在我这段突然死灰复燃,将心比心,要是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可乐身上,我一定会很不是滋味的。还是先瞒著比较好。
“真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什么罪恶感?可乐要真是你的好朋友,就应该为我们的和好而高兴。”
“哎!你们男人哪里懂得女人的心事?女人是很细腻的动物,特别容易多愁善感的。你懂得什么叫做人前笑、人后哭吗?只有女人懂得。”我为自己的心思细腻感到了不得,不自觉说起文诌诌的话来。
“什么多愁善感,人前笑、人后哭,说穿了就是小器,而且最小器的就是你。”大钲一语道破。
我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算是小小的教训。
“小器就小器,反正你回去啦!记得,不可以打电话给我、不可以来花店找我。”
“这算什么?为朋友的恋情哀悼,所以牺牲掉男朋友?你对可乐未免太好了。她谈恋爱时,我们两个要配合她,她失恋我们还是要配合她,我抗议!”大钲不满地说道。
呵!听他这句话,好像先前对可乐就有些不满。
“抗议无效。”我推著他倒退著走,并且安抚道:“我每天都会找时间打电话给你,这样可以了吗?”
大钲止住脚步。
“算了,早知道你是朋友至上的人。不过一定要记得找时间打电话给我,还有,每天都得准时吃饭。”
这个人,果然还是吃饭第一。“好啦!”我笑道。
走进花店,看到可乐正独自一人吃著速食面,这才想到大事不妙。我不过去送束花,居然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这下子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向可乐解释才好。
“回来了啊。”可乐的心情和几天前一样的好。
“对不起,我因为……那个……”我支支吾吾的,一时想不出该找什么理由解释。
“你和大钲和好了?”
“啊?”我一愣。可乐怎么看出来的?总不会是我脸上写了字吧!
“别想瞒我。中午打电话来的那个人是大钲吧,还有那束花,送了一个下午还在你手上,记得你房间也有一束一模一样的花束,那是大钲送给你的。”
真是百密一疏,忘了把花束藏好。“嘿……嘿……”我不好意思地把花束放到桌上。
“怎么样?你们和好了吧?”可乐再问道。
我点头。看来可乐对于我和大钲的复合很坦然,我先前的顾虑根本多余。难怪大钲说我是最小器的女人,人家可乐才不是小器的人,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这样很好,我就知道你很聪明。”
“聪明?我想我是幸运吧。”我不明白可乐为什么说我聪明?
可乐没再说什么,又埋头吃速食面。不知道为什么,可乐这个时候看起来有些落寞,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可乐,缘分是说来就来的,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钟会和哪一个人相逢,而那个人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你放心,我没事。”可乐挥挥手,然后默默收拾碗筷。“我今天累毙了,早点打烊怎么样?”
“没问题。”我回应,然后抢著锁店门,将店里的物品归位。
可乐则默默的走上楼。
费了一番工夫才把东西整理好,我感到些许口干舌燥,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开水。
咦?开饮机里的水居然快空了!真危险,要是再空烧下去,不酿成火灾才怪。
我勤快的将水注满,然后才放心地上楼去。
*****
一接触到床,那位无所不在的周公先生就找上了我。
真舍不得就这样睡著,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电话机,我想到和大钲分开前对他的承诺。
电话响不到两声,大钲便接起电话。“禾禾?”电话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怎么样,我打电话给你了。”真讨厌,我居然对他有难分难舍的感觉,一定是因为分开太多天了。
“可乐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如你所说,很替我们高兴。”我报告著。
“这么说我不用当地下情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你、打电话给你了!”
我迟疑了一下,可乐落寞的脸在我眼前闪过。
“你还是再当一阵子地下情人好了。”地下情人,这个名词还真不错。
接著,我和大钲又打情骂俏了一番,直到我眼皮几乎快合上了,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挂上电话。
难怪以前可乐和林明达一讲起电话就欲罢不能,和情人讲电话的乐趣是需要亲身体验的。
我合上眼,迷迷糊糊的好像又看到大钲出现。
我们两个人开著车子到一座废墟。他望著我只顾著发笑,无论我怎么逗他,他就是不说话,后来我恼了,不知哪里拿来的香烟,用力的抽一口,将烟往他脸上吐,呛得他咳个不停;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我大笑出声,然后自己也被烟给呛到。